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家的底蘊,根本比他們三家任何一家都要厚,說不定死氣什麼的,就是用了些旁門左道刻意偽裝的,目的就是為了示人以弱,以免被針對。
眼下有了個謝景行,覺得有了依仗,就露出本來麵目了——
曾經越澈娶了謝薇後,因為越澈的緣故,越淵可是在謝錦程手裡吃了不少苦頭。
甚至這麼多年來,都依舊耿耿於懷。
“謝錦程做事雖然衝動些,卻也不是頭腦簡單的人。”一直沉默的越鬆齡終於開口,“尤其是那個謝景予……”
這麼多年來,因為姚秀明,世家子弟都對謝景予很是輕賤。越鬆齡卻覺得,謝家那麼多人中,謝景予才是真正深不可測的。
畢竟當年謝家突然四麵楚歌,成為人人痛恨的存在時,謝景予也不過二十五六歲。
卻能最大限度的保存了謝家,更能在他們三大世家並姚家的壓力下,一個人抗住所有,苟延殘喘到現在,這樣的心性、毅力和忍耐度,越鬆齡自問,就是他也不見得能做的更好。
“謝家會大張旗鼓的宣告福瑞和重回主宅這樣的事,怕是肯定留的還有後手……”
“冬至那天是吧?”越鬆齡一錘定音,“阿淵你到時候跟我一塊過去……另外,這件事也跟阿澈說一聲。”
“乾嗎要跟阿澈說?”越淵明顯有些不樂意——
叫越淵說,越澈根本就是個白眼狼。
明明是姓越,卻是一心向著謝家。也不想想他是吃誰家的飯長大的?
不想著多替越家謀福利,反而腆著臉去巴結謝家,不過可惜的是,還怎麼也巴不上。
從謝薇死,越澈都不知道被謝錦程趕出來幾百回了,竟然還能低聲下氣的上門。不是越澈現在名氣太大,越淵恨不得把他逐出越家才好,省的在外麵丟人現眼。
“你以為我們不說,阿澈就不知道了嗎?”越鬆齡瞪了越淵一眼,“但凡你能爭氣些,不說比得上阿澈,起碼彆差的太遠,我用得著操這份心?”
做人老子的,卻要變著法子巴結兒子,以為他就甘心嗎?
可再不甘心,又能拿現在的越澈怎麼樣?
他不求越澈會幫家裡多少,可也絕不想和越澈徹底決裂,讓他反過來針對家族。
換句話說,現在的情形已經和越澈是個廢物的時候完全不一樣了。不是越澈離不開越家,而是越家離不開越澈。
這樣一個動動口就能傳出去的消息,就是他們不說,越澈那裡也必然很快就會知道。倒不如索性賣個好。
各方猜測中,冬至日翩然而至。一大早,謝氏主宅外就聚集了一大堆謝氏族人——
雖然謝景予的意思,不必要求謝氏子弟全都回轉,可知道主宅重啟,眾多謝氏子弟還是從四麵八方飛了回來。
被謝氏族人簇擁在最中間的,則是謝景予這個族長,和榮升為謝氏“福瑞”的謝林晚。
就是謝錦程和謝昉,這兩個謝家年齡最大的老人,都是站在兩人後麵。
八點時,第一撥客人最先到達。
謝林晚本來還有些緊張,不知道該如何應對,等瞧見來人是誰呢,提著的心終於放下來些——
竟然是老師李笑和她的丈夫嶽擎,以及嶽興將軍和夫人薛琳。
瞧見謝林晚,李笑眼睛明顯一亮,小跑著上前,就和謝林晚來了個大大的擁抱:
“晚晚,果然是你!”
嶽興和謝氏老家主,也就是謝景予的父親私交頗好。如今重啟謝宅,謝景予自然也給他們家送去了請柬。
瞧見上麵的“謝林晚”三個字,李笑立馬想到自己的學生,再聯係之前謝林晚和林城雪發生矛盾時,裡麵也有謝家的影子,當時就想著,請柬上的謝林晚和自己的學生謝林晚,會不會就是同一個人?
