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說著,羂索話鋒突然一轉:“說起來,你做下這樣事情,從今往後咒術界必然沒有你立足之地了啊。”
羽宮澈:彆換話題啊!我還沒聽懂,我是好奇寶寶,說完讓我知道!
為了保持人設,羽宮澈隻能冷冰冰看著他,道:“我不需要立足之處,該做事情都已經做完了,我本來就已經到了極限,沒有這種地方也好。”
青年微微低頭,自言自語道:“我殺了人,不管他們有沒有罪,我有。”
被稱為怪物人卻謹記著規則和法律。
羂索挑眉看著他:“那點正義還有用嗎?”
羽宮澈斬釘截鐵道:“有,因為那是人類靈魂最後歸處。”
羂索愣了一下。
磅礴大雨裡,黑衣詛咒師和白衣咒術師相對而立,突然間沒了聲音。
“……為人師長?”
“……哈,真有意思,算了,”羂索低聲說了兩句,似乎想到了什麼,又被他自我否定了,他搖了搖頭,幽幽道,“說正事吧,你任務還沒有完成,我是來送你最後情報。”
羽宮澈就說剛才那場戰鬥比起最後大決戰來說差了點感覺!
羂索伸出手,握著一張紙條:“真正讓你誕生人等了你很久了。”
那張紙條隨時可能被雨水打濕或者是被打大風吹走。
羂索並不在意,相信他必然會拿走紙條。
羽宮澈猶豫了一下,他走上前接過紙條,看著上麵地址,然後再次抬頭看向羂索。
兩個人離得足夠近了,雨傘似乎突然往被渾身淋濕青年頭頂傾斜了一下,旋即又飛速收了回去。
“那就再見了,羽宮先生。”羂索諷刺笑著,眼睛裡滿滿都是算計光芒,“我很期待,你最終結局。”
咒術界高層在會議中遇襲,死傷慘重,凶手是東京咒術高專校長,特級咒術師羽宮澈。
這個消息如同炸雷一樣傳了出去。
抵達五條悟他們耳朵中時候,也不過就是半個小時後。
校長突然變成了特級通緝犯?!
彼時灰原雄治療甚至還沒有醒過來,醫務室五個人頓時都有點發懵。
夏油傑看著傳來消息夜蛾正道,追問道:“老師,這是什麼意思?”
夜蛾正道一時也不知道該怎麼解釋,不過羽宮澈以前對他透露過一些,這次灰原雄和七海建人又因為情報錯誤差點死掉……
夜蛾正道推了推墨鏡,嚴肅道:“我也不知道,不過上層會對校長咒術高專進行封鎖檢查,你們不要亂跑,相信校長安排,等著後續消息。”
夜蛾正道說完,沒有繼續理會還想問什麼眾人,轉身走了。
令人奇怪是,夜蛾正道不可能忘記五條悟他們可是問題最大學生,居然直接把人扔在這裡了?!
相信他們早就丟去水溝自覺?
屋子裡幾個學生對視一眼,從對方震驚中看到了相同決定。
五條悟從聽到羽宮澈陷入了這種境地裡開始,臉色就不怎麼好,他一下子站起身,道:“澈那家夥要做什麼事情又不帶上我。”
他話聽起來雖然有點不對勁,可是在場卻沒人覺得意外。
他們相信羽宮澈肯定不會做出對他們有害決定,要麼就是被人陷害了。
“沒人想聽那幫高層話吧?我們去找澈。”
夏油傑點點頭:“確,怎麼可能乾等著。”
“這就是夜蛾老師為什麼沒看著我們原因吧……”夜蛾正道也想放他們去找羽宮澈,家入硝子看了看還在昏迷灰原雄,道,“看來我隻能看著兩個學弟了,你們加油。”
七海建人剛想說他還能動,他也要一起跟著去。
五條悟手突然做了個阻止七海建人動作,六眼咒術師挑眉道:“你還是待著吧,澈要是看到你舊傷未愈又添新不會開心,有我和傑這兩個最強就夠了。”
特級咒術師事後被追究什麼可能性較小,五條悟背後有家族,夏油傑術式又千百年難見。
七海建人權衡利弊,隻能不甘心又坐了回去,他看著五條悟和夏油傑背影,喊道:“羽宮老師拜托你們了!”
