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因為紙人替身的效果,兩麵宿儺的打扮和千年之前毫無差彆。
那雙血紅色的眼睛時隔千年再次獲得短暫的自由,死死地盯著那個在被封印前的最後一刻還在想著的故人。
看著看著,桀驁不馴的詛咒之王還是流露出了那熟悉的瘋狂笑容。
“澈……”詛咒之王的嗓音低沉,他渾身纏繞著邪惡的咒力,向羽宮澈一步步走來,“上千年了啊。”
羽宮澈淡淡道:“是啊,上千年了。”
現在的狀況以及完全和兩麵宿儺被封印在虎杖悠仁體內時不一樣了。
羽宮澈沒有立刻和宿儺打起來,他等著宿儺走到他身前。
詛咒之王突然伸出一隻手,再次卡住了羽宮澈的脖頸。
“你現在的力量和之前不同,但是那副表情,永遠永遠都不會變。”兩麵宿儺狀似瘋狂的笑著,手掌感受著下麵血管的跳動,一點點收緊,“讓人很想把它毀了。”
羽宮澈臉上的那副表情,雖然有點從沒見過的冷漠,但是一如既往的潛藏著貴公子從小養大淩然的傲氣,帶著一種好像寫在臉上的死也不服輸的肆意。
宿儺記得很清楚,他從千年之前,年少剛開始跟隨羽天宮澈親王,他就不可避免的貪婪想占據這種氣質。
他不知道自己重新見到羽宮澈是什麼心情,是狂喜是憤怒還是再次膨脹的占有欲……隻不過有一點可以確定。
他一定要羽宮澈是屬於他的。
羽宮澈沒有動彈,他抓住宿儺的手臂,望著這個被自己喚回人世的詛咒之王,道:“宿,我和以前有區彆嗎?”
兩麵宿儺的臉和羽宮澈距離很近,他眯了眯眼,下意識回答:“沒有。”
“你也沒有。”羽宮澈道。
他沒有像神明皇子那樣笑。
“熊!”
熾烈的青色火焰再次猛地燃燒起來,幾乎照亮了天空!
虎杖悠仁他們驚訝的望著那場激烈的戰鬥。
虎杖忍不住看著安倍晴明道:“就這樣讓他們打下去可以嗎?”
“我不想承認,但是不得不說,”安倍晴明道,“早就該打了。”
他還是招呼幾個人離這裡遠一些,兩麵宿儺開大招對於現在的澀穀沒什麼,晴明也不怕,但是虎杖悠仁他們防禦起來還是有點麻煩。
羽宮澈和兩麵宿儺一上來就打瘋了。
本應從未相遇過的青色火焰和詛咒之王的術式激烈碰撞。
這場戰鬥注定無法分出真正的勝負,因為兩麵宿儺根本沒有恢複全力,不死鳥的實力嚴格來說強過現在的兩麵宿儺。
羽宮澈想和宿儺好好打一架,於是商場頂部被這兩個拆遷隊活生生拆下去一半。
最後宿儺直接發動領域展開,商場在伏魔禦佛龕的強大斬擊下整個化為了粉塵。
他們沒有絲毫的停頓,這個立足點沒了就換下一個。
羽宮澈心裡很清楚,現在的兩麵宿儺並不是真的想從物理意義上打敗他。
於是又一次站在天台邊緣,渾身纏繞著火焰的青年猛地散去了火焰的防禦。
望著朝他衝過來的瘋狂的詛咒之王,他張開了雙臂。
宿儺的確停頓了那麼一瞬間,不過麵對這個行為,他還是選擇繼續戰鬥。
曾經的每一次重逢,宿和澈應該都思考過——我許久不見的從至親走向宿敵的摯友,我現在又該如何對你?
手臂刺穿了羽宮澈胸膛,鮮血迸濺到臉上的那一瞬間,宿儺才意識到羽宮澈到底想乾什麼。
他們搖搖晃晃的停在天台邊緣,青年麵色蒼白的望著宿儺,可是他居然在笑,這副真正的能感覺到疼痛的人類的身軀被刺穿了他居然在笑。
兩麵宿儺怒吼道:“澈!!!”
“我很想你的,真的,宿。”羽宮澈垂著眼簾,一邊吐血,一邊笑著說了這句話。
任何一個馬甲存在的性格裡,遠遠未曾被發掘過的超越人類極限的瘋狂在這個十八歲的青年身上出現了。
就這樣保持著刺穿的姿勢,兩個人從天台上一起墜落,急速從高樓大廈上朝著地麵撞擊而去。
兩麵宿儺有四條手臂,他是無所不能的詛咒之王,他應該徹底擊敗羽宮澈然後做一切他想做的事情。
原本應該是這樣的。
可惜那個送給澈殿下禦守的宿將軍還是沒有死透。
他抽出自己沾滿血跡的手臂,在極速墜落的狂風中,緊緊抱住了看似沒有任何防護的青年。
“轟!!!”
