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有了二胎計劃, 葉言也開始調理身體備孕, 但整整三個月過去了, 賀洋一滴都不剩了, 可他並沒有懷孕。
賀洋安慰葉言:“我也就隨口說說, 孩子這事兒, 得看緣分。”
“恩。”葉言躺在賀洋懷裡, 還是有點悲傷,“難道我最近休息的不太好影響的嗎……萬一孩子來找我們, 半路迷路了怎麼辦。”
“那我浪出一盞燈給他。”賀洋親吻葉言的頭頂, “寶貝,omega非發情期受孕率不高的, 這都是正常的。”
葉言想想也是, 他和賀洋都檢查過了身體, 兩人都沒有問題。
但他明白為什麼公主教會鸚鵡說“二胎懷沒”了。本來這事兒他一直不著急, 但如果要生,還是在合適的年紀比較容易懷上。
“我也是,我這都結婚一年了, 也沒懷。”小魚歎氣, “不知道什麼原因,我甚至在後悔年輕的時候經常通宵, 懷疑自己熬壞了身體。”
“應該不會吧?”葉言好奇地問, “小魚,齊助理平時執行任務會一直打抑製劑,會不會和這個有關係?”
“恩, 但我們檢查過,應該沒事。”小魚換了個姿勢歎氣,“不過他早些年身體受過傷,我倒是沒什麼,除了亞健康,好像也沒啥。”
“那就先享受二人世界吧,其實也挺好的,我生孩子太早了。”葉言抿了一口咖啡,歎氣,“要不是兩邊家長都幫忙,我那會兒可能都忙不過來了。”
“是啊,小孩子是碎鈔機,我不著急,就是老齊年紀不小了,我怕他急。”小魚伸了個懶腰,“還有我媽催我呢,想抱孫子啦。”
“時間過得真快。”葉言笑笑,“很快你就叫我老葉,我叫你老魚了。”
r&o的鑽石大樓已經蓋起來了。當年的小工作室變成了高樓大廈,葉言和小魚依然在同一間辦公室工作。
他們感情很好,互相幫忙,如果實在忙,還會一起吃飯,一起睡在辦公室。
就像當年在學校宿舍。
小魚是沒有想到,自己有一天竟然和身份顯赫、有才有貌的天才設計師做舍友,還有了機會和對方一起工作的。
不過無論怎樣,他真心把葉言當作朋友,而且清楚地知道,什麼是自己該做的,什麼是自己不該做又不該問的。
與生俱來的分寸感和親和力,大概是他的超能力。
“唉,說起來我可能真的是年紀大了,最近都在回憶過去了。”小魚笑眯眯地轉著鋼筆,“詩人說,開始回憶過去,證明就開始老了。”
“哪個詩人。”葉言攤手,“沒聽說過。”
羅曼羅蘭曾經說,世界上隻有一種英雄主義,那就是在看清了生活的真相之後,依然熱愛他。
周嘉瑜這個白鷺星小城出身的男孩,在八歲就認清生活的真相是一地雞毛了。
他的父親長了一張老實憨厚的臉,不僅沒本事,還招搖撞騙,以自己的偽裝欺騙了很多人借錢給他,還欺騙了很多女人的感情。
在留下一屁股賬之後,這個狗男人毅然決然和小三跑了。
周嘉瑜那年八歲,小學二年級,吃著辣條背著書包回家。全巷口的人都在看他家笑話,他母親跪在地上哭,身邊是一些白菜葉子。
而他什麼都不怕,他最怕的就是母親有意外,或者想不開死了。
好在,生活對他也沒有太差。
雖然爹不疼,但娘愛他。
有時候周嘉瑜會覺得非常震驚,因為他的母親是一個文化程度並不高的工人,經曆了種種苦難,卻依然能爆發出巨大的能量。
他自己也是如此,八歲就學會對看戲的吃瓜大姨反擊,讓她離自己的媽媽遠點。白鷺星罵戰第一名的小孩非他莫屬,誰敢罵他母親,他不僅會罵的對方啞口無言,還要扔石頭呢!
那時候他就明白,這幫人就是看熱鬨不嫌事大,非得以彆人的痛苦來滿足自己的心靈需要。誰又過得比誰好?
而小魚媽媽,一個勤勞本分並愛著小魚的女人,通過做家政、做紡織女工供小魚學畫畫。
在他家附近,這仿佛一個笑話。
經常有人諷刺他們倆:沒錢學個屁藝術嘍!你們孤兒寡母的,周嘉瑜,你快點去工作賺錢養你媽,沒看你媽累的一身病!
“沒事的,小魚,你喜歡就努力學,媽媽還可以負擔,不要有壓力。”
這大概是小魚人生中壓力最大的時候,夢想還是要有的,麵包快沒了吧。他在寄宿公立學校上學,申請了助學金,每天生活費就十塊錢,剩下的買畫畫用品,經常饑一頓飽一頓,見了紅燒肉垂涎三尺。
他母親就更不用說了,沒新衣服穿,也沒肉吃。
他舍友有的對他冷嘲熱諷,有的不聞不問,有的甚至要拿著肉饞他。周嘉瑜笑嘻嘻地一個個都回敬回去,期末考試考了全年級第一,這回,老師都驚了。
“你真要學藝術?你學習這麼好,學文化課也可以呀。”
那位老師在今年收到了三萬星幣的匿名打款,因為在當年,她幫助周嘉瑜申請了兩萬元的更高等級貧困助學金,卻沒有和任何人走漏周嘉瑜的**。
人生坎坷,活著,卻能感受到來自不同人的溫暖。
世界上還是有好人的。
小魚的母親並不知道小魚的學習情況,她小學讀完就工作了,身為omega的她早早嫁了人,最大的願望就是讓身為omega的小魚能夠走出去。
去外麵的世界看一看,聽一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