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閉嘴,閉嘴!”
“你還記得你是我祁鳳鳴的妻子嗎?啊!”
“我祁鳳鳴什麼時候用得著他謝景行可憐?”
“還是說在你心裡,我始終比不上謝景行?”
林蓉被掐的氣都要喘不過來了,卻是始終不反抗,甚至眼睛中還直直的墮下淚來,“你怎麼會,怎麼會,這麼想……”
“我……我愛的,是你……要不然,當初,當初怎麼會……逃出去,逃出去,找你……”
對著林蓉的淚眼,祁鳳鳴猙獰的表情終於漸漸緩和,手一鬆,林蓉就倒回了座椅上,卻是和失去魂魄的傀儡一樣,躺在那裡,默默垂淚不止……
車到了祁家,從另一輛車上下來的林城雪,敏感的察覺到姑姑林蓉有些不對勁,不但眼睛有些發紅,還始終縮著肩膀低著頭,等兩人進了房間,林蓉抬頭,林城雪瞧見她脖子上青紫的掐痕,嚇得魂兒都要飛了……
和祁家的雞飛狗跳不同,越家家主越鬆齡卻是有些微遺憾。
之前總擔心謝家那個假貨會攀上來,眼下親眼瞧見謝林晚在謝家的獨特地位,又有些不甘——
還是靠著“謝薇和越澈的女兒”這樣一個名頭才進的謝家,結果卻是混的風生水起。
早知道小丫頭這般能耐,當初她想攀上越家時,就給她個機會了。
又有些奇怪——
謝家重啟主宅這樣的大事,怎麼想著,越澈都應該來的,結果越澈就派人送了賀禮過來,人竟然沒到。
正想著心思,旁邊越濂忽然驚“咦”了一聲:
“這不是阿澈嗎?”
卻是他手機上,正推送出一則新聞“改革派黨魁呂若女士回國,和友人越澈相偕離開機場”,配圖是機場貴賓通道那裡,一個氣質嫻雅的女子正偏頭笑著同即便是一張大墨鏡都不能遮住俊美容顏的越澈低聲說著什麼。
雖然無法聽到雙方交談的內容,可男的高大俊美,女的溫婉美麗,兩人並肩而行的畫麵依舊是意外的養眼和和諧。
新聞不過發上短短幾分鐘,下麵已經是一片點讚的:
“嗚嗚,又瞧見這對國民友人了,真的是好養眼!”
“是啊,誰說異性之間沒有真正的友情?看見他們和諧相處,我又開始想我發小了……”
“……我也是……就是我老公是個醋缸,為了家庭和諧,還是少來往……”
“樓上你酸什麼酸?人家男的單身女的一個好不好……”
“有沒有人和我一樣,期待這倆早點兒攜手走進婚姻殿堂的……”
“都蓋章國民友人了,上什麼婚禮殿堂……”
“我家小王子沒有一起回來嗎?”
“小王子肯定正忙於政務呢,畢竟還有江山要繼承……”
越鬆齡臉上也是現出一絲笑意來,回頭吩咐越淵:
“你待會兒給酒店那邊打個電話,讓他按照之前給過的菜單,采購需要的菜色……過兩天選個時間,給若若接風洗塵。”
語氣中不免還有些遺憾——
如果有可能,他還是期望呂若真能嫁給越澈的。畢竟,還有什麼比有一個改革派黨魁的兒媳婦,更有麵子的?
卻也知道不大可能。畢竟,作為前改革派黨魁韓韜的遺孀,呂若身份很是敏感,也是靠著韓韜和韓家的人脈,呂若才能漸漸掌控韓家,並接替韓韜,成為被改革派擁戴的黨魁……
外界的紛紛擾擾,對終於重新回到祖宅的謝家卻並沒有多大影響。
太久沒有踏足主宅,再站在那片熟悉又陌生的土地上,謝錦程和謝昉這樣年齡的人已經是老淚縱橫。
謝景予撫著殘破的壁柱,久久不能說出一句話。
謝林晚看他壓抑的模樣,心裡也是難受的很,好一會兒輕輕道:
“予舅舅彆傷心,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嗯。”謝景予回神,抬手碰了碰謝林晚的頭發,“舅舅不傷心……”
家裡雖然麵目全非,他們的晚晚卻是回來了。
物都是死的,人才是最重要的。
很快振作精神,讓謝文潼幾個,把周遲送回來的幾口大箱子搬過來,小心打開,裡麵有帶著花紋的方磚,還有雕刻著畫麵的瓷片。
謝景予一塊塊的拿出來,每一樣都要摩挲良久,心情蒼涼之餘,更是說不出的沉重——
四大巫祝世家中,謝氏主宅是建成時間最久、保存也最好的。
其中花紋壁畫,無不有特殊意義。尤其是對謝家的精神力者——
相較於家中靈舞者的稀缺,謝家在各個領域有所建樹的精神力者,卻是最多的,更甚者,謝家精神力者精神力海崩潰的年齡也都普遍偏後,即便有崩潰的症狀,也都是非常輕的。
因為這個原因,從前的謝家可不是蒸蒸日上,以無可置疑的實力,雄踞於四大巫祝世家之首。
可自從主宅這裡所有的東西被洗劫一空,謝家精神力者就越來越少不說,崩潰的時間也都大大提前,其崩潰後的嚴重程度,甚至比其他人還要嚴重。
據此謝景予也推斷出一件事,那就是主宅中謝家祖上留下來的這些古老的壁畫和裝飾,很有可能對謝家人的精神力有影響。
眼下這些古磚和裝飾用的瓷片倒是回來了一部分,卻即便是謝景予這個一直生活在主宅中的,也僅隻能回想起來一鱗半爪罷了,想要做到複原卻是完全不可能的。
瞧見謝景予拿了塊缺角的瓷片,放在在廊柱上一人高的地方久久不語,謝林晚也歪著頭看了片刻,忽然衝謝文潼招了招手,很快謝文潼就按照謝林晚說的,送了一杆筆過來。
謝景予正小心的要把手裡的瓷片拿下來,不想謝林晚上前,直接按住了瓷片一角,沿著上麵的輪廓就開始揮毫作畫,很快那瓷片上斷續的饕餮紋就開始往四邊延伸,約有個吧小時的時間,一隻凶猛而又莊嚴,瞧著充滿神秘氣息的饕餮就躍然廊柱之上。
“哇,晚晚你也太行了吧!”從來但凡是謝林晚出品,就會立馬無腦吹的謝文卓一秒上線,“瞧這眼睛,瞧這大嘴巴……”
還要再說,卻被謝景予直接照著後腦勺呼了一巴掌:
“閉嘴。”
又回頭去招呼笑眯眯往這邊看著的謝錦程和謝昉:
“昉伯,程叔你們快過來……”
謝錦程和謝昉來到近前,等瞧見謝景予扶著的那片瓷片周圍延伸出來的惟妙惟肖的獸紋,也是目瞪口呆——
這廊柱上的壁畫,分明和當年主宅中的一模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