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晚,老師,謝謝你了……”祁長林瞧著謝林晚,真是百感交集——
當初會幫謝林晚澄清,不過是出於做人最基本的原則,卻是再沒有想到,竟會和謝林晚結下這樣的緣分。
“教授您彆這麼說,”謝林晚忙擺手,“要不是因為我,也不會連累教授您受了這遭罪。”
“和你有什麼關係呢?”祁長林神情中就有些黯然——
祁宴的成長速度過快,早晚會威脅到祁鳳鳴的利益。而放眼祁家,他這個當叔叔的差不多算是祁宴唯一的軟肋了。換句話說,沒有謝林晚,他遲早也會被祁鳳鳴針對。
卻又很快振作精神,調侃道:
“倒是因為你,我很是火了一把呢。”
外人或者瞧著,但是“祁”這個姓氏,就夠祁長林吃一輩子了。卻沒有人知道,恰恰是這個姓氏,給祁長林帶來了最大的痛苦——
如果是平常人,憑他在國畫上所取得的的驕人成績,足以給家族增添無上榮光。結果就因為姓“祁”,他成了家族中最沒用的。
就連引以為傲的畫,都被父親認為是恥辱,要不是這樣,也不會為了找出謝林晚這個大師,就對祁鳳鳴喪心病狂的把他“變成瘋子”這件事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倒是當初,不過是秉公處置了謝林晚被誣陷偷竊的事,就得到了這麼豐厚的回報——
作為網店售賣給世家唯一的代理人,祁長林這段時間在上流社會中的地位明顯不斷上漲。
沒辦法,誰讓店主說到做到,但凡是豪門想來購買,不是通過祁長林,再怎麼溢價,都不肯售出一張呢。
一番話說得謝林晚就有些不好意思:
“當初是我們欠了老師才對。”
之前周崖借著她那張桃花符,直接把祁長林拉下水,根本是想利用祁長林以及他背後的祁家,好好打個廣告。事實證明周崖的創意也確實無比成功。
網店一炮打響,又因為太難買,名頭那算是響亮,一直到現在,都是有市無價。
至於說給祁長林的助益,遠遠比不上帶過去的麻煩多。
“老師您要是不開心的話,不然就到京市去……”和謝家始終把京市的老宅當成謝家的根不同,祁嶽晟明顯更希望把海市這裡作為大本營。
讓謝林晚說,既然住得不開心,還不如索性離開。祁家那麼無情,祁宴和祁長林也不必再繼續受氣。
“我本來也是這麼想的,”一旁祁宴咕噥了一句,被祁長林瞪了一眼,忙又打住,訕訕道,“我也沒有覺得委屈……”
就是對祁家再沒有了一點兒留戀和歸屬感罷了。
謝林晚聽得就有些懵懂。下一刻,祁長林就拿出一枚青色竹簡遞給謝林晚:
“這是我和阿宴給你準備的禮物。”
青色竹簡應該有不少年頭了,經常摩挲的緣故,周邊都盈著青色瑩光,邊上還鐫刻有古樸的花紋。
甚至花紋的紋理,瞧著還很是眼熟……
“你舅舅在那邊等著呢,你快過去吧。”祁長林衝遠遠站著的謝景行頷首示意,就和謝林晚告彆,帶著祁宴離開,“咱們下個月再見。”
下個月?謝林晚就有些疑惑,祁教授的意思是,他下個月要來京市嗎?
倒是一旁的周遲,猜出來了祁長林的意思:
“下個月就是四大巫祝世家的舞林盛會,祁宴必然會參加。”
四大世家舞林大會每隔三年舉行一次,按照幾百年來約定俗成的規矩,參加舞林大會隻能是三十歲以下的年輕人。
“舞林大會?”周遲這麼一提醒,謝林晚也想了起來,是聽外公念叨過。好像這段時間,念叨的頻率無疑比從前要高些。
怪不得這段時間總覺得外公情緒時不時就會低沉,眼下想來,怕是就和這什麼舞林大會有關——
自從二十年前,謝家被踢出了世家行列,舞林大會的大門就對謝家徹底關閉。
換句話說,自打失去巫祝世家的頭銜,謝家人根本連舞林大會的門都進不了。
“那等回京市,還是彆跟外公提這件事了。”
隨著精神力在各國起到的作用日益巨大,三年一次的舞林大會也稱了最受華國上下矚目的一項盛會,每隔三年,這個舞台上都會出現驚才絕豔的人物,並一躍成為華國靈舞界的領軍人物。
作為曾經那個舞台上最耀眼的家族,謝家已經闊彆舞林大會太久。
當初謝家主宅重啟時,一向不沾酒的謝錦程硬是喝了個酩酊大醉,景予舅舅又做主開了祠堂,把這件事祭告列祖列宗,眼下謝錦程他們的心病,可不就主要在舞林大會之上……
“之前可以不提,”周遲說著在謝林晚握著的竹簡上點了點,“這回卻要提了。”
“這塊竹簡和舞林大會有關?”謝林晚立馬明白了周遲的意思。
“我記得不錯的話,這枚竹簡,應該就是巫祝世家身份的象征……”周遲點了點頭——
據說數百年前,四大巫祝世家根本是師出同門,各家還都擁有同一位師尊賜下的象征各自身份的青色竹簡。
二十年前謝家被踢出巫祝世家最重要的標誌就是謝氏手中竹簡被三家聯名通過提議又報請國家同意後收回。
想要重新拿回去,除了國家專門機構通過之外,還要其他三大世家中的兩家同意。
之前周奕已經給政府提交報告,提議恢複謝家從前的榮光,文件早在去年就已經通過,隻是卻卡在了其他三家這裡——
剝去謝家頭銜有其他三家的裁決,要恢複的話,也要其他三大世家中的兩家同意。眼下祁長林送出的這枚竹簡,正是祁家巫祝世家身份的象征,也就是說,謝家要是能再拿到一枚就能恢複巫祝世家的頭銜,然後參與下月的舞林大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