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辜遠遠的站在岸邊,仍是能感受到背後的炙烤感。
他垂眸看著腳下的黑水,神情有些發怔。
早就知道人言不可信,可他竟然還是敗在這上麵了。
是太過想當然了吧...以為勝券在握,所以一時忘了形。
得意過了頭,讓他一時忘卻了,他站在的最是一處稍有不慎便會跌落懸崖粉身碎骨之地。
...現下,他真的跌下去了。
再無翻身的可能了。
嘩啦啦——
有劃水的聲音。
燕辜回神,抬頭看過去。
是一艘小船。
船上站著兩名禁軍,見了他一臉凜然的揖手道:“信王殿下,請隨卑職移至安全之處。”
“安全之處?”
“對我來說,這宮裡有安全的地方嗎?”燕辜低聲喃喃著,自嘲的笑了笑:“終究還是輸了。”
薑零染說錯了,這人和,他到底也沒能占住。
張懷濮一死,他才稍陷困境,這些人便就失了鬥誌,束手就擒了。
五萬精兵啊....。
“哈哈哈哈。”燕辜笑的癲狂。
兩個侍衛相互對視了一眼,都覺得燕辜這是得了失心瘋了。
軍令在身,二人沒有遲疑,立刻上了岸:“信王殿下,請隨卑職上船!”
燕辜笑聲稍一頓,偏頭看了眼岸上...等待他的會是什麼,不難猜想...。
他眸中不屑,唇邊是冷笑,轉而看向已經完全被火光包裹的大殿,看了兩息目光驟然一厲,轉身直衝火光奔去。
兩個侍衛驚的愣了下,回過神後立馬去追。
燕辜萬念俱灰,一心求死,眼前縱是火海也未有遲疑,但兩個禁軍卻不想跟著燕辜去死,殿門口頓住了腳,恰逢燒斷的橫梁砸斷下來,徹底的斷了二人的去路。
.....
如同巡防營沒了統領楊平福後就慌得不知所措,威逼利誘之下改投瑞王一樣。
岸邊的這些豐州營兵在接二連三的經了瑞王、張懷濮身死後,本就不牢固的軍心徹底崩塌了。
再瞧燕辜經受不住失敗以及後果尋了短見,獨剩的主心骨也沒了。
不等武德侯等人說什麼,便主動的棄械投降了。
薑霽帶著善州大營的營兵抵達京城時,宮中的情況已經穩定。
而令眾人都意想不到的是,太子竟然提前回京了!
皇後和太子妃都以為太子遭遇了不測,在皇上中毒後,二人自覺肩上壓著重擔,絲毫的不敢放鬆,亦不敢在朝臣麵前露出怯弱的一麵。
可見到太子後,她們先是笑了,笑著卻又哭了。
原來離京半個月後,邊虞山就收到了張懷濮的親筆信。
但他並未依從信上所寫行事,而是在糾結了兩日後把信交給了太子。
太子看了信後當即便猜出了瑞王的狼子野心,心感不妙,京中怕是要鬨亂子了。
他不敢猶豫,當即就做了決定。
兩萬人兵分兩路,由邊虞山和雷簡帶一萬兵以最快的速度趕往蜀中馳援。
另由他帶兵一萬,回京鎮賊平亂。
有太子主持大局,京中的一切事物都變得順理成章,有條不紊起來。
張懷濮已死,豐州的三萬營兵不可能全都以造反論罪處斬。
太子給了他們一個將功折罪的機會。
跟隨武德侯趕往汝州,解救湘王,剿滅匪寇。
巡防營暫由薑霽接手,上下好一番整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