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最後,他心想,這次起碼可以讓他給羽宮澈送葬。
那應該是在教會的禮堂裡,mafia的首領躺在他盛滿潔白色百合花的靈柩中,臉色儘管蒼白卻乾淨平和,在神父的誦讀聲裡仿佛又是睡著了,。
了解羽宮澈的人會為他悲傷,不了解的人會對他破口大罵。
蘭堂可以當著眾人的麵與故人額頭相抵,十指交握,在百合花的中間——哪怕這不是他想象中和羽宮澈執手的地方。
於是所有人都會看到他愛羽宮澈。
……這也是個幻想,羽宮澈屍體被燒的乾乾淨淨,沒有那麼悠閒的告彆儀式。
該怎麼喚醒“石像”,抒發下他心裡的“恨意”?
蘭堂低下頭,靠近羽宮澈。
刺痛感一下子從脖子上傳來,羽宮澈一個激靈就清醒了。
羽宮澈沒有痛呼出聲,他的五官吃痛的變化了一下,艱難的看著臉頰邊上的人:“蘭堂?”
將湧出的幾絲血跡一起帶走,蘭堂鬆開他撐起身體,擦了擦唇上的一絲血跡:“清醒了?”
羽宮澈捂住自己被咬破的脖子,半天不知道該說什麼,憋出來一句:“嘴不是這麼用的。”
蘭堂平靜的道:“那怎麼用的你教教我?去臥室還是就在這?”
羽宮澈再次差點蹦起來:“你在說什麼?!”
“你是小學生嗎?聽不了這些?”
羽宮澈被徹底擊敗,半天捂著脖子不知道該說什麼。
“……我隻是真的,沒反應過來……對不起……”
蘭堂:“你要是反應過來了,還就那樣不管不顧的死去,現在就不是這麼容易的事情了。”
蘭堂伸出手,抱住了羽宮澈,切身的感覺著這個人的心跳。
“如果隻是朋友的話,可以擁抱你,但是他會想吻你嗎?”
“不……不會。”
“這不是知道嗎?”
“羽宮澈,你給我聽好。”蘭堂鬆開羽宮澈,深吸一口氣,認真的看著他,一字一句道,“現在這個世界上有長生不死的妖怪,有活了上千年的人類,這很厲害,可惜我辦不到,超越者到底也沒有脫離人類的範疇。”
“我沒有時間重新用八年去認識你,更沒有再等你七年的耐心。”
他抬起手,撫上羽宮澈的頭發,一路來到側臉,眼神是羽宮澈頭一次察覺的深情:“你沒躲我。”
羽宮澈:“……”
蘭堂抓著羽宮澈的肩膀,沉聲道:“我人生的一半都在你這裡,我不想再有下一個這樣的十五年了。”
有什麼東西被徹底撥亂,又徹底清醒了。
從混亂的頭腦裡,羽宮澈找到了唯一的一絲清醒。
蘭堂是對他非常重要的人,他對蘭堂也很重要,絕對不可能蒙混過關。
“……”不知道沉默了多久,羽宮澈突然知道了自己應該做什麼。
他也堅定的抬起手抓住蘭堂的肩膀,讓兩個人一起坐了起來,這次蘭堂沒有拒絕他。
“我不會再道歉了,蘭堂,我知道你的想法了。”羽宮澈道,“可是我不知道我的。”
羽宮澈的聲音堅定且溫和。
“我沒有完全的記憶,我不知道自己遺漏了什麼與你相處的細節,我知道這世界上任何一秒鐘都有可能變成愛上一個人的理由,喜歡什麼人要和什麼人在一起都是很重要的事情,所以……”
“在我恢複記憶之前,以一個愛著我的人的目光去看待你,不帶著任何衝動的去說。”
“我不會答應你。”
這是拒絕也不是,隻是羽宮澈從骨子裡帶來的責任感,他明白蘭堂不會誤會。
他握住蘭堂的手,垂眸道:“不會等很長時間的,絕對沒有那麼久了。”
說什麼等著我的話,太不公平了。
可是他們都沒有彆的選擇。
“蘭堂,你……”
“你丟了一些東西,”蘭堂忽然打斷他,回握住羽宮澈的手,“我看到了。”
“去取回來吧,羽宮澈。”
他們就是太為彼此著想,所以蘭堂幾次沒有訴說心意,一直拖延到了現在。
幸好他們還有機會。
羽宮澈說那些話的時候很勇,可是晚上的時候,羽宮澈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躺到床上準備睡覺的。
他經曆了什麼?遊戲是真的,和成為真人的大家一通混亂的相處,最後突然知道他以為的摯友其實喜歡自己。
友情當場變質啊!
蘭堂和齊木楠雄神穀康點醒了羽宮澈。
既然這麼說的話,那以前的蛛絲馬跡都得重新思考,不隻有一個人和蘭堂抱著一樣的心思啊!
羽宮澈躺在他自己房間裡的床上,腦海裡正在頭腦風暴。
他發現自己現在竟然能清楚的回憶起所有人的一舉一動。
首先可以刨除掉有老婆的鬥牙和伏黑甚爾……等等為什麼他身邊隻有這倆男的結過婚?!
其他的無論是五條悟總是喜歡掛在他身上粘著他,還是太宰治在他伸出手時立刻配合的靠近他讓他能摸到頭,還是殺生丸觸碰時抗拒之下其他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