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身為反派將壞事做儘,自私涼薄又利益至上,沒人會愛他,更有誰會為他而死,那麼晏牧淵會嗎?
這個想法剛起,喬灼卻不知從何而來的篤定,心想,晏牧淵會為他而死。
晏牧淵手掌輕抬喬灼的下巴打斷了他的紛亂思緒,隻見男人忽然用指尖抹過喬灼的眼尾,語氣中是再也掩飾不住的極度心疼,他說:“喬灼,彆哭。”
喬灼怔愣住,他怎麼可能會哭!
喬灼皺眉紅著眼眶怒瞪他一眼,“晏先生哪隻眼睛看到我哭了。”
晏牧淵環抱著喬灼起身,手掌像是在安撫般的輕輕拍打他的後背,“喬老板沒哭,是我胡言亂語。”
喬灼用力攥緊晏牧淵的肩膀,拉開稍許距離冷笑道:“晏先生這是要做什麼?”
晏牧淵卻像是受不了喬灼遠離的動作,硬生生將額頭貼在喬灼額頭觸碰,眼神對視間隻聽晏牧淵說:“喬灼,你想要的我都會給你。”
喬灼沉默地凝視晏牧淵半晌,聽著這耳熟的話心底猜測漸實。喬灼裝得乖順靠在晏牧淵的頸窩,開口就說:“空口無憑,我要你所有的錢。”
晏牧淵一步一步衝著樓上走去,說:“都給你。”
喬灼又得寸進尺地問:“那我要你幫我殺了馬騁呢?”
晏牧淵將喬灼放下,兩人麵對麵站在樓梯拐角,喬灼被壓製在牆壁前,話還沒說出口就聽晏牧淵沉聲道:“喬灼,我們同流合汙。”
喬灼聞言眉梢揚起,肆意地放聲大笑,心底念著晏牧淵三個字,他第一次有了腳踩在地板上的實感,那種裹挾著自己令他漂浮在空中的虛無漸漸消失,不斷穿梭小世界做著無聊任務的意義被重新定義。
係統警告音忽然尖銳地響起:“監測到宿主出現改變劇情行為,請及時改正!請及時改正!不得妨礙小世界男主的事業線!不得妨礙……”
喬灼無視係統提醒,伸手摟住晏牧淵的脖頸下壓,狠狠吻了上去。
晏牧淵眼神劇震,手臂扶在牆壁上轉而錮緊喬灼細腰,兩人像是在爭鬥一般的互相親吻,但喬灼忽然親著親著一改往日凶戾,極輕而輕地親了晏牧淵的薄唇,是啄吻。
晏牧淵整個人都在這個軟吻下顫抖戰栗!
喬灼後退半步拉開距離,眼神中斂著無法用言語表達的濃烈情緒。
係統的警告聲還在喬灼腦海裡響徹,原來一旦觸碰到底線再可愛憨傻的係統都會瘋狂。
喬灼抬手一擦晏牧淵嘴角水漬,又恢複成原本陰鷙反派模樣。
喬灼:“把那群工人全辭退,我的夥計都跑到你廠裡來了。”
說完喬灼就果然聽到晏牧淵的拒絕。
“不行。”晏牧淵眉頭緊鎖,說:“如今江城的物價瘋漲,除非你跟著漲工錢,不然那群人即使離開了我這裡也不會回去的。”
隨著晏牧淵的一句話說完,一直瘋叫著警告的係統猛地靜了下來,機械音毫無感情地響起:“劇情已更正,劇情已更正。”
喬灼冷笑一聲,“晏先生,想好再答複我。”
喬灼說完順著台階向上走了幾步,黑色衣袍晃動間露出內裡的殷紅下擺。
晏牧淵頓時喉嚨都乾澀住,寬肩緊實,目光淩淩,說:“喬老板,你穿了那件衣服。”
喬灼聞言居高臨下地輕抬下頜,一雙狹長眼一錯不錯地看向晏牧淵,坦然道:“既是來求人的,當然要做好準備。”
瞬間,晏牧淵轟的一聲隻覺得腦子都要炸開。
江城久違地下起了一場雷雨,鬱蔥樹木中隻見馬府大門敞開著等了一天都沒有客人前來。
馬騁坐在大廳主位之上轉著手中核桃緊閉雙眼,焦躁的動作暴露了他心底的不虞。
王慶冒著大雨趕了回來,進到大廳後甩了甩衣袖,水珠濺了一地,疑惑地問:“馬局,您到底在等誰來?那人可否知道您在等他,隻是看這外麵的天氣估計是來不成了。”
馬騁睜開雙眼,陰鬱神情讓王慶都一驚,嘴邊還剩下的話隻能咽回去。
馬騁砰的一聲將手中核桃砸在桌麵上,布滿皺紋的眼尾一夾,“給臉不要臉,還真拿自己當成一個人物。”
王慶從沒見過馬騁這副沒人樣的扭曲神色,嘴角一抽,隻見馬騁大手一揮叫喚上來幾位夥計,“喬老板的梨園也不必護著了,讓那些人砸。”
幾位夥計站成一排聞言都一愣,麵麵相覷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馬騁擰眉怒問:“都啞巴了嗎?”
夥計抖成一片,王慶見狀上前一步說:“馬局,我們的人都沒去成,比我們早了幾步已經有人護著了。”
馬騁心中一跳,問:“哪家?”還有哪家在這個檔口敢護著喬灼,分他的一杯羹?!
王慶袖子還在往下滴水,咚咚輕響間他說:“晏先生護著,沒人敢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