轎中的哭聲小了些。(..)
燕柒胸腔中卻燒起了烈烈火焰,燎的五臟六腑都焦黑一片,反倒不覺得疼了。
“當初我不問你,是給你時間,讓你充分的想如何與我解釋。可你呢,你都乾什麼了??”
“你敢不辭而彆,你敢嫁給彆人...我...我踏馬,我真恨不能殺了你!”
一雙眼紅通通的壓著淚意,語調漸急,愈重,到了最後幾乎是嘶吼。
他狠狠的抓住在烈風中飄飄落落的轎簾,“撕拉”一聲,扯了下來。
轎中的新娘子瑟瑟的發著抖,滿臉驚恐眼淚的縮在轎子的一角,頭上的蓋頭已掀了。
沒了轎簾的遮擋,燕柒清楚的瞧見了裡麵的人。
新娘子被劫持,隔著轎子都能察覺到外麵的人身上的怒意,想到石阡上任後前後端了幾窩悍匪,她便以為是尋仇的。
嚇得心都碎了。
眼瞧著轎簾被他粗魯的撕下來,新娘子嚇得尖叫一聲,幾欲暈厥。
烈風呼呼,周遭的一切都靜了下來。
燕柒看著新娘子,愣了好一會兒,低頭看了眼手裡繡著喜字的轎簾,眨眨眼,再抬眼看進轎子裡的人,愕然道:“...你,你是知州府的?”
聲音因嘶吼而變得乾澀緊繃,又夾雜著哽咽與難以置信。
新娘子蒼白著臉點頭。
燕柒更是愣了。
眼睛裡的水光漸漸消散,他抹了把臉,吸了吸鼻子,遲疑著把轎簾遞進去:“那個,我...我水土不服,可能是搶錯了...這個喜字繡的特彆好,還給你。”
新娘子比燕柒還愣,接住轎簾,一時連哭都忘了。
.......
石阡集結著兵丁剛要出發,就看花轎回來了。
燕柒騎在高頭大馬上,笑的宛如一個春風得意的新郎官。
瞧見府門口的石阡,熱情的揖手道:“哎呀呀,知州大人大喜啊!”
石阡被這一幕弄得懵了。
燕柒和石阡打過招呼後,就翻身就下了馬。
看了眼府門旁同樣傻住的喜娘道:“快快快,吉時已到,快扶你們夫人下轎子。”
“鞭炮呢?快點起來,熱熱鬨鬨的。”
百香看現場十個有九個半都在懵著,忙招呼著人去點鞭炮了。
十幾掛鞭炮同時點起,劈裡啪啦的炸起來,驅趕走了府門口的死寂。
石阡爍然回神,瞪著燕柒,張嘴結舌著說不出話來。
喜娘剛剛被街上的一幕嚇得腿肚子現在還在打抖,看罪魁回來,還笑的這般親和,更是惶懼了。
但卻不敢逆了他的話,故而一走三顫的上前,抖索著撩開轎簾,一句話沒說,簾子就砸在了腳下。
阿芙抿了抿唇,麵上的尷尬一閃而過,極快的撿起轎簾,笑嗬嗬道:“瞧,這真是天作之合,老天爺都迫不及待的讓新娘子進門呢。”
喜娘:“...”
蓋頭下的新娘子:“...”
石阡總算是有了些腦子,對上燕柒極其、萬分和善的眼神,咽了咽口水,上前幾步,從喜娘手中牽住了新娘子冰涼涼,尚在發著抖的手。
眾人剛剛還義憤填膺的要去搶親,這一轉眼,情況來了個大反轉。
懵然的同時也都顧忌著石阡的麵子,熱鬨了起來。
燕柒留下喝了喜酒。
百香和阿芙等人原本是呆不下去的,但燕柒坦然又正色道:“禮都隨了,不吃回來怎麼行?”
他雖然上門慶賀,但這不代表他喜歡是石阡這個人!
在他這裡虧了一次,豈能虧第二次!
石阡這一整日過的是驚心動魄。
送走了賓客,他忙去了書房。
燕柒等在裡麵,看到人來,淡淡道:“擾了知州大人的喜事,實在抱歉的很。”
“...”石阡真沒從他臉上看出歉疚來。
得知燕柒搶親的時候,石阡就心頭納悶,後來看他把轎子送回來,又是隨禮又是喝喜酒的,石阡約莫著猜出了些。
“柒公子是有了誤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