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薑平的死相還印在喬灼的腦海裡久久都未消散,如果不是他經曆過前幾個小世界心裡有些數,此刻恐怕也早就被恐懼捕獲。
所以在薑犰麵前,喬灼眼見耳聽這種血腥場麵時居然隻是長睫微顫,抬起那雙漂亮的綠眼睛嗤笑了一聲,問:“陛下,是在殺雞儆猴?”
率領反叛軍與薑國將士瘋戰的薑平在眼前這位北漠王的口中竟被稱作是殺雞儆猴的把戲,真是好大的口氣,好不可一世的傲氣。
薑犰的心跳非常快,他站在這裡什麼都不說就覺得渾身的血液都在往頭頂湧去,可他不知道究竟是殺了薑平感到快意的緣故還是單純隻因為喬灼的眼神。
在心跳的驅使下薑犰第一次對喬灼袒露出爪牙,男人沉聲反問:“北漠王為何覺得朕殺了薑平是在殺雞儆猴。”
“你做了什麼事嗎?”
“北漠王。”
薑犰輕聲質問。
喬灼捏住前襟垂落的檀木香串,發現自己預估錯了一件事,原劇情的薑犰確實是個極其隱忍擅長克製的帝王,但如今站在帳內的薑犰是個對他充滿了欲望的男人。
喬灼手指攥緊,一種事態即將不受控製的預感迸發而來。
薑犰的側臉還沾著血,襯托得男人的雙眸愈發陰鬱冷漠,但他看向喬灼時那種壓抑的、瘋狂的、偏執的神情果真透露出一絲不妙的氣氛。
單純的小係統還在出聲安慰:“宿主彆擔心,反派的結局就是這樣,剛才男主殺薑平你已經看清楚了,他對你動手的時候也是這樣,哢嚓一刀,很乾脆,不疼的。”
喬灼:“……”
喬灼都不知道此時他到底是該笑小係統的蠢,還是該慶幸它這樣傻。
任何一個成年男人站在這裡都能看得分明,薑犰那目光明晃晃的寫著愛和欲兩個字,毫不掩飾。
原來薑犰說的下次見麵莫怪罪是這個意思。
喬灼輕眯起眼睛,單從表麵根本看不出他到底是喜是悲。
薑犰忽的抬手便從墨袍衣襟裡掏出一個小玩意,捏在手中亮在喬灼麵前。
叮鈴脆響。
喬灼訝異睜眼,薑犰竟然是把他之前埋在土裡的金鈴鐺挖了出來,還洗淨了。
不等喬灼開口,薑犰的目光便落在了趴在他腳邊的那頭狼犬身上,男人麵無表情地問:“喬灼,你喜歡這頭狼犬?”
薑犰這一次喊的是喬灼,而非恭敬的北漠王。
喬灼將手掌輕覆蓋在早先那盤逗弄狼犬的糕點上方,疑惑道:“怎麼,陛下不是將阿默送給本王了嗎?本王當然喜歡。”
薑犰的英俊雙眉瞬間門緊蹙,下一秒竟然抬手一甩衣擺蹲在了喬灼身前。
喬灼:“!”
係統:“!”
男人直接握住喬灼的腳腕,另一手不由分說地褪去他的鞋襪,細嫩光滑的肌膚在帳內的燭火下顯得格外惑人。
喬灼驚的立刻一縮腳,怒道:“陛下!請自重!”
喬灼的碧眸中粹著冷意,火焰長發披散在胸前,金飾輕響。
薑犰卻並沒有鬆手的跡象,反而手下更用力地向外扯去,他攥著喬灼的腳腕就將另一手裡握著的金鈴鐺環繞了上去。
薑犰在喬灼的怒火裡麵不改色地抬眸,隱忍的太久讓他的聲音都沙啞了。
男人沉聲宣告道:“因北漠王不幸在罪臣薑平的謀反之亂中輕傷,所以朕下令將北漠王移入宮中靜養一段時日。”
移入宮中靜養?!
喬灼臉色霎時間門變得極為難堪,他一腳踩在薑犰胸口前襟,金鈴鐺叮鈴作響,男人怒道:“薑犰,我原以為你隻是一頭惡狼,沒想到你才是那個螳螂捕蟬黃雀在後的雀。”
薑犰貴為薑國天子,此刻即使被喬灼踩著胸口竟然都不生氣,反倒伸手握住對方腳腕,眸中情緒複雜,“喬灼,朕說過會娶你為帝後。”
喬灼抬手捏住薑犰的下頜,目光居高臨下地望著單膝跪在眼前的薑犰,冷聲道:“天子也懂何為強人所難,帝後這個稱謂對本王來講隻是個折辱。”
薑犰聞言抿緊薄唇,立刻道:“帝後名號無謂,朕亦可嫁北漠王。”
喬灼這下是真愣神了。
係統哭天喊地,喬灼這個騙子!說什麼這個小世界的感情線至少不會亂崩,現在不依舊是天崩地裂,男主都打算嫁到北漠去了!這還得了?!
係統趕忙出聲道:“宿主!男主的事業成長值還差最後十五點,你可千萬不能讓他在這個時候跟著你去北漠啊!”
喬灼當然知道此時最好的辦法就是權宜之計。
於是他暫緩語氣,冷漠道:“陛下此番舉動就不怕北漠一舉進犯薑國?”
薑犰用手指摩挲著喬灼的腳腕,抬眸直視道:“北漠王心係子民,朕不過是想讓北漠王入宮靜養,為何北漠會進犯薑國?”
喬灼皺眉。
“況且如今薑國朝野上下都在質疑北漠是否真有想法與薑國議和,朕如果不出麵安撫,如何能讓兩方太平?”
喬灼:“……”
帝王心計!
薑犰心中自有盤算,北漠雖兵力強盛,但此番入薑國也不是偏要為了打仗,能不打他們當然也不想打,眼看要入冬,北漠子民能飽腹安康對喬灼來講是最重要的。
況且喬灼壓錯了棋子,那端親王薑平就是個中看不中用的,根本無法達成答應喬灼的那些條件,反倒將北漠眾人推上了本不用上的懸崖。
摔了個大跟頭的北漠王此刻眉頭緊蹙,看得薑犰心頭一顫。
喬灼擰眉狠狠踩了踩薑犰胸口,眼見男人愈發抿唇才道:“薑犰,本王不會就這樣隨你入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