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遠處閃爍的霓虹燈正好照過來,在黑白背景下的女孩子身上打上一道又一道光怪陸離的光與影,襯的披著黑色海藻一樣秀發的女孩子,宛若驟然衝出海麵的人魚,美的讓人心驚。
不知僵立了多久,謝景予忽然抬腳,一言不發的低頭繞過謝林晚,大踏步往前而去。
謝景行怔了一下,忙也小跑著追了上去。隻留下謝林晚和同樣不在狀況的白衣男孩子。
男孩子本來也跟著跑了幾步,卻又很快停下,轉頭飛快的瞟了謝林晚一眼。
“你是要我一起?”謝林晚旋即了然。
男孩子避開謝林晚的眼睛,點了點頭。
“你和我二哥的名字很像呢,”謝林晚邊追上他邊小聲道,“我二哥名字裡也有個‘潼’字,他叫,謝文潼……”
正加快腳步追謝景行和謝景予的男孩子身形猛地踉蹌了一下,猛然回頭,瞧著謝林晚的神情全都是不敢置信。
“所以你真的是文潼哥哥?”謝林晚臉上的笑意怎麼也止不住——
還真讓她猜到了。轉而又有些疑惑,怎麼文潼哥哥不是和家人一起住在海市,倒是在京市。
更無法理解的是,以謝家的財力,謝文潼也好,剛才那位謝景予也罷,想要過怎樣奢侈的生活不行,如何就落魄到在冬日寒冷的街頭賣藝的地步?
“嗯,我是謝文潼……”
“我叫謝林晚,”謝林晚再次介紹了自己,“不過爺爺和舅舅還有三哥他們都叫我晚晚,你也叫我晚晚吧。”
“晚晚,晚晚……”謝文潼跟著重複道,聲音裡有著他自己也沒有察覺的欣喜,竟是一連叫了三四聲。
“嗯,二哥。”謝林晚也笑著回他——
和做什麼都風風火火皮實的不得了的三哥謝文卓相比,二哥謝文潼真就跟隻小兔子似的,又想到之前那些混混們混不吝的模樣,不覺對謝文潼越發心疼——
也不知道二哥有沒有被他們給嚇到?
正想著心思,身前一暗,卻是謝文潼忽然站住腳,紅著臉在她麵前矮下身形:
啊?謝林晚明顯有些沒反應過來。
“我背你……”謝文潼小聲道——
妹妹走路的姿勢有些不對呢,應該是腳不舒服。
謝林晚順著他的視線瞧過去,正落在自己踩著的高跟鞋上——
鋼琴之夜那樣的場合,大家都是盛裝,謝林晚也是穿著小禮服,踩了雙高跟鞋。
說起來鞋跟也不算太高,隻對她來說,還是第一次穿高跟鞋,難免就覺得不舒服。又有剛才追著謝景行這一頓跑,越發覺得腳踝那裡磨的生疼。
走路的姿勢難免就跟著彆扭起來。
不得不說,謝文潼是個行動主義者,前腳跟謝林晚打過招呼,後腳就矮下、身,把人給背了起來。
“我沒事的,”謝林晚頓時就有些不好意思。
卻被謝文潼按住腿,垂著眼道:
“彆動,腳會疼……”
說著,背起謝林晚就往前追謝景行和謝景予去了。
應該是長時間鍛煉的緣故,明明瞧著謝文潼的模樣,和謝景予一樣,都是瘦的一陣風都能刮走的體形,背著謝林晚卻是走得穩穩當當。
聽著謝文潼平穩的呼吸聲,謝林晚甚至覺得一種安心感油然而生。探手虛虛抱住謝文潼的脖子,頭枕在他的肩上:
“剛才那位也是我的舅舅嗎?怎麼三舅,叫他三哥?”
謝文潼明顯不善長和彆人交流,聽謝林晚發問,訥訥回道:
“就是,三哥啊……”
又磕磕巴巴的解釋:
“予叔叔,排行是三呢……”
“他和三舅發脾氣,是因為我,對嗎?他是不是,不喜歡我啊?”
聽謝林晚這麼說,謝文潼頓時有些緊張,忙幫謝景予辯解:
“不是……予叔叔很好的,真的很好的……”
也不知說了多少遍“很好”,背上的少女卻是沒了回應,更有輕微的呼吸聲傳來,明顯是謝林晚趴在他的背上睡著了——
一大早從海市飛京市,期間又陪著謝景行承受各色目光的洗禮,謝林晚委實是身心俱疲。
偏偏自家二哥的背還這麼讓人安心,謝林晚可不就睡了過去?
察覺到這一點,謝文潼小心的調整了下姿勢,讓謝林晚睡得更舒服些,又擔心謝林晚會被風吹到,忙又緊了緊胳膊。
正悶著頭往前走,忽然覺得有些不對,抬頭看去,正好撞上謝景行和謝景予看過來的視線,頓時就有些緊張:
“予叔,三叔——”
“讓我來吧——”謝景行忙快步過來,作勢要接過來謝林晚。
卻被一隻手給撥開,回頭看去,卻是謝景予。
謝景予探手從謝文潼背上把謝林晚接過來,小心的抱在懷裡,那模樣,仿佛謝林晚是一個如何珍貴的易碎品似的。
謝景行探出去的手緩緩收了回去,眼睛也開始酸澀不已——
和老父親並他們三個胞兄相比,三哥對薇薇的珍視,怕是更在他們之上。
隻是畢竟是家主,又同時兼著薇薇的老師,三哥才會每回對著薇薇時,都是板著一張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