五條悟和夏油傑擺了擺手,都沒說話,身影飛快地消失在了原地。
按照紙條上寫內容,羽宮澈趕到了一個深山中村子裡。
這個村子看起來就和其他地方沒什麼兩樣,隻是一般山村而已。
羽宮澈到了紙條上地點,卻不知道應該去找誰。
他繞著村子晃了兩圈,還順手祓除了一隻咒靈。
在繼續找人選項上猶豫了一下,羽宮澈決定先把這個消息告訴當地必定受到咒靈困擾村民,讓他們以後能放心正常生活。
這種事平時都是輔助監督在做,不過羽宮澈那張臉和氣質都足夠令人信服,哪怕他言辭並不熟練,村長也並沒有直接把他當神經病趕出去,而是有些半信半疑。
村長道:“你說是專門處理這種事情專家,既然這樣話,能不能請你幫我們解決一個困擾呢?”
打著官方旗號羽宮澈想了想,道:“我沒有太多時間,先讓我看看是什麼事情吧。”
“不會浪費時間,就是你說那個不可思議事件原因,我們村子自己調查後也抓到了罪魁禍首,你也去看看吧。”
羽宮澈愣了一下。
咒靈都被他祓除了,這裡沒有其他咒靈痕跡了啊?
羽宮澈咳嗽兩聲,忍著嘴裡血腥氣點了點頭。
村長帶他來到村子裡偏僻角落一個似乎是用來存放物品倉庫,推開門:“就在這裡了。”
裡麵有細微聲響。
昏暗燈光下,羽宮澈視力一眼看清裡麵景象,他瞳孔頓時一縮,一種甚至直接讓他憤怒到出戲心情油然而生。
空曠房間內什麼都沒有,隻有中間放著一個大概是用來關動物牲畜巨大籠子。
那裡麵現在沒有動物。
不,還是有。
人類也是動物一種。
羽宮澈和籠子裡瑟瑟發抖渾身是傷兩個女孩兒對視著,神色一時間晦暗不明。
“這兩個人就是我們調查到事情起因了,你看你說什麼消除了,可她們明明還在啊。”
羽宮澈一下子就察覺到了兩個女孩兒身上咒力,頓時明白這是兩個因為特殊在封閉村民心裡被當成怪物同類。
這種事並不算罕見,可是在現代環境下這也太……
遊戲畫麵上當彈出了一條追加提示。
【人心不可直視。】
羽宮澈:“……”
羽宮澈雙手緩緩握緊,在兩個女孩兒害怕神色下靠近了她們。
後麵村民還在喋喋不休著:“她們倆腦袋不正常,幾次三番用奇怪力量襲擊村子裡人。”
“我孫子也曾經險些被他們殺掉!”
女孩兒忍不住抓著籠子反駁:“那是他先——”
“閉嘴!怪物!”
“你們和你們爹媽都是一個德性!”
“早知道就應該趁著你們還是嬰兒時候就殺了你們!”
跟來村民言詞激烈。
恐懼會讓人喪失理智,畢竟自身生存才是人本能。
羽宮澈走上前,在縮成一團兩個女孩兒眼神裡,他蹲了下去,忽然在冷漠臉上露出了一個微笑:“沒事了,彆害怕。”
“從今往後,我就是你們老師了。”
他一把將鎖住籠子鎖頭直接擰斷,在兩個女孩兒難以置信目光裡打開了籠子。
羽宮澈朝她們伸出手,以最柔和方式,想要重新帶她們回到這個世界。
女孩兒們驚訝對視一眼,似乎還沒明白發生了什麼。
青年一點都不著急,耐心伸著那隻手等著回應。
“等等,你在乾什麼啊?!”身後村民驚呆了,半天才反應過來,頓時發出好幾聲驚恐尖叫,“你居然想放出怪物嗎?!”
