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羅米修斯(1 / 2)

SG的布景耗資過億,每當有新設計師上任,設計師首秀斥資尤為巨大。

現場的正中央,紅色綢帶纏繞著大理石雕像,巴洛克時期教堂的鏡子尤為顯眼,折射出五顏六色的燈光,四周都是十字架,神聖而詭異。

看來蘭迪估計信教,葉言想。

葉言和賀洋一起坐在了秀場的座位上,賀洋隨便看了看布景,身為軍人的直覺讓他有些不舒服,他輕輕皺了皺眉,說道:“老婆,你給我講講這個布景是什麼意思?這雕像誰啊?”

“主要的元素應該是火,估計走秀開始會有火焰表演吧。”葉言看了看,輕聲對賀洋說道,“我覺得他在致敬古地球希臘神話裡的普羅米修斯盜取天火的場景,整個氣氛神聖又有種獻祭的感覺。普羅米修斯和主神宙斯本來是盟友,但他們後來發展成了死敵,在普羅米修斯盜取了天火之後,宙斯便派遣潘多拉帶給人類各種各樣的災難,而且把普羅米修斯鎖在高加索山的懸崖峭壁,每天讓一隻鷹去啄食普羅米修斯的心臟,不過後來大力神把這隻鷹射死了,普羅米修斯也就從無儘的痛苦裡被解救出來了。”

賀洋微怔,說道:“他的主題是挑戰權威嗎?”

“也可以引申為挑戰父係權威。”葉言說,“普羅米修斯的鬥爭精神流傳千古,他大概是在與時尚潮流作對?”

賀洋說:“這個神話我倒是知道,不過單看背景,我這個非藝術職業的人覺得有點瘮得慌。”

葉言笑笑,說道:“可是這些都是黃金比例呀,感覺這位是對色彩和比例追求到極致,並和我一樣熱愛神話傳說的人。”

賀洋也仔細看了看,他數學很好,便目測著距離和比例,說道:“好像不是的,寶貝,難道不是每個構圖都近乎黃金比例,但偏偏有某一個障礙物阻止了這副畫麵的和諧嗎?所以我看著很難受。”

走秀的背景音樂為維瓦爾第的《和諧的靈感》第八號,也是一首古典巴洛克音樂,葉言聽著悠揚的小提琴曲,這會兒終於覺得有些詭異,因為布景如此壓抑,但曲子卻如此歡快,難道蘭迪喜歡強調對比?

“洋哥……咱倆不能因為布萊德自殺了,就想這麼多。”葉言抬眼看向賀洋,“我後背都讓你說的發涼了。”

賀洋輕輕勾起嘴角,伸出手掌撫摸葉言的脊背,沉聲說道:“言言怕什麼,洋哥在,我嚇唬你呢。”

葉言雖然不是單純的傻白甜,但也是個善良的男孩。

賀洋卻早已見多識廣,對很多事情保持著警覺。

蘭迪的開場作品是一件黑色羽毛短裙,鑽石扣腰帶配純黑色羽毛,模特背後的有一對黑色的翅膀,像是一位邪魅的墮天使。接著出現的是一條祖母綠天鵝絨長裙,模特披著一條白色狐狸大圍巾,優雅地拿著小扇子轉了個身,藍寶石腰帶鬆鬆垮垮地記在了纖細的腰間,回眸時露出了美背。

葉言頓時想到了西蒙創作全盛時期的作品。

西蒙謝幕的最後一場秀也用了祖母綠顏色,整個係列都是那麼的亮眼,蘭迪這件做的更加精細,就連袖口細小的花紋都是一顆一顆的鑽石拚接上去的,內裡還有一圈蕾絲,他是在致敬西蒙嗎?

