擋風玻璃上的三花貓在瞳孔地震,試圖想辦法抓玻璃換取他們的注意。
森鷗外故意壓低聲音,問的羽宮澈分不清楚他是不是在開玩笑。
羽宮澈發現自己可能麵對可靠戰友部下情碎一地的戰況。
氣氛突然變得十分微妙。
就在這時,愛麗絲突然又撲了過來。
這次給的不是畫,她一把抱住羽宮澈,嫌棄的朝著森鷗外做鬼臉:“才不要林太郎呢,澈是我的!”
“小心彆摔到了啊!”羽宮澈連忙把愛麗絲放到自己身邊坐好。
愛麗絲依舊氣呼呼的瞪著森鷗外:“林太郎就是最煩人了。”
羽宮澈突然意識到,一到氣氛緊張的時候愛麗絲就會出來打斷。
“喵!”
森鷗外隨手打開雨刷器。
羽宮澈這才看到那隻眼熟的三花貓。
可是還沒來得及仔細看,三花貓一時不察被雨刷器直接掃走。
“喵!!!”
“嗬,開玩笑的,”森鷗外收回手,聳了聳肩,十分隨意的道,“彆想太多,我喜歡十二歲以下的,都是成年人了沒什麼意思。”
來不及去思考三花貓問題的羽宮澈:“……”
不是,你這個才有大問題啊!
還有我可聽出來你這是在轉移話題!
“咚咚咚!”
森鷗外看著自己這邊的車窗外的人影,挑眉:“你有客人。”
這輛車的車窗從外麵看不到裡麵,裡麵卻能夠懶得一清二楚。
羽宮澈詫異道:“陣平?”
鬆田陣平怎麼會突然出現在這裡?
森鷗外氣定神閒摁下車窗,擺出招牌官方性笑容:“你好,請問有事情嗎?”
鬆田陣平還沒看到羽宮澈,他叼著點著的煙,掃了眼森鷗外穿的可疑服飾。
鬆田陣平覺得很眼熟。
他把左手裡拿著的警官證抬了抬:“我確實有些事情,麻煩配合下。”
他的右手依舊藏在衣服裡,摸著武器。
森鷗外睜大眼睛,十分無辜的攤了攤手:“哦呀,警官先生,我可是按時納稅的普通市民,什麼都沒做過,正準備帶著家人孩子出門呢,您總得給我個理由吧?”
羽宮澈看著森鷗外這熟練的樣子,卻覺得有哪裡不對。
羽宮澈沉思,家庭裡麵,女是愛麗絲,另一個……
羽宮澈的神色有點扭曲。
鬆田陣平猶豫了一下。
他本來是去武裝偵探社找羽宮澈的,聽說人剛剛出門就想著來找找。
鬆田陣平一路打聽到了停車場,現在車裡有人的隻有這裡。
這個城市裡到處都是mafia,鬆田陣平早就知道穩定和他們接觸的辦法,可是現在車內的這個男人實在是太可疑了。
鬆田陣平後退一步,打算低頭看看車內的另一個人。
森鷗外依舊氣定神閒,好像根本不怕羽宮澈被看到。
直到鬆田陣平低下頭,和滿臉無奈的羽宮澈對視了。
鬆田陣平一愣,一把摘掉墨鏡,驚訝道:“澈哥?!”
羽宮澈抬了抬手:“陣平,又見麵了。”
出現這樣的問題,森鷗外似乎依舊不慌張,他笑的更有深意了:“沒想到你們認識啊,對了,我想起來了,上次在那裡見到這位警官的時候他沒有戴墨鏡。”
騙鬼啊,憑你的記憶力根本不可能有墨鏡就認不出來的!
鬆田陣平睜大眼睛,看看車裡的三個人,不知道聯想到了什麼:“你們這是……”
羽宮澈剛想解釋,坐著的愛麗絲突然抱住他,就是在用動作說著某些東西。
鬆田陣平愣了一下,看向淡定的整理自己衣領的森鷗外。
“你們到底在乾嘛?”鬆田陣平的臉色有一瞬間的扭曲。
森鷗外剛想開口,嘴卻一把被人捂住了。
羽宮澈義正言辭的看著鬆田陣平:“老朋友見麵聊天而已,彆聽他的,有問題問我!”
鬆田陣平:“……”
很快就被放開的森鷗外倒是沒繼續說話,原因可能還有車門外蹲著的那隻火冒三丈的三花貓在瞪他,那個眼神有點令他過於眼熟……
算了,反正剛才該說的都說完了。
澈,你現在到底是不是認為我在開玩笑?
森鷗外從來沒想過,他能輕易的帶走羽宮澈。
“首領……澈。”
下車的時候,羽宮澈聽到了被半途強硬改變的呼喚。
回頭看去森鷗外剛好收回手,坐在駕駛位上看著他:“紅葉君他們也應該等很久了,我利用了下首領的特權插隊。”
羽宮澈點點頭,道:“隻想說這些嗎?”