羽宮澈不看他們,堅定望著孩子們道:“對,因為我們是同類。”
他身旁突然憑空浮現出一片黑霧組成影子,同時給了村民和女孩兒們證明。
兩個女孩兒雖然還是很害怕,但是眼睛裡終於浮現出了一絲希望,她們對視一眼,試探性朝著羽宮澈伸出手……
村民們驚恐看著這一幕,一個人似乎是恐懼到了極點,他不管不顧抄起了角落裡一把鐵鍬!
那人直接衝了上去,把鐵鍬全力拍向羽宮澈後腦:“你們這些怪物都給我去死吧!!!”
羽宮澈背對著那人,兩個女孩兒頓時大驚失色,朝著羽宮澈撲來:“小心!”
羽宮澈卻沒有去管背後,反而是把近在咫尺兩個女孩兒抱進了懷裡。
“碰!”
一下子陷入了溫暖懷抱兩個女孩兒嚇得閉上了眼睛,眼裡都是鐵鍬落下來那一幕。
半天,村民驚恐喊聲傳來,她們發現沒什麼異常,這才遲疑睜開眼睛。
羽宮澈依然那樣抱著她們。
他毫發無損,鐵鍬斷落掉在他身後。
如魔如神怪物浮現在屋子裡,就那樣震撼守護在青年和女孩兒頭頂。
村民們本該看不見這怪物,可是那怪物卻抬起一巴掌直接掀翻了屋頂!
在墜落磚石碎屑裡,所有人都驚恐逃跑了。
除了那三個人。
兩個女孩兒睜大眼睛看著這一幕:“這也是……”
羽宮澈摸摸她們頭,微笑道:“對,如果你們將來變得夠強,也能有這樣力量。”
羽宮澈站起身,一手一個握著她們手,道:“再說一次,我叫羽宮澈,以後就是你們老師了。”
“老師……”念叨著這個詞,黑發女孩兒又看了一眼那在逐漸消失怪物,“好像神明啊……”
羽宮澈愣了愣。
怪物成了神明,村民成了怪物。
羽宮澈回身望向村子,忽然歎了口氣。
“愚昧無知……是惡理由嗎?”
“沒有人無辜,但是愚昧能成為罪名嗎?”
兩個女孩兒抬起頭,不解望著老師臉上矛盾神色。
羽宮澈那人設裡積攢了十年“人性”正在經曆著拷問。
想要作為人需要學東西還太多了,正常人一生可能都做不好。
這個遊戲npc設定還真是沉重。
“咳……咳咳!”青年突然咳嗽起來,體力不支跪倒在地。
正當兩個女孩兒擔憂起來時候,他突然一把抱住了她們。
“你們可以恨這裡村民們,長大以後想怎麼樣我都不阻止你們,因為到了那個時候,你們就有分辨是非能力了,但是……”
青年歎息著,叮囑道:“你們一定不要憎恨這個世界……還有那些沒看到其他人……”
長久沉默後,似乎並沒怎麼聽懂,為了安慰羽宮澈,兩個女孩兒道:“嗯,老師。”
羽宮澈知道他們叫美美子和菜菜子後,覺得不能在這村子裡多待,帶著她們暫時回到了車裡。
這個身體真沒時間了。
一邊讓她們喝著水,羽宮澈問道:“你們知不知道這附近哪裡有能藏人巨大空間?”
美美子回憶了一下,道:“有,我們以前被他們打就會跑到那邊躲起來……”
羽宮澈把車開到那附近,又給五條悟發了定位,確保他們趕到這裡時間足夠在村民之前找到這兩個孩子。
羽宮澈突然還有點莫名對不起她們,他才剛說要成為她們老師,下一刻就要去死遁了。
可這是他為自己準備好結局。
羽宮澈在那幽深山洞下下車,對車裡兩個孩子叮囑道:“我去去就來,你們在這裡等我。”
“老師!”美美子和菜菜子忍不住也跳下車,抓著羽宮澈不放,“彆丟下我們!”
