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外孫女?”祁嶽晟好險沒給氣樂了,“不就是記在謝薇的名下嗎,錦程兄你好好看看,念念身上才流著你們謝家的血……”
“而且你們不會以為,景旻他是走投無路,才厚著臉皮回來求你們收留的吧?”
“你們也彆嫌我說話難聽——景旻他肯回來,根本是你們謝家祖墳上冒青煙了……”
“你們怕是不知道吧?來謝宅之前,我們遇到了褚行將軍……”祁嶽晟說著,故意頓了一下——
華國共有五大軍區,褚行就是西北軍區的二把手。剛過不惑之年,就坐在了在這樣的位置上,褚行堪稱年輕有為、位高權重。
可就是這麼一位叱吒風雲的將軍,卻依舊有做不到的事情——
褚行的父親叫褚國偉。褚國偉也是華國一位軍人,從十九歲入伍,褚國偉立下赫赫戰功,連續三次榮膺華國總統頒發的國家勳章。
可就是這麼一位為國為民辛勞半生的老將軍,卻在去給多年前犧牲的兄弟掃墓時,不幸踩空,失足滾下山坡後,摔傷了腦袋。期間褚國偉昏迷了整整二十六天,等蘇醒後,卻是出現了記憶錯位。
按照老將軍的說法,他不是褚國偉,而是叫陸潮生,家裡除了年過花甲的老母親外,還有個即將到預產期的妻子。
可問題是褚國偉自己都六十三了,怎麼可能會有個同齡的老母親呢?
至於即將臨盆的妻子什麼的,更是個大笑話——
褚老太太比丈夫還要大三歲,預產期什麼的,不是滑天下之大稽嗎?
一開始褚家人還想著,應該是老爺子撞到了腦部記憶區間,造成了記憶混亂,過段時間,老爺子就能恢複正常。
卻是怎麼也沒有想到,恢複的時間竟然那麼長——
到現在,足足六年過去了,褚國偉依舊口口聲聲說他是“陸潮生”。
本來如果僅僅是記憶錯位,家裡人也不會在意。
結果老爺子還著了魔似的,但凡能有個機會,就會往外跑,問他乾什麼,就說要去找老娘和老婆,說是老娘寡婦熬兒,好不容易把他拉扯大不容易,他要是不在母親麵前儘孝,真的會天打雷劈。
又說妻子是個膽小的,還不是一般的怕疼,他答應過老婆,到預產期時,哪怕天上下刀子,他也會趕回去,陪在老婆身邊,等著和老婆一起迎接新生命的到來……
要不是褚家人確信,老爺子確確實實是褚國偉,說不好還真以為,他們身邊的是什麼陸潮生呢。
可偏偏任憑他們磨破了嘴皮子,又拿出一本又一本相冊來作為證據,證明老爺子就是褚國偉,他們才是一家人,褚國偉卻是根本一個字都聽不進去。
甚至為了能回屬於“陸潮生”的家,多次冒險,最危險的一次是老爺子竟然學著影視劇裡演的那樣,把被單鉸成條,打成繩結後,從三樓那裡跳了下去。
彼時正好褚行過去,好險沒吧魂兒給嚇沒了。老太太和褚國偉自來恩愛,可自從褚國偉出現記憶錯位後,就非得給他那個快要生娃的老婆“守節”,不但他自己不往老太太身邊湊,也不許老太太離得他近了。
老太太和褚國偉青梅竹馬,年少相戀,這些年攜手走過人生大半歲月,感情說是超越生死都不為過。
驟然被老爺子排斥,還排斥的那麼厲害,老太太背著孩子們都不知道哭了多少回了,應該是傷心太過的緣故,這一兩年來身體簡直是每況愈下……
褚行是個孝子,既擔心為國為民一輩子老了卻突然得了這麼個怪病的老父親,又擔心瞧見老爺子就會禁不住哭一回的老母親。
會找上謝景旻也是因為這個——
之前褚行送褚國偉去過不止一處醫療基地,專家們的意見大致相同,那就是雖然鬨不清到底是怎麼回事,老爺子卻明顯是腦部區域出了問題。
這幾年來,褚行可以說什麼法子都試了,中醫也好,西醫也罷,還有心理治療師、催眠大師,撫慰性的精神力者等等齊上陣,都沒能讓老爺子從那個他創造出來的“陸潮生”這個虛擬人物上醒過神來。
而且應該是被限製了自由的緣故,老爺子性情越來越暴躁。更是隨著時間的發展,變本加厲。
不止一次和褚行將軍發生衝突就算了,家裡但凡是激發出精神力的,老爺子都厭煩的很,決不許對方靠近他五十米以內,包括褚行將軍這個兒子,還有曾經他最疼愛的孫輩。
一開始褚行還不信這個邪,就想著不然趁老爺子睡著,讓靈舞者過去治療,為了防止老爺子中途醒來,還給他注射了安定類藥物。
靈舞者果然順利走到了老爺子麵前,沒想到剛一有所動作,老爺子就睜開眼睛,更是直接進入了作戰狀態。
應該是老爺子內心深處,還有身為將軍的自覺,拚命壓製了體內躁動的精神力。可饒是如此,那位靈舞者精神海依舊遭受重創,老爺子也昏迷了三天之久。
那之後褚行輕易不敢再給褚國偉請精神力者過去。
還想著老爺子願意當陸潮生,就讓他當吧,隻要人好好的就成。
可事實卻是就連這個小小的願望也成了泡影——
兩個月前,老爺子忽然就開始出現嗜睡症狀。一開始是一天睡十個小時,然後是十四小時。
到現在,老爺子根本每天都要睡二十個小時以上了。
甚至五臟六腑也開始不明原因的有衰竭的趨勢……
老太太本急火攻心之下,直接住進了醫院。一邊是眼瞧著病入膏肓的父親,一邊是傷心欲絕的母親,褚行這段時間說是心力交瘁都不為過。
會找到謝景旻也是因為這個——
謝景旻成功治愈一例阿爾茨海默患者的事情,經中外經媒體報道後轟動全世界,褚行可不是把僅有的一線希望,寄托到了他身上?