森鷗外整個人都停了停。
從這個角度看不到森鷗外的臉,隻有下頜的弧度,和那身沒有一絲褶皺的衣服紅圍巾。
還有很多話想說,關於那些裂痕,關於在昨天晚上羽宮澈那可怕的救人行為……
“還有,下次見。”
暫時先這樣吧,話都說完了,就沒有再見麵的理由了。
森鷗外說的不是“再見”也不是“對不起”。
以後還有很長的時間去扭轉一切的認知,隻要人還活著怎麼都好。
羽宮澈沉聲道:“下次見。”
說完,他彎下腰笑著對愛麗絲擺擺手:“我走了。”
“嗯,拜拜,澈!”
臨走前,羽宮澈還試圖去看看三花貓是不是他曾經托付給彆人的那隻,沒想到三花一甩尾巴就跑了,相當不給麵子。
望著羽宮澈和鬆田陣平一起離開的背影,愛麗絲突然惱火的望向森鷗外:“真是的,為什麼我不能把澈留下來啊!”
明明她隻要撒撒嬌就可以的了,又不用森鷗外自己來,直接一鼓作氣把人拐走不才是最優解嗎?!
她現在也搞不懂這個給了自己設定的家夥啊!
森鷗外笑的意味深長:“我大概也能猜到結果了,不然的話太宰君那邊早就動手了。”
羽宮澈儘管對於感情一無所知,卻也不是輕易哄騙就能解決的問題。
鬆田陣平開來的車就在附近,他招呼羽宮澈一起上車,他送羽宮澈去要和人見麵的地方。
羽宮澈坐在副駕駛,無奈的再次給自己係著安全帶:“這兩天都好忙啊,我已經遲到了,等我和他們見完麵再和陣平你……”
“不用,都已經見到了,好好談談什麼的急什麼,”鬆田陣平把燒到儘頭的煙撚滅,灑脫的笑道,“我可不像其他人,眼睜睜看著你死,說實話,我就隻是聽說了你的幾句事跡,過來就知道你死了,看到墳墓都有種不真實感。”
車平穩卻快速的開動了出去。
羽宮澈道:“其實我對於曾經和你的記憶,隻有一些淩亂的片段能夠想起來,很抱歉……”
鬆田陣平搖搖頭:“很輕鬆簡單就能概括了,你幫過我,我們兩個是朋友,認識了好幾年,後來你走了,我到處都找不到你,偶爾在橫濱見到你還跑了,隻能從那個紅發的麵癱那裡得到一點消息。”
鬆田陣平概括的相當精準,讓羽宮澈無奈的笑了起來。
有些時候波瀾壯闊的人生,隻用簡單的幾句話就能說完,寫上去甚至用不了一頁紙,但是……
他和那些人之間深刻的感情,要怎麼才能梳理乾淨呢?
如果真的那麼簡單,就不會那樣記憶深刻耿耿於懷了。
鬆田陣平道:“隻不過確實是很悵然若失,你是真的為了那些東西死過一次了,真是的,我一直以為你還好好的活在那個恐怖的地方。”
對於警察來說,mafia的確不是什麼好地方。
“一直道歉恐怕也沒什麼用,以後再還吧,澈哥。”
他抬手右手,羽宮澈不假思索的和他碰了一下。
好像已經變成條件反射了。
“不過,剛才那個場景,我看到你真的在那裡還愣了一會兒,”鬆田陣平摸了摸下巴,言語間有些自我懷疑,“幸好有個小孩子在那……”
羽宮澈突然問道:“如果沒有小孩子你在懷疑什麼?”
“……沒有。”
“喂喂喂,好可疑的停頓啊陣平。”
鬆田陣平振振有詞:“這能怪我嗎?你是沒聽到之前你那個室友他是怎麼說的。”
果然又是神穀康!
汽車很快行駛到了目的地——羽宮澈從前住的獨棟公寓。
下車之前,鬆田陣平朝羽宮澈伸出拳頭:“這次可不要再突然失蹤了啊,離開橫濱也要記得給我留電話。”
羽宮澈和他碰了碰拳頭:“那當然。”
從首領羽宮澈決定回到橫濱,這下碰拳遲到了十五年。
與此同時,羽宮澈鬆了口氣。
鬆田陣平他是“天真”的真兄弟啊!
包裡的楠雄十二號:“……”
表哥你還敢自己的判斷力嗎?鬆田陣平這邊先不說,森鷗外那裡你判斷對了嗎?!
羽宮澈和尾崎紅葉他們在昨天算是擦肩而過,哪怕感覺到了對方的氣息,也沒有真的見到人。
現在尾崎紅葉和廣津柳浪他們真的單獨見到了活生生的羽宮澈,還是有很多話要說的。
他們還把夢野久作也給帶來了,這孩子一看到他就不撒手,非得黏住羽宮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