“我們可以跟著你,絕對不給你添亂!”
羽宮澈本想拒絕,看著她們神色,又忍不住說了聲好吧。
有了兩個旁觀者話,五條悟他們來了也更好解釋。
羽宮澈帶著兩個抓著他衣角孩子走進山洞,手電筒光芒微弱在通道內照射著。
不過很快就用不到手電筒了。
通道儘頭是露天坑洞,今晚充足月光把這裡照射能夠看清一景一物。
踏進坑洞之前,美美子突然驚呼一聲:“老師,前麵有個人!”
羽宮澈也看到了,那裡有個就現在坑洞裡陌生人影,他就在那裡,一動不動,似乎已經待了很長時間。
“嗯,他在等我。”羽宮澈已經大概對這個陌生人身份有了猜測。
他帶著兩個孩子走進去,停在安全範圍。
那個顯得很滄桑臉色也很差陌生男人看著羽宮澈,歎息了一聲:“那個縫合線說沒錯啊,你真來了。”
羽宮澈神色依舊冷靜,他道:“你在等我,我也很想見見你,你是最後一個我牽掛隱患了。”
男人看了看美美子和菜菜子,嗤笑一聲:“沒用善良,你到底從人類那裡學到了什麼呢?”
羽宮澈皺了皺眉:“我覺得有用就夠了。”
頓了頓,他沒有繼續理會男人,而是低下頭對兩個小孩兒道:“一會兒我要和這個人打一架,你們能去安全地方躲起來嗎?”
兩個人擔心看著他:“老師……”
“沒問題,我可是很強,”羽宮澈笑容雖然蒼白卻依舊溫和,他摸了摸兩個人頭,道,“不要讓我擔心,保護好自己。”
羽宮澈從衣服兜裡掏出了兩根棒棒糖,一人一個塞進她們手裡。
兩個人猶豫對視一眼,對羽宮澈點了點頭,然後手拉著手,緊緊攥著羽宮澈給糖果跑遠了。
確認她們兩個身影已經足夠遠了,羽宮澈才轉過身,麵對著陌生男人。
來吧,最終開怪了。
兩個人臉上都沒什麼表情,空氣中緊張氣氛越來越濃重。
羽宮澈閉了閉眼睛,似乎回憶著什麼:“十二年前,一個特級咒術師叛逃咒術界成為詛咒師,罪名是咒殺了三位同僚。”
男人嗤笑一聲:“我殺當然是惡魔。”
“你想說人性會比惡魔更惡嗎?”羽宮澈睜開眼睛,“是啊,誰讓人類情緒是這世界上唯一能催生咒靈東西。”
“他們屠戮同僚,勾心鬥角,引發戰爭,讓生命流失……甚至還跑去當小白臉把親兒子賣十億。”
羽宮澈說法令男人臉上逐漸露出笑意。
“但是,”羽宮澈突然轉折,神色堅定道,“還有一部分,他們善良又溫柔,比任何人都堅韌,是全身上下都蘊含著希望存在。”
男人神色一下子僵硬了。
羽宮澈微笑著,道:“我很喜歡那部分人,足矣掩蓋任何黑暗。”
男人臉抽搐了一下,他沉聲道:“你到底被灌輸了什麼啊,襲擊會議後,你分明已經知道當年一切真相了吧?”
“不,事實上我早就知道了,”羽宮澈搖搖頭,“不要以為我還在實驗室裡時候真是一無所有白紙。”
“……那就沒得說了,”男人神色終於猙獰起來,殺氣驟然升騰,“我本來是想著,以我們這種關係,可以好好談談呢!”
“是啊,”羽宮澈抬起手結印,“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