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予琛的上半身滿是碎石屑,他的肩頭流著血,額間也沾有血跡,男人的麵容卻一如既往的冷峻,沉聲嗬道:“我沒事,先把鄧南壓到警局裡去!”
圍著的眾人焦急地齊齊開口。
“秦隊!先關心一下你自己吧,去檢查一下比較好!”
“對啊秦隊……”
“鄧南已經被壓著下樓了,您不用擔心。”
秦予琛用手掌抵著額頭從人群中走了出來,越過喬灼身側時忽然停下來轉頭與他對視。
剛才在封閉空間內發生了什麼事係統一概不知,此刻便動用了所有的監控試圖捕捉到秦予琛臉上出現的任何一絲異常表情。
但事實證明nppc,即使秦予琛身為男主也躲不過小世界的設定,從他的表情上看不到異常,像是完全不記得自己曾被喬灼從巨石堆裡救下過。
秦予琛手指一點喬灼,厲眉一蹙,沉聲道:“喬教授,這件事你脫不開乾係,和我們去警局一趟吧。”
所有人的目光瞬間聚攏在喬灼身上,他們心思各異,表情或驚恐,或擔憂。
隻見喬灼聞言麵不改色地輕頷首,說:“可以。”
說完秦予琛已經邁著步子走遠,跟在男人身側的黃澤楷一直吱哇亂叫地追問:“秦隊你可真牛逼,不用去檢查一下嗎?你肩膀這兒都流血呢,那些石頭你是怎麼躲開的呀,我真是服了你了!”
眾人烏泱泱地遠去。
喬灼站在原地抬眼掃了一圈天台,聽到一位警探正拿著通訊器通話,“天台上沒有重大傷亡,鄧南被壓下去了,秦隊受了點輕傷……”
不知道從通訊器那頭聽到了什麼命令,錢廣‘啊’了一聲後愣了幾秒,剛一轉頭沒想到正與喬灼對上了視線。
錢廣掛斷通訊器衝著喬灼幾步走了過來,輕聲道:“是喬教授吧?跟我去一趟警局吧,鄧南的案件有需要問你一些問題。”
喬灼沒應聲,反而先問了句:“樓下沒有人受傷吧。”
錢廣眨眨眼,雖然疑惑但如實說了聲:“沒有。”
錢廣不知道為什麼喬灼會問這個問題,隻是發現在自己回答完後眼前的漂亮男人微不可聞地鬆了口氣。
“請吧,喬教授。”
——
慘白的審問室內正對著桌子坐著鄧南,他的手被拷在椅子上,整個人在死亡前走了一遭,顯得灰敗又沉默。
黃澤楷咣咣的狠敲了下桌麵,厲聲道:“給我打起精神,我問什麼,你就回答什麼,爭取寬大處理。”
此時的鄧南與那天在醫院裡的完全不一樣,像是失去了所有掙紮的勇氣似的麻木點頭。
黃澤楷與錢廣對視一眼。
錢廣翻著本子問:“知道你爺爺在哪裡嗎?”
審問室的寬大鏡子後站著一堆人,包括秦予琛,男人手裡掂著一個小鐵盒,薄荷的清香時不時會從裡麵鑽出來,勾得他心癢。
原本以為會負隅頑抗的鄧南居然垂著腦袋,開口便說:“死了。”
錢廣瞬間擰眉,表情凝重地問:“你怎麼知道,鄧福的死和你有關係嗎?”
但鄧南怎麼問都不再開口。
黃澤楷抬手按住錢廣的手臂,換了個問題問道:“你認識馮婉和馮良嗎?”
敲死馮婉的那個榔頭上沾滿了鄧南的指紋,這是抵賴不掉的。
鄧南沉默地點了點頭,“我的補助金是她幫忙申請到的。”
錢廣憤怒地敲了下桌麵,大聲質問道:“那你為什麼用榔頭敲死她?!”
鄧南垂著眼睛渾身無力地靠坐在椅子上,啞著嗓子說:“因為我剛把馮良弄死,她就進來了……”
“如果她再晚來個半個小時,也就不用死了。”
黃澤楷和錢廣不住地覺得脊背發涼,黃澤楷屏住呼吸忍住怒火,“為什麼想殺馮良?”他的目光在記錄本上一掃,“之前的楊通海、吳傑、周益康三人都被發現死在家中,死因全都是窒息死亡,這三個人也都在死前找過護工……”
黃澤楷將三張照片遞給一旁的年輕警察,那人拿著照片豎舉在鄧南眼前。
黃澤楷問:“認識這三個人嗎?”
沉默的審問室內不等鄧南開口,錢廣便大聲嗬斥道:“坦白從寬,抗拒從嚴!我們已經掌握了關鍵的證據,現在你承認還有一絲機會,彆把自己的路走窄了!”
鄧南灰白的眼珠子在眼前的三張照片上一轉,隨即竟可怖地浮現起一絲興奮的笑意。
“認識。”
鄧南說:“都是我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