單單隻是兩個人墜落的重量根本不可能有這麼這麼巨大的動靜。
地麵被砸出大片的龜裂,那兩個罪魁禍首倒是在煙塵裡毫發無損。
羽宮澈被宿儺勒的骨頭都痛,一邊吐血一邊笑:“宿,你大爺……”
是從前那個不饒人的小殿下。
兩麵宿儺也回給他一句:“滾。”
兩個人站起身,羽宮澈的胸口上的血洞被青色的火焰覆蓋,不一會兒就恢複如初。
兩麵宿儺冷臉看著這一幕:“不死鳥?我還是應該再揍你一頓。”
羽宮澈歎了口氣:“乾完正事再打。”
羽宮澈賭了又一回,他贏了。
澀穀被毀壞的地麵狀態很奇怪,斷裂處冒出絲絲縷縷的光,不像是平常的建築。
宿儺喊了他一聲:“你……”
兩個人突然都不說話了。
他們同時朝著一個方向望去,就連不遠處的安倍晴明也是。
“……我沒記錯的話,”羽宮澈臉上的神色突然變得很精彩,“這好像是,我當咒術師那時候的氣息?”
不光是咒靈極夜將軍的感覺,這是什麼情況?
兩麵宿儺冷笑一聲:“冒充你?膽子挺大的。”
話音剛落,宿儺的身影直接閃現消失,羽宮澈隻來得及拋下一句“等等”,他就沒影了。
澀穀的另一處戰場。
剛宰了一波詛咒師後,伏黑甚爾看到眼前的情景,已經控製不住臉上的表情了。
他剛才是察覺到這邊有詛咒師,所以過來看一眼,就看到這個二級咒術師豬野正打算和他們戰鬥。
伏黑甚爾本來覺得豬野的實力沒什麼問題不想管,但是那兩個詛咒師的術式居然是降靈,還有這降靈的人的身份也太“妙”了。
伏黑甚爾打算圍觀一下。
戰鬥場內,豬野琢真懵逼的看著不遠處突然出現的兩個熟悉的身影:“五條先生,夏油先生?你們二位不是應該在那邊的戰場嗎?怎麼會來這裡?”
五條悟和夏油傑本來也以為澀穀內的情況會很糟糕,至少身為人質的普通人就是個麻煩的大問題。
“進來以後,除了特級咒靈還沒遇到麻煩的家夥,感覺到這裡有人就來看了下,沒想到……”
夏油傑的臉上的微笑堪稱核善,他笑的眼睛都眯起來了:“那是什麼?”
五條悟已經摘下了墨鏡,表情居然和夏油傑相差無幾,讓人看得直冒冷汗。
這個時候心裡已經慌得要死的無疑是那對詛咒師祖孫。
老奶奶詛咒師滿頭冷汗:“怎麼回事?五條悟和夏油傑根本就不應該出現在這裡,其他人呢?!”
這不符合計劃!
哪怕是降靈,他們怎麼可能打得過這兩個人!
老奶奶詛咒師在瘋狂的想著該怎麼叫孫子逃跑。
而且他們的表情也太可怕了,好像完全被踩到了雷點。
豬野琢真道:“他們使用的應該是降靈術之類的術式,我看到那個現在變了外表的男的吃了個什麼東西,那張臉看著很眼熟,您二位認識嗎?”
話剛說完,豬野突然就想起來五條悟他們看著為何會這麼憤怒了。
那個人降靈召喚附體的身體,不是屬於在十年前過世的咒術高專前任校長嗎?!那個幾乎改變了咒術界格局的人!
“開什麼玩笑,”六眼之中沒有一絲光芒,冷漠的如同冰雪,“我們以為死去了十年,好不容易才回來的人,哪怕是曾經的屍體,也不是讓你利用的!”
過去的十年裡,他們連屍體可是都摸不到。
降靈術召喚來的正是屍體本來已經化為灰燼的校長羽宮澈,詛咒師利用了羽宮澈某次戰鬥受傷時留下來的血肉。
被所有人視線中心注視著,穿著白色製服的年輕男人的神色已經完全崩潰了,甚至忍不住在那濃烈的殺氣下後退了好幾步。
明明臉是一樣的,可是沒有半分和羽宮澈相似的地方,他在恐懼在緊張,唯獨沒有獨有的那份的溫柔。
徹底壓塌了詛咒師最後一根稻草的是第四個男人。
五條悟和夏油傑還沒來得及動手,有一個渾身裹挾著濃鬱的邪惡氣息的兩麵四手□□著上身的“怪物”出現了。
這個人的殺氣更加直觀,他好像天生是為了邪惡而生的,瞪著那個青年:“誰允許你用那張臉的?”
“你是……兩麵宿儺?!你怎麼會出現在這裡?!”夏油傑震驚的認出了粉發男人的身份,差點以為虎杖悠仁被他吞噬了。
“傑,那個不是悠仁的身份。”五條悟的六眼看出了宿儺現在和附身於虎杖悠仁身體時的不同,仔細分辨了一下,他看出了端倪,“是陰陽術的痕跡,原來如此。”
那麼看來,兩麵宿儺暫時不是敵人。
“喂,小子,”伏黑甚爾大發慈悲的出現在豬野琢真身後,“我勸你現在趕快和我一起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