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平喉嚨發乾,孟韜腿軟坐在一旁的側席上灌了口茶。
薑犰的臉色難看極了,他抿緊薄唇,厲眉微皺,顯然是微怒模樣。
但帳中的其他小臣看著卻仿佛見到了什麼新奇玩意,左右低聲談論起來。
“親眼所見還是難以置信,北漠王剛剛可隻是甩了兩鞭子啊。”
“這北漠王難道有著什麼神奇之處,竟能讓野生狼犬都如此溫順?”
“你們可看仔細,北漠王手中從未拿著任何吃食,是那狼犬自行靠近的。”
帳篷中又不知是哪位下臣,忽然說了一句:“不過是一隻空手,那狼犬卻舔舐得如同吃得蜂蜜一般,難不成是個蠢的?”
這話一出,帳內薑犰幾人的目光都是一變。
尤其騰格,轉頭沉聲道:“阿父馴獸靠的是真本事,更何況難不成陛下會送一頭蠢狼給我阿父?”
那下臣深知禍從口中,嚇得急忙俯身致歉道:“在下胡言亂語,世子莫怪。”
騰格眯起眼睛哼了一聲。
空手是空手,那也得分到底是誰的手,北漠王的空手可不就是如同裹了蜂蜜一般?薑平陰沉的一雙眼睛微斂,他望著那狼犬,恨不得像是要取而代之似的。
孟韜平日裡大咧咧的,此時不知為何忽然開口道:“北漠王這甜棗給的可足,我看也夠了,那狼犬恐怕要食髓知味了。”
狼犬倒刺舌掃過指尖,帶起一片粉嫩,不疼但癢。
喬灼擼著手中的毛茸茸一點不在意身後他人的說法,但孟韜說的對,他作為反派可不能表現的過於喜歡毛茸茸。
狼犬舌尖賣力的很,卻不知道為何眼前那雙手突然抽了回去,它急忙嗚咽著上前追趕,龐大的腦袋差點就要衝出鐵籠,砰的一聲巨響,鐵籠都在地毯上晃蕩了一瞬。
薑犰一直悄聲觀察,親眼看著那頭狼犬撲食一般衝向喬灼,但喬灼卻一臉冷漠看都不再看它一眼時心底忽然湧起了非常令人發笑的炫耀感,不過是一頭狼犬,怎麼能和自己比擬。
薑犰沉眉立刻下令道:“看來北漠王已將這狼犬馴服的很好,來人,將它帶下去吧。”
帳外的侍衛聞言小跑著進來,蓋上紅布就將那鐵籠移了出去,薑犰沉默地鬆了口氣,眉間卻還擰著,隱隱帶著股薄怒。
真是頭畜生,他就不該帶給喬灼。
小七見喬灼側身,立刻端著水盆和濕布上前。
喬灼坐下,麵不改色地任由小七洗淨自己雙手,那根皮鞭被他隨意扔在了地上,看樣子沒有任何再去拿的想法。
喬灼暗自鬆了口氣,“它真的沒咬我。”
係統嘖道:“我早說過了宿主,小世界裡唯一對你有危險性的隻有男主一個。”
喬灼聽這話不知道是該喜還是該悲,隻問:“薑平是不是打算在圍獵上搞事情?”
係統監測半晌回答:“是的宿主,不過薑平隻是一個小反派,你不用在意他。”
喬灼垂眸應了聲,看來想要提高薑犰的事業成長值,可以順水推舟地讓薑平的布局順利進行下去。
帳內隻聽騰格親昵又驕傲地開口:“我早說過阿父最擅長馴獸,那頭狼犬不過毫秒之間就拜倒在阿父的衣袍之下。”
喬灼:“……”這漏風的小棉襖,是真不怕你阿父被狼犬吃了。
薑犰的目光掃過喬灼正被小七擦拭的雙手上,眼神頓住,漫不經心地附和騰格道:“騰格世子說得對,北漠王果真英雄。”
下一秒,眾人隻聽薑國天子道:“賞。”
喬灼:“。”
薑平和孟韜臉色一沉,心想道看來薑犰想要拉攏北漠之心依舊不死。
眾位朝臣則是順著薑犰的獎賞誇讚道:“北漠王不愧是草原英雄,連這樣的狼犬都能隨意馴服,更何愁今天的圍獵不能拔得頭籌?”
小七擦拭乾淨後退一步站定,喬灼勾著檀香木珠冷淡開口:“今天這圍獵的魁首可不是本王的,就讓年輕一輩們自行去爭奪吧。”
喬灼這話意在和親一事,薑犰還沒開口,隻聽帳篷外響起咚的一聲巨響,隨即便是一個小婢女的驚呼聲,她大聲喊道:“長公主!萬萬不可進去衝撞了遠客啊!”
但聲音已起,薑禧的身影不過幾秒便掀開厚重的帳篷簾子走了進來。
女人一身豔麗的藕粉色長裙,她的目光從一進來便直直掃在喬灼身上,開口剛想質問卻被主位上的薑犰冷聲嗬斥。
“薑禧。”
薑犰的目光極冷,薑禧嚇得整個人都不禁哆嗦了一瞬,她隻是想問,北漠王不是要娶她的嗎?怎麼會不想爭得魁首?
下一秒,喬灼輕抬下頜問:“這位便是薑國長公主?”
薑禧抖著嗓音回答:“正是!”
預想中的一見鐘情並沒出現,薑禧隻聽到眼前俊美的北漠王淡淡開口說:“長公主看看,歡喜本王哪位兒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