至於說謝林晚會入了褚家的的眼,當然和越澈之前言之鑿鑿,說謝林晚喚醒了他有關。
按照褚行的說法,他本來是要把謝林晚和謝景旻一起請過去的,畢竟褚老的病太過古怪,兩人一起無疑更有把握些。
謝景旻倒是沒有猶豫,當即答應下來。又委婉的跟褚行建議,不然就不要請謝林晚過去了,畢竟女孩子家,彆看老爺子昏睡著,身上的精神力依舊驚人,這之前為了救老爺子的命,褚行隻得硬著頭皮又請來了幾位靈舞者,結果無一例外,全都被昏睡中的褚國偉給傷到了……
“不好意思,”謝景旻接過祁嶽晟的話頭,神情間還有些歉疚的模樣,“我的話好像沒有起到作用……剛才褚將軍發來短信,他應該很快就派人過來。我先過去看看,你們要是不肯,嗯,可以據理力爭嗎,想來褚家也不是不講理的……”
褚行要來做什麼,自然不言而喻——
肯定是要“接”謝林晚和謝景旻過去幫老爺子看怪病的。
謝家人的性情他清楚,最是迂腐不知變通,倒要看看他們待會兒是要拚著得罪褚家也要護著謝林晚,還是為了巴結褚家,忙不迭把謝林晚打發過去……
如果謝家肯讓謝林晚過去就算了,不肯的話,稍加運作,以褚老將軍在華國的威望,謝家勢必會被釘在恥辱台上。
換句話說,無論謝家選擇哪一種,都注定謝家這邊平地起波瀾。
“你——”謝錦程明顯嚇了一跳,轉而瞧著謝景旻,眼睛中全是怒意——
謝家手裡有自己的人脈,褚國偉現在的狀態,謝錦程自然也了解。
即便他深信孫女的精神力根本已是華國首屈一指,卻沒辦法違心的告訴自己,謝林晚能扛得住褚國偉這個精神力全都點在了作戰能力的老將軍一擊。
至於說他憤怒的原因,則是和謝景旻有關——
褚行將軍的為人自來是有口皆碑,謝錦程相信,褚行走投無路之下,應該確實去找了謝景旻,可要說褚行非逼著讓謝林晚這樣一個嬌嬌弱弱的小姑娘去老將軍麵前,謝錦程卻是不肯相信的。
甚至直覺,褚行會鐵了心要請謝林晚過去,極有可能是謝景旻在其中做了什麼手腳。
謝景予包括越澈幾人也明顯想到了這一點,看一眼一派輕鬆的謝景旻,都是慍怒不已——
果然不愧是謝錦瀾的兒子,這一招借刀殺人玩的夠嫻熟。
正想著用什麼法子幫謝林晚逃過這一劫,一輛掛著軍牌的車就出現在大家的視野中。
一個年輕人帶著一名勤務員隨即從車上下來,看兩人急的臉都紅了的模樣,褚國偉那裡怕是有些不妙。
“我是褚鳴澗,不知道哪位是謝林晚小姐?”褚鳴澗神情急切。
“我是。”謝林晚上前一步。
雖然之前謝林晚的名字不止一次見諸媒體,但凡有照片的八卦新聞卻是被謝氏給刪了個乾乾淨淨。
褚鳴澗也就見過謝林晚一張模糊至極的照片,這會兒見到真人才發現,小姑娘是真的漂亮,可就是這樣一個小可愛,怕是不可能抗住無法控製精神力的老爺子。
謝家上下無疑也是這麼想的。
謝景予和謝文潼直接攔在了謝林晚前麵:
“晚晚你在家歇著,我們過去。”
褚鳴澗張了張嘴,有心想勸謝林晚和她走,到底沒好意思說出口。
“還是我去吧。”謝林晚卻是沒有答應,“褚老,值得……”
那樣一個為國為民的大英雄,就是需要付出代價,可隻要能讓老英雄康複,那也是值得的。
之所以堅持要去,也是謝林晚以為,彆看她瞧著纖弱,可事實上予舅舅也好,三舅也罷,就是再加上個謝文潼,他們的精神力都不見得能比得上自己。
要是她會受傷,那舅舅他們,怕是會傷得更重。
褚鳴澗眼睛頓時有些發熱——
要不是真的一點兒辦法都沒有了,褚家也不會采取這樣的下下策。
之前其實褚鳴澗也去了好幾個靈舞者世家,可結果人家都是一聽要去給褚老爺子看病,還沒怎麼著呢,就都白了臉。
