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馬車很快行到了與單知舟約定的林子裡。
單知舟看到馬車,忙從樹影後走出來,不悅斥道:“你們足足遲了兩刻鐘!”
他還以為事情敗露了,正琢磨著逃命去呢。
車夫和大成先後跳下馬車:“街上那麼多人,若馬車趕得太快一定會被巡街的人攔下的。出了城才敢跑起來。”
單知舟也顧不上和他計較這些無謂的事情,上前掀了車簾,看到車廂中的人,微微笑著頷首道:“失禮了,薑姑娘。”
薑零染看著他,音調清冷道:“單管事藏得有點深啊。”
單知舟笑意不變,細心的掛好車簾:“薑姑娘這麼說,倒像是我騙了您似的。”
薑零染冷笑:“不是嗎?”
單知舟也不爭辯:“您這麼理解也行。”說著親自搬下腳蹬,做出邀請的姿勢:“馬車簡陋逼仄,薑姑娘還是下來透透氣吧。”
薑零染依言下了馬車,看了眼四周,是不知名的野林子:“單管事劫了我,是打算怎樣?”
單知舟態度從容,語調甚是親和:“殺了。”
薑零染笑了笑。
單知舟跟著笑起來,卻疑惑問道:“姑娘為何發笑?”
薑零染看著他眉骨上的淤青,好奇道:“你這麼為單逸安賣命,他給了你什麼好處?”
單知舟如實答道:“銀子。”
“多少?”
“傾家之財。”
薑零染又是一笑:“沒想到我還挺值錢。”
單知舟看著她的笑,微頓了下,再開口,語調低緩了些:“其實,我不想殺你。”
“不管如何,你都曾真心的救助過我,那些吃食與藥材,還有大夫,我是真的感激。”他這半輩子,活的如野狗一般,遇到真心待他的人,本該在心中珍藏一輩子的。
如今,卻要殺了。
薑零染平靜聽完,嘲諷道:“單管事這會子說著些,是想讓我不怨恨你嗎?”
單知舟舒了口氣,前一息臉上的些微傷感儘數消失,無所謂的笑笑道:“怨恨與否,對我而言沒什麼區彆,我不會內疚,更不會自責。”
說出這句話,他心底湧出一陣快意。
終於要結束這令人惡心的一切了。
薑零染勾唇笑道:“足證明你是禽獸了。”
單知舟笑的更愉快:“姑娘的見解永遠都這麼獨到。”
薑零染道:“希望單管事不會後悔。”
單知舟微皺起了眉,不等細想這句話的意思,就覺左肩驟然一麻,星星點點的溫熱噴濺在臉上。
他疑惑側目去看,瞧見一支羽箭直直的插在肩頭。
單知舟的臉色白了白,麻感消退,劇烈的疼痛襲來,他忍不住的悶哼一聲,抬手按住了血流不止的傷口,旋即警覺的望向左處,林中響起噠噠的馬蹄聲,不疾不徐,步步逼近。
聽的人頭皮發麻,心頭發緊。
大成和車夫見狀就要逃,腳下剛動,兩支箭矢破空射來,直中大腿,二人哀嚎著栽在地上。
單知舟深知中計,也顧不得疼痛,伸手就要轄住薑零染,肩膀剛一動,一支羽箭射來,直直的貫穿了他的左膝蓋,他倉踉著差點跪在地上。
薑零染垂眼看著他:“單管事若再動彈一下,下一支箭矢會穿透你的喉嚨。”
單知舟佝僂著身子,聞言暴戾抬頭,咬牙一字一句質問:“你早知!”
“是。”薑零染輕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