() 燕柒隨意掃了眼,又看著她:“賬本?”
聽說了他們分家的事情,猜測道:“難道你不會看賬,想讓我教你?”
薑零染失笑搖頭:“公子說笑了。”
燕柒翻了翻賬本,發現下麵還壓著張地契,不解道:“這是什麼意思?”
薑零染順著他的手看了眼,抿笑,輕聲慢語道:“我要隨我兄長一起離開了。”
“這些日子,多謝公子的幫助。”
“我名下的鋪子隻這家還算盈些利,送給公子,聊表敬謝之意。”
夕陽從寬大的窗戶照進來,茶桌四周儘是暖意。
燕柒卻覺得冷。
心口像是破了個洞,冷風呼呼的灌過去,又空又涼。
他努力的看著她,可她的笑卻刺的他腦仁疼,難以忍受的轉開了眼,端著茶猛灌了一口。
喝的太急,嗆了。
坐的筆直的身子佝僂了下去,他按著胸口,劇烈的咳了起來。
薑零染看他一張臉咳得血紅,緊張傾身道:“你沒事吧?”
燕柒隻覺得嗓子眼裡火辣辣的灼痛,眼淚也要冒出來。
聽她問,他悶著頭嗬嗬笑了幾聲,慢慢的搖頭:“我沒事。”聲音有些嘶啞。
撣著袖口的茶漬,不在意道:“定了什麼時候走?”
薑零染道:“後日。”
燕柒又是笑了笑:“若早知你是來辭彆的,我就備下一桌酒菜,給你餞行了。”
薑零染從善如流道:“多謝公子,心意我領了,不敢多做叨擾。”
燕柒搜腸刮肚,也再難說出一句客套話來。
沉默片刻,低聲道:“邊關風大塵大,你去了不會喜歡的。”
薑零染笑道:“我能適應。”
她總是這樣隱忍。
就算不喜歡的東西,也總能違背本心的去容納,適應。
燕柒抬眼,看她笑的開懷疏朗,心口那一團窒悶更是濃重起來。
“薑霽帶你離開,是打算在邊關給你找夫婿嗎?”
薑零染沒想到他會問這個問題,更沒想到他會問的如此直白。
愕了會兒,笑道:“兄長沒說過。”
“不過依著他的性格,許是會的。”
燕柒眉峰微動,眉頭要擰沒擰,神情晦澀道:“你很開心?”
薑零染道:“也說不上開心不開心,不過邊關民風豁達,看待我這種和離過的都會多幾分寬容。”
“生活起來,應該會很輕鬆的。”
說著想到什麼,抿笑道:“公子不是也說過,讓我多出去走走。”
燕柒一哽。
他說的出去走走,與她的這個出走並不是一個概念。
...可眼下似乎也沒有糾正的必要了。
薑零染看他無話,起身道:“公子事忙,不敢多做打擾,就此告辭了。”
燕柒沒說話,隻是看著她溫順的福了一禮,抬腳離開。
臨到門口,薑零染駐足,轉身看著他道:“差點忘了最重要的一句話。”
燕柒慢慢的撐桌站起了身,走到她身前道:“你還想說什麼?”
他緊盯著她,就看她眉眼彎彎,笑意滿滿道:“公子一定要歲歲平安。”
他吼間一哽。
想說讓她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