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了天了(2 / 2)

如果她能做主的話,更想讓這惺惺作態的男子從眼前消失。

偏偏那份記憶帶來的慣性力量卻是大得很,明明想走,身體卻像是釘在了這裡似的。

謝林晚無奈,隻得抬腳往裡走——

既來之則安之吧。說不定,今天也是個搞清這具身體到底怎麼回事的契機。

等到謝林晚整個人走到明亮的光線下,周洛眸色頓時變深——

印象裡的晚晚,從來都是個羞澀靦腆的小女孩子模樣,彆說大膽說話了,瞧著人時都是怯怯的,偷偷瞟一眼,就趕緊低頭,何嘗有過這麼不避不讓的凜然眼神?

如果說從前的謝林晚讓人憐惜,那今晚的謝林晚竟然有些,讓人著迷……

彆說周洛,就是肖靜柔也是大吃一驚,心說這才多少天沒見啊,怎麼謝林晚就跟換了個人似的?

隻是根深蒂固的印象使然,肖靜柔不過是驚了那麼一下,臉色迅疾又恢複了冷漠,而換成一副又是失望又是傷心的模樣:

“晚晚,你真是太讓我失望了!”

“當初我是怎麼教導你的?你說你怎麼就變成了這樣呢?”

這要擱在從前,聽到肖靜柔這樣失望的語氣,謝林晚早就哭的不成樣子了,而且不管事情的真相到底如何,都會不住口的道歉,務必要讓肖靜柔先消了氣再說。

肖靜柔一邊溫柔的拍著林城雪的手,一邊居高臨下的瞧著謝林晚,安安心心等著她按照自己說的,哭著求林城雪原諒的場麵。

謝林晚終於開了口,視線也是看著林城雪的方向:

“林小姐出身名門,怎麼竟是這麼一個卑鄙無恥的小人嗎?”

林城雪臉上楚楚可憐的笑容頓時一僵——

會設計肖靜柔和周洛過來助陣,並非是因為她拿捏不了謝林晚。畢竟單憑她林家大小姐的身份,想要收拾謝林晚這個鄉下土包子,還不和捏死一隻螞蟻一樣輕而易舉?

隻這樣簡單的把謝林晚趕走,卻不是林城雪的目的。林城雪要的是謝林晚傷心絕望之下,再也不會踏足海市。

而據她的了解,能給謝林晚以致命傷害的除了林成熙林成堯之外,隻有肖靜柔和周洛母子了。

之前明明已經下了一劑猛藥,還想著受了那樣巨大的打擊,謝林晚這一輩子都走不出來了呢,誰知道竟然是外表柔弱,內裡奸詐,把自己也給騙過去了。

尤其是這之前,對著謝林晚時,林城雪一直是居高臨下,貓逗耗子似的,以玩弄的態度居多,還想著待會兒要好好欣賞一番謝林晚無助哭泣,然後絕望到崩潰的模樣呢,卻怎麼也沒有想到,謝林晚竟然還敢指著她的鼻子罵卑鄙小人。

尤其是謝林晚身上的氣勢,倒好像她是高高在上的大小姐,而她林城雪反倒成了上不得台麵的東西。

意識到這一點,林城雪都要嘔出內傷來了。

隻是早習慣了在肖靜柔和周洛麵前溫柔嫻雅的千金大小姐人設,即便要被氣的爆炸了,林城雪卻也要把人設進行到底。當下微微扭頭,視線從肖靜柔和周洛身上掃過,一副不知所措的模樣:

“阿姨……”

“阿洛,晚晚,應該對我有諸多誤會,你幫我解釋一下好嗎?”

同樣被謝林晚的反應給驚到了的肖靜柔這才回過神來,頓時勃然:

“謝、林、晚!這就是你認錯的態度?我真是後悔!”

“早知道你是這樣一個頑劣不堪毫無道德底線的孩子,當初你第一次到我家時,就該把你給趕出去!”

“肖女士這話不覺得虧心嗎?明明當初,那個走投無路跪在我和奶奶麵前請求幫助的人是你吧?”謝林晚神情中滿是譏諷——

當初帶著周洛的肖靜柔昏倒在他們樓下的馬路上。周洛那會兒也就四五歲,瞧見母親昏倒,除了哭泣再也做不了什麼多餘的事。

是謝林晚拉著奶奶過去,朝著這對兒母子伸出了援手。

奶奶拖著年邁的身體送肖靜柔去了醫院,謝林晚就牽著比她還大上兩歲的周洛的手,把人領回了家。還沒有桌子高的小女孩,給周洛拿了牛奶和麵包,又為了安撫不停哭泣的周洛,把最心愛的一個破舊洋娃娃塞給周洛玩……

結果到了今時今日,肖靜柔的口中,竟成了“謝林晚”死皮賴臉纏著她們一家?

曾經從前被原配追著打,帶著周洛四處躲藏,和陰溝裡老鼠一樣不堪的經曆,一直被肖靜柔視為恥辱,自從重新回到海城,又終於坐上了夢寐以求的周夫人寶座,肖靜柔早有意識的屏蔽了那段不堪回首惶惶如喪家之犬的記憶。

在林城雪這個較肖家家世還要優越一些的未來兒媳婦麵前,肖靜柔可是時時刻刻都會特意表現出自己作為大家主母雍容富貴的一麵,就是唯恐兩家結親後,會被兒媳婦小瞧了去。

結果費儘心機掩蓋了多時的遮羞布,卻被她自來看不進眼裡的謝林晚當著林城雪這個林家大小姐的麵一下給扯掉。肖靜柔真是要多狼狽,有多狼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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