過來之前,褚行吩咐過他,切不可強人所難,褚鳴澗雖然點頭答應,可看到其他人紛紛找借口不願去褚家,還是未免有些心酸。
眼前這美麗姑娘,明明瞧著瘦的一陣風都能吹走了,結果卻說就是為了爺爺這個人,她就算是受傷也要幫著救治……告訴自己,謝林晚能扛得住褚國偉這個精神力全都點在了作戰能力的老將軍一擊。
至於說他憤怒的原因,則是和謝景旻有關——
褚行將軍的為人自來是有口皆碑,謝錦程相信,褚行走投無路之下,應該確實去找了謝景旻,可要說褚行非逼著讓謝林晚這樣一個嬌嬌弱弱的小姑娘去老將軍麵前,謝錦程卻是不肯相信的。
甚至直覺,褚行會鐵了心要請謝林晚過去,極有可能是謝景旻在其中做了什麼手腳。
謝景予包括越澈幾人也明顯想到了這一點,看一眼一派輕鬆的謝景旻,都是慍怒不已——
果然不愧是謝錦瀾的兒子,這一招借刀殺人玩的夠嫻熟。
正想著用什麼法子幫謝林晚逃過這一劫,一輛掛著軍牌的車就出現在大家的視野中。
一個年輕人帶著一名勤務員隨即從車上下來,看兩人急的臉都紅了的模樣,褚國偉那裡怕是有些不妙。
“我是褚鳴澗,不知道哪位是謝林晚小姐?”褚鳴澗神情急切。
“我是。”謝林晚上前一步。
雖然之前謝林晚的名字不止一次見諸媒體,但凡有照片的八卦新聞卻是被謝氏給刪了個乾乾淨淨。
褚鳴澗也就見過謝林晚一張模糊至極的照片,這會兒見到真人才發現,小姑娘是真的漂亮,可就是這樣一個小可愛,怕是不可能抗住無法控製精神力的老爺子。
謝家上下無疑也是這麼想的。
謝景予和謝文潼直接攔在了謝林晚前麵:
“晚晚你在家歇著,我們過去。”
褚鳴澗張了張嘴,有心想勸謝林晚和她走,到底沒好意思說出口。
“還是我去吧。”謝林晚卻是沒有答應,“褚老,值得……”
那樣一個為國為民的大英雄,就是需要付出代價,可隻要能讓老英雄康複,那也是值得的。
之所以堅持要去,也是謝林晚以為,彆看她瞧著纖弱,可事實上予舅舅也好,三舅也罷,就是再加上個謝文潼,他們的精神力都不見得能比得上自己。
要是她會受傷,那舅舅他們,怕是會傷得更重。
褚鳴澗眼睛頓時有些發熱——
要不是真的一點兒辦法都沒有了,褚家也不會采取這樣的下下策。
之前其實褚鳴澗也去了好幾個靈舞者世家,可結果人家都是一聽要去給褚老爺子看病,還沒怎麼著呢,就都白了臉。
過來之前,褚行吩咐過他,切不可強人所難,褚鳴澗雖然點頭答應,可看到其他人紛紛找借口不願去褚家,還是未免有些心酸。
眼前這美麗姑娘,明明瞧著瘦的一陣風都能吹走了,結果卻說就是為了爺爺這個人,她就算是受傷也要幫著救治……告訴自己,謝林晚能扛得住褚國偉這個精神力全都點在了作戰能力的老將軍一擊。
至於說他憤怒的原因,則是和謝景旻有關——
褚行將軍的為人自來是有口皆碑,謝錦程相信,褚行走投無路之下,應該確實去找了謝景旻,可要說褚行非逼著讓謝林晚這樣一個嬌嬌弱弱的小姑娘去老將軍麵前,謝錦程卻是不肯相信的。
甚至直覺,褚行會鐵了心要請謝林晚過去,極有可能是謝景旻在其中做了什麼手腳。
謝景予包括越澈幾人也明顯想到了這一點,看一眼一派輕鬆的謝景旻,都是慍怒不已——
果然不愧是謝錦瀾的兒子,這一招借刀殺人玩的夠嫻熟。
正想著用什麼法子幫謝林晚逃過這一劫,一輛掛著軍牌的車就出現在大家的視野中。
一個年輕人帶著一名勤務員隨即從車上下來,看兩人急的臉都紅了的模樣,褚國偉那裡怕是有些不妙。
“我是褚鳴澗,不知道哪位是謝林晚小姐?”褚鳴澗神情急切。
“我是。”謝林晚上前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