沒想到,還真讓她猜著了。
又拉著謝林晚給嶽擎和薛琳介紹:
“媽,阿擎,她就是我跟你們提過的晚晚……晚晚真的是名副其實的福星呢,當初多虧了她,阿擎才能平安回來……”
李笑說著,依舊是心有餘悸。
早在嶽擎獲救後,薛琳就聽嶽興說起過當時的神異,還曾催促李笑什麼時候方便了,把謝林晚請到家中做客。
隻謝林晚始終在海市,兩人始終沒有見過麵。倒沒有想到,竟然兜兜轉轉,在謝家主宅這裡見著了,更甚者,謝林晚還成了謝家的福瑞。
感激之下,薛琳直接褪下手上的玉鐲,死活要送給謝林晚。
嶽擎倒是對李笑的說法不敢苟同——
雖然四大巫祝世家有些神秘,可一向接受唯物主義思想的教導,嶽擎對巫祝世家,感覺平平。
不過妻子和母親都喜歡,再加上謝林晚實在是個非常可愛的女孩子,嶽擎自然也對她很有好感。又拿出特意準備的禮物:
“這是我和笑笑給你準備的,恭喜你……”
拿到請柬後,嶽家就分彆給謝氏家主謝景予和謝林晚這個“福瑞”分彆準備了禮物。
“還有禮物嗎?”謝林晚雙手接過來,“謝謝,另外,我也要恭喜老師您和嶽大哥……”
李笑明顯以為,謝林晚是在打趣她呢——
之前被嶽擎的生死不明給嚇壞了,因此嶽擎一回轉,李笑就主動提出,要和嶽擎舉辦了婚禮。
“不隻是新婚大喜啊,”謝林晚視線在李笑和嶽擎的子女宮上滑過,“還有添丁之喜呢。”
一句話甫畢,李笑臉上的笑頓時就有些勉強,就是剛才還一臉笑容的薛琳和嶽擎,臉色也是苦澀不已——
嶽擎之前傷的地方有些尷尬,婚前體檢時,醫生給出的結果,說是子嗣上會有些艱難。
一開始嶽家的人還不肯相信,接連又去了幾家三甲醫院,得出的結論卻是如出一轍。
就是嶽擎那樣豁達的性子,想到李笑嫁了自己,連做媽媽的資格都沒有,也難過了好久。
還是李笑跟他說,自己不在意,隻要能和他相守一生,就是最大的幸福。
如今聽謝林晚說什麼添丁之喜,李笑下意識的就去看嶽擎的臉色,又知道謝林晚是無心的,倒也沒有責怪她的意思:
“那我和你嶽大哥就先借你的吉言了,等將來……”
想說“有了寶寶”,嗓子那裡卻是發堵。
“那裡還要借啊,”謝林晚扶著李笑到旁邊的椅子上坐下來,“老師您沒感覺到嗎,您已經懷上了……”
“你說什麼?”正絞儘腦汁想著,該怎麼暗示謝林晚彆再談論這個話題的薛琳嚇了一跳。
“怎麼可能?”嶽擎也明顯不信——
工作的關係,即便結了婚,他和李笑也不過在一起三四個晚上罷了,再加上之前醫生的斷言,笑笑根本不可能懷孕啊。
倒是嶽興將軍,之前竟然能按照李笑恍惚間看到的景物特征提示,找回兒子的記憶太過深刻,連帶的對謝林晚的話就有些將信將疑:
“不然讓阿擎帶著笑笑去醫院看看?”
嶽擎雖然不信,可轉頭瞧見李笑也正含著眼淚看過來,到底不忍心直接戳破妻子和母親的幻想:
“我記得不遠處有家藥店,不然我先過去買個測早孕的試紙……”
“行行行,你去,你去……”薛琳迭聲道。
嶽擎去得快,回來的也快。
薛琳親自陪著李笑去了衛生間。幾分鐘後,等在外麵的嶽擎就聽見裡麵傳來一聲驚呼。
下一刻,衛生間的門打開,薛琳和正不停落淚的李笑出現在嶽擎麵前。
“彆哭呀,笑笑,沒懷上就沒懷上,大不了……”
卻被母親直接拍了一巴掌:
“呸呸呸,什麼沒懷上!”
“笑笑懷孕了,真的懷孕了,你個臭小子,要當爸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