第三件是一條白色薄紗長裙,料質輕薄,胸口的設計呈水滴形狀,綢緞層層包裹著女孩腰部以上的身體,可隨著綢緞的紋理,纏繞著一串又一串的水晶,就像是一串又一串的鎖鏈鎖住了天使。

大秀結束後,葉言和賀洋一前一後上車,葉言一陣沉默之後說:“蘭迪確實挺厲害,從藝術的角度來看,蘭迪是個天才,他現在的程度可以和西蒙巔峰時期相比,而且,他們倆風格很像,西蒙巔峰時期的作品也有一種邪魅的美。”

賀洋對蘭迪的第一印象不是很好,身為alpha,他們彼此之前本來就是相斥的存在,alpha原始的獸性讓他們對危險敏感,而將帥的這部分特征被放大到了最大,賀洋甚至想要查一查這個人的底細。

畢竟,以後葉言和他在一個圈子,低頭不見抬頭見,總會有坐在一起的時候。布萊德自殺之後,他擔心葉言有危險。

“邪魅的美……恩,是挺恰當的形容,不過我覺得這主題做的過於深刻了。”賀洋說,“說起來,言言,你是我見過最正常的藝術天才,你骨子裡就浪漫。”

葉言微怔,笑出聲,說道:“天才確實有過人之處,確實有一小部分比較孤僻,不過也不一定不正常吧?我覺得我也不算天才。啊,其實我也有點孤僻。”

“你這是安靜可愛。”賀洋覺得娶了葉言是人生一大高光之處,“我喜歡。”

葉言不好意思地低下頭,心想賀洋怎麼老誇他,誇得他都不好意思了。

“我隻是啟蒙的早,兩歲小孩會覺得周圍的一切都是理所應當的存在,像海綿一樣吸收環境裡的各種知識。最近我在考慮酒哥的教育事業了,上周我媽帶小酒去上早教課,不過小酒很困,在課上睡著了。”

“一般學神都是這樣的,睡夢中學完了所有課程。”賀洋對自己的兒子信心滿滿,“小酒聰明著呢。”

不過,自從葉言提了早教的事情,賀洋就經常教小酒說話。

“爸爸。”賀洋對懵逼狀態的軟萌酒說,“爸,爸。”

賀慕葉小朋友以為爸爸還有下一句話呢,仰著頭等親爹繼續,但爸爸不斷重複“爸爸”,讓他有點無語,心想爸爸是怎麼了。

葉言衝了奶粉,拿著小兔子奶瓶走過來,看懵逼的小酒覺得好可愛,笑著蹲下來說:“小酒,知道爸爸是誰嗎?”

雖然不會說話,但酒哥還是知道誰是爸爸。

他看向了賀洋,一陣沉默。

“爹地是誰呀。”葉言有些期待地看向小酒,“爹地是誰?”

小酒磨磨蹭蹭地抓住了葉言胸口的領子,嘰嘰咕咕了一陣子,不知道在說哪個星球的語言,但他長得可愛,說什麼都是對的,今天的小酒穿了一件熊貓嬰兒居家服,熊貓耳朵扣在頭上,憨態可掬。

“洋哥,”葉言抱著崽崽,用他的小手對賀洋比了個心,“這麼小的寶寶,不尿褲子就是表現相當優秀了。說話,可能還得一陣子呢。”

賀洋和老婆孩子熱炕頭,儘享天倫之樂,突然慈父地說:“希望他快點長大,想看看他長大之後會變成什麼樣的男人,但又怕我就這麼老了。”

賀洋忍著不秀孩子和老婆已經很久了。

太想秀一下了。

所以他發了個微博:【圖片】x9

【洋哥洋哥,你知道現在圖片可以發十二張了嗎,你要是不介意……】

賀洋:不介意【圖片】*12

荷葉cp粉一下子看了個爽。

賀洋的照片裡有一塊兒睡覺的言言和小酒,小酒的手還抓著葉言的衣服。還有葉言坐了一盤失敗的烤三文魚,愁眉不展地在餐桌前歎息。

不過,他這回發了一張珍藏已久的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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