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林晚!之前我還想著,你是個自立自強的人,沒想到,你卻是這樣的水性楊花!”林城雪咬牙一指周遲,“你已經有了周少,為什麼還要消遣我哥哥?”
“這樣耍我哥哥好玩嗎?”這麼說著,林城雪眼角明顯有些晶瑩,“這邊拿了我哥哥的房子,那邊卻和周少卿卿我我,謝林晚,你真的有心嗎?”
所以說這世道到底怎麼了?
畢竟即便對之前高高在上還是林家大小姐的林城雪而言,周遲這樣的,都是頂頂厲害的優質股了。
除了供著,林城雪實在想不出還有其他什麼更好的辦法。結果周遲竟然眼睜睜的瞧著謝林晚拿其他男人的房子不算,還硬是頭頂都這麼綠了,依舊毫無怨言。
林城雪自認為,無論外貌或者家世,並不比謝林晚差多少,甚至還要強上一些,實在無法理解,謝林晚到底何德何能,能讓堂堂周家大少為她癡迷到了這樣的境地。
當然,她之前說的話,與其說是說給警察和謝林晚聽,不如說是說給周遲聽——
她就不信了,一向金尊玉貴養大,又自來以脾氣惡劣著稱的周家小少爺,能連這樣的事都能忍。
然而真相卻不是一般的殘忍,明明她話裡話外的意思,旁觀者都聽出來了,比方說那位物業經理,瞧著就有些惶恐,不時會偷看周遲的臉色。
反而是身為正主的周遲,神情不是一般的淡定。不對,好像這樣說也不合適,周遲好像也是不悅的,隻是他的不悅卻並不是對著謝林晚,而是對著她林城雪。
比方說這會兒看過來的眼神,毫無遮掩的冷氣,讓林城雪小腿肚子都有些轉筋。
謝林晚哪有心思和林城雪玩什麼心眼,她這會兒更想要知道的是周崖這邊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徑直越過林城雪,就往房間裡而去。
“你要做什麼?”林城雪直覺有些不妙,“我哥隻是一時糊塗,才會把房子給你,你不要太過分了……”
謝林晚卻已經在主臥那裡站住,抬手就想推門。
“不許打擾我哥……”林城雪臉色一變,就想上前阻攔。卻被物業經理給擋住。
周遲已經直接上前一步,重重敲了下門:
“周崖?”
裡麵卻依舊靜悄悄的,一點兒聲息都沒有。
“你等我一下,”周遲衝謝林晚點了點頭,隨即擰開門把手,輕輕把門推開,入眼就瞧見對著窗戶那裡,正靜靜坐在那裡的一個瘦削背影。
“你們到底怎麼回事?我不是說了,不許打擾我哥嗎……”林城雪神情中頓時閃過些惶恐,旋即看向謝林晚,已經不複之前的囂張,細瞧的話,甚至還有些哀求的意思,“我知道我之前語氣不好,我向你道歉行吧?”
“我哥哥他病了,病得很厲害,不能打擾的……謝林晚,我已經被你害得夠慘了,眼下也就隻有這麼一個哥哥了,求你,不要連我唯一的哥哥都要搶走……”
林城雪聲音壓得極低,明顯是怕驚擾了周崖的意思。
謝林晚更覺得不對勁了,直接推開林城雪,進了房間:
“周崖——”
始終背對著門坐著的青年肩膀明顯動了一下。
“謝林晚,你是不是一定要毀了我哥才行?”林城雪臉色蒼白,“我哥都病成這樣了,你為什麼還是不肯放過他?”
事實上彆說林城雪,就是物業經理,也是目瞪口呆——
不管是精神力出問題前還是之後的周崖,物業經理都算是比較熟悉的。如果一定讓他說一下兩者的區彆在哪裡,那就是相較於之前偶爾還會有些個感情用事的周崖,現在的周崖更沉穩也更深不可測。
換句話說,從前物業經理包括其他人還能一眼看出來,周崖唯一的弱點就是林城雪,那現在卻是所有人都覺得,周崖就是個隻會工作隻懂得工作,對任何人都不假以辭色的工作機器。
物業經理無法想象,那樣強大的周崖,也會有現在這樣虛弱到僅僅是一個背影,就讓人止不住憐惜的樣子,更不能理解,冷漠如周崖,會對曾經疼愛如骨的林城雪沒有半分回應,反而是對謝小姐的聲音,更敏感……
難道說,林城雪說的是真的,這位金主大佬謝小姐,其實是,周總的女朋友?
謝林晚直接無視了林城雪的憤怒:
“周崖,是我,謝林晚……”
“謝林晚”三個字剛出口,一直沉默的周崖終於有了動作——
雖然很慢,卻是到底轉過了頭。
疲憊而冷漠的視線,也隨之一點點集中在謝林晚身上。
眼瞧著那晦暗的沒有半點兒生機的視線一點點聚焦,林城雪一瞬間忽然覺得一種說不出的恐懼,那種感覺,就好像曾經周崖進入林氏那會兒,她以為哥哥是為她而來,結果周崖不但對她視而不見,還把她狠狠的推開……
“哥——”惶恐之下,林城雪終於忍不住大聲道,“哥……我知道你不舒服,我帶你離開,我送你去醫院好不好……”
說著越過其他人,就想去扶周崖。
“站住。”斜刺裡一隻手伸了過來,正好擋住林城雪,“你對周崖做了什麼?”
可不正是謝林晚?之前就覺得不對勁,正麵和周崖相對,謝林晚才發現問題出在那裡——
周崖看她的眼神,分明就是有些陌生的。說陌生也不大恰當,就是那種好像做了個夢,分不清夢境和現實一般。
“是你要對我哥哥做什麼才對!”林城雪神情明顯很是惶急,“好容易我哥哥好些了,你偏要過來打擾他……謝林晚你給我聽著,有我在,你彆想我哥哥多看你一眼!”
自打林氏一步步走向絕境,林城雪算是體會儘了人情冷暖。
也讓她徹底明白了,曾經被周崖全力嗬護著的自己有多幸福。那會兒的她可以做一切自己想做的事,不管想要什麼,或者喜歡什麼,厭惡什麼,都可以由著性子來。
不管是對的也好,錯的也罷,周崖始終隻認定一點,那就是好與壞的標準隻有一個,那就是林城雪的開心。
得到過又失去,林城雪才明白被人這樣毫無原則的寵著疼著有多難得,有多寶貴。
好容易她又擁有了哥哥,周崖又漸漸的接納她,林城雪決不能容許有任何人破壞。
用力抹了一把眼淚,林城雪隨即看向警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