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離開前讓青玉和雲夢帶著四個穩妥的小廝護著薑顏樂去馬場跑一圈再回來,不然小姑娘失落的要掉眼淚了。
馬車上廂竹想著近來燕柒與自家姑娘多有往來,對於此次進宮便有些忐忑,道:“姑娘,要不要通知柒公子一聲兒?”
薑零染翻書的手一頓,抬眼看著廂竹,輕聲反問道:“為何要通知他?”
廂竹感受到了薑零染身上的低氣壓,抿了抿唇,低聲道:“奴婢擔心。”
薑零染指腹頂壓著書的棱角,想到什麼,明晰的眸光暗了暗,道:“不必。”
多活了一世,沒有覆地翻天的本領,但自保還是足夠的。
況且,她不想成為一個時刻需要人保護的可憐人。
繼續低頭看書,目光落在紙張上的山水畫配圖上,出神片刻,道:“我是我,他是他。不會有交集,也不能有交集。以後不要再有這種想法。”
廂竹諾聲應是。
薑零染道:“彆擔心,皇後娘娘找我是為了代收捐銀一事,不為其他。”
廂竹鬆了口氣,點頭道:“奴婢明白了。”
與薑零染猜測的一般,皇後此次為的是嘉獎。
薑零染卻不敢居功,端的是謙遜恭謹。
皇後居高位多年,見多了乍然得勢便不知天高地厚的人,說不上厭煩,但內心裡總會存點兒鄙夷與同情。
在京中這個地界,稍有不慎,便是粉身碎骨。
沒有紮實的根基之前,還是不要太高調的好。
像薑零染這樣,不管是逆勢的堅韌,亦是順勢的淡然,都是難能可貴的。
多少人,一輩子也難明白這個道理。
再想到太子信中寥寥數語提起的薑霽的儘職與謹慎,皇後不免對這兄妹兩個更是滿意幾分。
閒聊不多時,遇到了宜妃來稟事。
宜妃給皇後請了安,目光落在了殿中的生麵孔上,笑的溫柔:“這位就是薑姑娘吧?”
薑零染忙見禮。
皇後道:“她就是薑副統領的同胞妹妹,薑零染。”說著笑了笑:“宜妃貴人多忘事,在萬壽節見過的,這就忘了?”
宜妃得了瑞王和瑞王妃的消息,知道他們有心給薑零染選個夫婿,以此拉攏薑霽。
他們夫妻的意思是在京中選。
可宜妃卻覺得選在京外更佳,如此方能更好的轄製薑霽這柄利刃。
瑞王聽了宜妃的分析,覺得有理。
隻是瑞王妃自小長在京城,並不認識什麼京外的世家,宜妃便主動承了這差事。
可在此之前她要看一看薑零染的才貌,好給她配一個登對的。
今日得知皇後召她進宮,忙借口找了來。
才說一句話,就被皇後的軟釘子給頂了回來。宜妃心下泛冷,麵上笑意不改:“皇後娘娘說笑了,在您麵前,誰敢稱貴人?”
“萬壽節那日臣妾隻顧著為皇上賀壽,竟沒分出多餘的精神來觀察左右。倒是臣妾做事看人太過偏狹了,遠不及皇後高瞻遠矚。”
說著朝薑零染親和一笑:“薑姑娘莫怪。”
這話聽著是為自己沒能注意到薑零染的存在而感到自責抱歉,實則是暗指皇後把過多的精神放在了外人身上,不夠重視皇上。
薑零染身處不見兵刃的戰場,更是不敢鬆懈半分。
她衣著素淡,低眉順眼的站在雅致又不失奢華貴重的承乾宮裡,存在感極低。
聽到宜妃喚她,唇角微微抿起了笑意:“宜妃娘娘折煞民女了。”
宜妃等了會兒,才發現她並無後話。
一時心生錯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