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玉平之前想的是開個火鍋店。
後來發現自己的想法太天真, 古代沒有空調,炎炎夏日吃火鍋——
一身汗, 衣裳是脫還是不脫?
底層老百姓光著膀子,可能比較常見, 但這類人, 哪有閒錢來吃火鍋, 每個銅板都是他們辛辛苦苦用汗水換來的。
有錢吃火鍋的人,是不可能為了口吃的自毀形象。
想要開火鍋店, 應該在春冬兩季。
像如今這天氣開個火鍋店, 簡直就是有錢燒得慌, 往水裡扔聽個響聲得了。
掙錢?大白天彆做夢了。
不開火鍋店,上下兩層樓的店鋪賣什麼好。
陳玉平琢磨了好些日子。
正兒百經的酒樓, 對麵就是沈記, 想要酒樓生意好, 除非他親自掌勺。
這麼熱的天,整日整日圍著鍋灶轉, 光想想他就忍不住打哆嗦。
錢!是肯定要賺。卻不是這麼賺。
想來想去,他還是決定賣小吃。
南街店裡和家裡小攤賣得小吃, 並不放在這個店裡賣, 會亂了價格。
他這店鋪多闊氣,得有點逼格才行, 雖然也是賣小吃。
賣小吃怎麼了?
就算是賣小吃也是可以很有格調。
正如我喝的不是酒, 是寂寞。
嗯,店裡賣得也不是小吃, 是人生。
陳玉平把自己給逗樂了,哈哈哈哈地笑了好一會,雖然有點中二,有點傻,說不定在這些古人的眼裡,還挺眼前一亮頗得野趣。
主題算是定下了。
接著就是想店名,店裡的布置等等瑣碎。
如今整個店子的裝修布置都已完成,就剩下店名。
叫什麼好——
六月初四。
這日,陳玉平和崔元九將手頭的事徹底捋清楚了,總算可以回家歇歇緩口氣。@無限好文,儘在晉江文學城
離店子開張滿打滿算也就兩天。
關於店名,依舊沒有頭緒。
陳玉平不著急,這事兒急不得,越急越不得法,大不了,隨便取個店名得了唄。
有了破罐子破摔的心理準備,他悠悠閒閒的和寶貝兒子玩耍親昵。
粗粗算著,得有十來天,沒有好好的與草哥兒香親香親。
“乖崽,阿爹的心肝兒!”蹭蹭臉,再蹭蹭鼻尖,再蹭蹭額頭,再蹭蹭胸口,陳玉平宛如一個色鬼,使勁的吃著寶貝兒子的嫩|豆腐,還一口一個乖崽,心肝兒,大寶貝,哎喲!肉麻的真是沒眼看,光聽一耳朵都覺得牙酸。@無限好文,儘在晉江文學城
偏偏父子倆,一個比一個高興。
尤其是草哥兒,笑得好生燦爛,滿滿地全是歡喜,天真無邪的笑聲,是山間叮咚的泉水,是初春的暖風盛開的百花,是撥雲見日的刹那,是世間最為美好最為動聽的天籟。
眼見父子倆嘻鬨了半響,陳老爹不得不出來提醒:“平哥兒,當心草哥兒笑岔氣,瞅瞅,他頭發裡都沁了層細汗。”白嫩嫩的小胖臉,像是抹了層薄薄地胭脂,淺淺的粉紅,圓溜溜地大眼睛格外的見水潤,真是好看極了!
“我看,還是直接給他擦個身,估摸著後背也濕了。”
“乖崽,咱們歇歇。”陳玉平將寶貝兒子抱放在腿上,讓他小小的背靠在自己的腹前,摸一把小腦瓜,手上全是汗:“累了累了,休息一會再來玩。”
陳老爹兌了半盆溫水,帕子擰個半乾遞給三兒子。
天熱,衣裳穿得單薄,並不需要脫。
草哥兒很配合,乖乖巧巧的窩在阿爹的懷裡,讓抬胳膊就抬胳膊,還知道自己撩起衣裳露出小肚子,奶聲奶氣地說話:“肚子。”仿佛很好玩,一點不知道羞羞,咯咯咯地笑啊笑。
給他擦大腿時,他就喊腳腳,胖乎乎的小腳,小小的,肉嘟嘟,剛好能握在手心,陳玉平滿腔父愛宛如火山爆發,沒忍住,捧起寶貝兒子的腳,響亮亮地親了一口。
把草哥兒逗得喲,又開始笑了起來。
“還鬨,還鬨。”陳老爹非常的無奈,趕緊將孫子抱過來:“等會又出一身汗,我來給他擦。”
陳玉平撓撓了額角,胳膊擋住了臉,他便悄悄兒地對著兒子眨了眨眼睛。
然後,草哥兒又一次樂開了懷,在陳老爹的懷裡笑歪了身子。
“你,你可真是!走,走,往屋裡呆著去。”陳老爹拿手趕著三兒子:“沒個正經。”
陳玉平便笑笑嘻嘻地進了灶屋。
晚上。將睡著的草哥兒抱放進床內,陳玉平忽得對旁邊的崔元九道:“我想到店名了!”
“叫什麼?”
“偷得浮生半日閒。今兒下午和草哥兒玩耍時突然想到的。”
“這……”崔元九略有遲疑:“旁人看著,肯定不知道這店是乾什麼。”
陳玉平覺的這不是問題:“沒事,咱們店子大,又在正街上,來來往往走過路過,往裡瞄一眼就知道是賣什麼。”
見他這般胸有成竹,崔元九笑了:“行,聽你的,就叫偷得浮生半日閒,我明兒去做牌匾。”
店裡賣什麼小吃,陳玉平早就想好了。
缽缽雞,素鍋串串,烤肉串,灌湯包,冰飲,酸梅湯,涼粉。
賣缽缽雞是因為南街小店和家裡的攤子,賣得拌麵需要放雞絲,索性就搞個缽缽雞,每天需要的雞越多,價格方麵自然能得更多的優惠。另外,雞骨和雞爪也可以熬高湯凍,做出來的灌湯包比用豬皮凍做的味道更為鮮美。
素鍋串串舊歲賣過,口碑還是很不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