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從前,老爺子對他雖然不能說是予取予求,卻還是很能聽得進他的勸告的,結果現在,根本就對他厭煩的什麼似的,就比方說剛剛,就因為替謝家說了幾句話,就被老爺子直接拿皮帶給抽了出來。
一想到老爺子揍他時那毫不留情的模樣,龔林星簡直難過極了。
而他更擔心的,還是來自於謝林晚的報複——
總覺得要是老爺子執迷不悟,非得和謝大師做對的話,最後整個家族說不好都會被拖累。其他人他不在意,爺爺卻是不同,畢竟是從小疼他的人,龔林星一點兒不想龔紹成出事。
前思後想之下,可不是趕緊叫上褚鳴嶽,過來謝家找謝林晚商量對策了?
“你有辦法讓我見到你們家老爺子嗎?”謝林晚想了想道——
根據龔林星描述的龔紹成的狀態,確實很是不對勁。不過到底怎麼了,總要親眼瞧見才好做出判斷。
“彆彆彆……”龔林星頭搖得和撥浪鼓似的——
老爺子現在根本是六親不認,平常在家裡偶爾提到謝林晚,都厭煩的什麼似的。龔林星擔心,真是謝林晚敢出現在老爺子麵前,說不定不等她開口,就會被龔紹成交給警察,審訊謝林晚“謀害”謝景旻這個國寶級科學家的大事。
“你們家族裡就沒人能影響得了你爺爺?”
“沒有!”龔林星說得斬釘截鐵——
現在軍隊裡龔家的勢力主要集中在二叔龔聞域手中。可二叔龔聞域那個人,龔林星也了解,所謂開拓不足守成有餘,向來都是對爺爺龔紹成的話言聽計從。指望二叔和爺爺對上,那和盼著太陽從西邊出來的幾率差不多了。
說完卻又抿了抿嘴——
好像那樣說也不對,他們家還真有人敢和老爺子對著乾,也不會被罵的。
“我爸在我爺爺心目中還是挺有分量的……”
就隻是龔爸爸心灰意冷這麼多年了,不是偶爾通通話,龔林星簡直以為自己父親不是生活在鄉村,而是到那間寺廟剃發修行了。
這麼想著,越發沮喪:
“就隻是我爸爸現在就和一口死井似的,想讓他插手,根本就比登天還難……”
還要再說,卻發現謝林晚一直盯著他額頭看,心裡忽然激靈一下——
猶記得上次,謝林晚也是這麼看了他一會兒,然後就給了他一個忠告,說是他那段時間命犯桃花。
好容易才從桃花劫中解脫出來,怎麼大師又開始盯上他了?
眼瞧著謝林晚還在看,龔林星冷汗“嗖嗖”的直往外冒:
“大師啊,您,您,又看出什麼來了?”
最後幾個字,聲音那叫一個淒涼,不知道的還以為龔林星正經曆什麼慘無人道的滿清十大酷刑呢。
“好事。”謝林晚依舊盯著龔林星的父母宮所在——
就在剛剛,本是籠罩在龔林星父宮上的陰雲忽然散去。
“你父親遇見貴人了。”
“嗯……啊?”龔林星掏了掏耳朵,再掏了掏耳朵——
他是幻聽了吧,肯定是的。要不然怎麼就夢見一向不待見他的謝大師,不但好言好語的跟他說話,還說出的話這麼動聽。
下意識的看向褚鳴嶽:
“阿嶽啊,剛才大師說……”
“大師說,你父親也就是龔伯父遇見貴人了。”褚鳴嶽簡直要讓他這沒出息的樣子給笑傻了,好容易才勉強控製著,沒敢笑出聲來。
“遇見貴人,什麼,什麼貴人?”褚鳴嶽也這麼說,所以自己沒聽錯?
“你呀。”謝林晚點了點龔林星,“你是你父親的貴人。”
“因為你,你父親終於能重新站到本來屬於他的那個位置。”
“我父親?站到他從前的位置?”龔林星臉上的笑容再次僵住,“怎麼,可能?大師您彆和我開玩笑了……”
這麼說著,就有些酸澀——
家族裡但凡有出息的都投身軍營了,也就他這樣沒多少能力的,才會經商。
至於說幫父親站到從前的位置,就更是天方夜譚了。
“我沒和你開玩笑。”謝林晚搖頭,“你是你父親的貴人,然後你也有一個貴人……”
不可思議的是,從龔林星的麵相來看,他的貴人遠在天邊、近在眼前,可不就是自己?
龔林星好一會兒才徹底消化了謝林晚的意思,眼睛頓時瞪得溜圓:
“大師您的意思,您的意思是……”
“我可以幫助你父親修複他的精神力海。”謝林晚點頭,一字一字道。
“修複我爸爸的,精神力海?”聯係謝林晚之前的話,龔林星已經推測出來謝林晚話裡的意思,卻是依舊不敢相信——
龔聞天的精神力海已經被無數專家不止一次測評過,屬於徹底崩潰,根本再沒有修複的可能。眼下謝林晚卻跟他說,她可以幫著修複?
“不錯。”謝林晚點頭。想了想道,“擇日不如撞日,既然你的麵相是這樣,不然我們現在就去你爸爸那裡一趟。”
“真的嗎?真是太好了,太好了……”龔林星說話都有些語無倫次,哆裡哆嗦的摸出手機,想要打出去,卻又不敢——
曾經龔聞天兵馬倥傯,龔林星和他聚少離多,等到龔聞天徹底退下來,父子倆不但沒有親近些,反倒更陌生了。龔林星甚至覺得,父親是不是根本不喜歡他?
“你隻管打,隻要你開口說想要過去,你父親必定會歡迎你的。”
龔林星將信將疑的撥通了電話,幾乎是在第一聲鈴響起的瞬間,電話就被接起,龔聞天的聲音跟著傳來:
“星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