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喬灼簡直語塞,他沒想到隻不過自己隨口一說的賭約竟被薑犰如此在意。
待回想起那晚在芙蓉館的偶遇,喬灼才失笑想道,薑犰好像一直都這麼固執。
紅亭外的那群人還在大肆搜尋,危機尚未解除,幸好土堆足夠隱蔽,且那兩匹馬也被薑犰適時送跑,兩人暫時安全。
“廢物,那馬既然經過了這兒,就證明那曾經到過這裡,繼續給我搜!搜不出來我就提著你們的腦袋去給王爺複命!”
狠聲厲斥響起,數十人利落應道:“是!”
喬灼坐在地上屈著膝,手腕隨意搭在膝蓋處側頭看了眼薑犰,笑問:“怎麼,陛下如今這般狀況之內還有心思與本王聊賭約?”
薑犰銳利雙眼微斂,停頓半晌後問:“北漠王想耍賴?”
喬灼哭笑不得地側身,這藏身的土堆根本不舒服,兩個大男人躲藏在這裡更十分狹窄,隻能互相肩膀貼著肩膀,手臂挨著手臂。
屬於薑犰的滾燙氣息不住地往喬灼身上湧,惹得他有些坐立難安。
那種充滿侵略性的,霸道氣息,讓喬灼指尖蜷縮。
喬灼儘力放鬆著身體,回道:“本王從不失約,既說了賭注,陛下也獵到了白兔,是我輸了。”
情況特殊,兩人說話如同耳語,輕而又輕,隱蔽的狹窄的空間門內氣溫逐漸升騰,衣物摩擦的聲音細微響起,曖昧的氛圍裹挾住兩人,薑犰耳廓燙成一片。
外麵那群人且得搜尋一會兒,薑犰冷目一察,沒了捉白兔時的乾脆,麵對喬灼時一步一步輕逼著,惡劣的很。
薑犰說:“北漠王還沒定賭注為何。”
喬灼坐在地上比薑犰矮了半身,需仰頭才能與他對視,湖泊般的碧綠眸子在林木的遮擋下粹了一片難以分辨的柔和情緒。
“陛下想要什麼?”喬灼問。
薑犰的雙眼在聽到喬灼這樣問後瞬間門一沉,靠在土坡的臂膀一緊,喉結微滾動,道:“北漠王想讓朕選?”
喬灼眨眨眼,“有何不可?”
霎時間門薑犰周身氣質猛地一淩,心底的惡念全然被放大、誇張、席卷了他整個人,男人欣喜到脖頸青筋都鼓起。
喬灼手腕處的鈴鐺是個問題,他垂眸解開腕繩之際就聽薑犰沙啞著嗓音說:“北漠王,慣會給一個巴掌,送一顆甜棗。”
鈴鐺落地,無聲無響地被喬灼埋在了土裡,他抬眸輕皺眉:“陛下想讓我做什麼?”
薑犰目光滾燙,薄唇嘴角緊緊抿著,眉頭蹙緊像是在隱忍某種極其激烈的想法,一直在克製。
喬灼低頭看了眼被埋在土裡的金鈴鐺,又抬頭看了眼身側貼的緊緊的薑犰,忽然明白過來為什麼薑犰要說出那句給一個巴掌,送一顆甜棗了。
薑犰……
還挺會玩刺激的。
按照係統還沒出聲提醒來看外麵暫時是沒危險的,喬灼眯起眼睛笑了笑,問:“陛下確定就要這個獎勵了嗎?”
獎勵兩個字從喬灼口中一出,薑犰撐在身側的手猛地握拳,男人整個人如同一張被拉到極致的彎弓,喬灼絲毫不懷疑稍微刺激一下他就要崩壞。
天子禮儀姿態的束縛讓薑犰說不出任何的話,即使是他內心所想。
所以喬灼隻看到薑犰垂著那雙漆黑如夜的眸子望了過來,肩膀線條結實如山。
喬灼哼笑了一聲,那笑聲很輕,但足夠讓薑犰握拳的手攥得更緊。
喬灼的右手因為剛才埋鈴鐺沾了些細土,所以他將左手緩緩衝著薑犰伸了過去。
手指纖細骨節分明,沒想到平定北漠十七部落的大英雄竟有著這樣一雙漂亮的手腕和指骨。
喬灼的肌膚不比薑國人,是粹了金子的淺銅,也是草原上最華美的懸日朝陽,陽光自林間門縫隙散下落在他的指間門,薑犰恍惚間門覺得嘗在嘴裡竟是甜的。
啄吻落在指間門,力度輕柔到讓喬灼後頸發麻。
英俊的男人低頭吻著,鼻尖熾熱的呼吸噴灑在喬灼手背上,讓他情不自禁地抖了抖,試圖輕動手腕。
可就這一點細微到無法發覺的差異卻讓薑犰瞬間門捕捉到,男人立刻攥住的喬灼的手腕讓他不能離開半分。
炙熱的溫度落在那雙手的每一處地方,沒有一個遺漏。
喬灼貌似麵無表情地看著薑犰,但他的心跳已經不比薑犰慢多少。
眼前這個表情虔誠宛若信徒一般親吻自己手指的男人是薑國的天子,是近乎整個世間門最尊貴的男人。
薑犰的眉眼是銳利的,鼻梁是英挺的,喬灼有時能感覺到他的高挺鼻梁掃過指尖,帶起肌膚相貼的溫度。
可這些零散的溫度都比不過對方薄唇帶來的熱。
喬灼放任薑犰所作所為,心想道薑犰看著是一副薄情的蒼白皮相,怎麼沾染上了這副瘋狂變態的模樣就這樣討喜。
薑犰的臉是蒼白的,手指也是蒼白的,這樣的人正緊握著金子般的另一個男人的手嗅聞親吻。
忽然,麵前的那隻手動了,在掙脫。
薑犰下意識地拉緊手腕不肯放開,卻聽喬灼冷聲道:“鬆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