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到最後,伏安好奇的問:“那活兒,是什麼活兒?”
虞瀅:……
她聽到他前半段話時,眉頭緊皺了起來,可在聽到了他最後的這一句話,徹底沉默了下來。
這讓她怎麼解釋?
虞瀅想了想,隻能佯裝鎮定的說:“我也不知道是什麼,應該是她亂說的,你彆理會就行了。”
話音才落,他們也回到伏家的院子外了。
虞瀅讓伏安去刷鍋起火燒水,她則去河邊洗豬肺。
不知道為什麼,今晚的伏安比平日更乖覺,那張嘴也不倔強了,她說什麼就是什麼。
虞瀅從河邊回來後,先是用剪子把豬肺剪成了一塊一塊,放入灶上的陶罐中焯水。
焯了兩回水又用冷水洗了一遍,以此來減少腥味。
洗好後,複而又放進了有半罐熱水的陶罐中。
柴刀她也用熱水煮過了,然後切了幾片她一文錢買的大塊薑,丟入了陶罐中。
一斤十六兩,有七個梨,拿了三個出來,留了四個用來做涼粉。
洗了梨後,切成了塊,虞瀅吃了一小塊,很甜,她又給幫忙燒火的小伏寧喂了一塊。
小姑娘嘗到甜的果子,眯眼一笑,舔了舔嘴,有些回味。
虞瀅見她饞,又給她喂了一塊。
投喂了小伏寧後,虞瀅往陶罐中放了大半的梨,與豬肺一塊燉,餘下的梨做飯後水果,燉湯的時候,虞瀅也弄了幾根比較粗的竹簽出來。
雪梨燉豬肺,不一會就有淡淡香甜的氣味飄散了出來。
因已經有一個湯了,豬骨虞瀅便沒有弄。但因天氣熱,怕臭了,所以焯水後就用舊盆裝了半盆水,在把裝著筒骨的碗放在木盆中。
豬肺湯熬好了,虞瀅放了些許鹽和豬油,這才算好。
用豬肺雪梨湯燙了些菘菜後,一菜一湯就這麼好了。
米糧要省一省,今晚虞瀅也就沒有煮飯。
一人一碗的豬肺雪梨湯,豬肺管夠。
祖孫三人吃得津津有味,但伏危卻隻喝了兩口湯,吃了一塊豬肺和幾口菘菜後,便沒有再動了。
虞瀅看了他一眼,發現他那素來清冷的臉色似乎有些不大好,她擅望聞問切,從他細微的臉色中,看出他似有些反胃的感覺。
有人天生不愛吃豬內臟,這也不是挑剔的問題,是受不了那些味道。就算旁人沒有感覺到有什麼奇怪的味道,可他們嗅覺和味覺超乎常人,一口下去還是會覺得反胃。
伏危要是說不吃的話,虞瀅是可以理解的,就是沒想到他會一聲不吭。
吃飽後,虞瀅讓伏安吃了梨後再去收拾碗筷。
虞瀅用簽子戳了一塊梨遞給伏危。
伏危循著眼前的梨抬眸望向虞瀅,隻見她彎唇淡淡一笑,溫聲說:“先吃塊甜的來去去味,一會再用薄荷葉漱漱口。”
伏危從她臉上那粲然笑意移開了視線,抬起手接過了她手中的梨,道了聲“謝謝。”
咬了一口梨肉。
嗯,確實很甜。
吃了梨後,伏安才開始收拾東西,伏寧與羅氏一塊去庖房燒水,虞瀅則留在了屋中與伏危說事情。
她把賣草藥的事情說了,伏危聞言,微微抬眉看了她一眼。
她的臉上有遮掩不住的喜悅。
有那麼一瞬,伏危覺得自己確實是廢人,不僅是身體上,就連心裡也是個廢人。
全家人老小,也包括他,似乎都在指望著一個身形單薄的女子。
“我能幫什麼忙?”
這是伏危第二次開口詢問自己能幫上什麼忙,顯然開始在意外起外界的事情了。
虞瀅看向他,說:“我最近這幾日要進山去找草藥,薜荔果也會繼續摘,我會教會你做涼粉,之後涼粉也就交由你來做了,如何?”
伏危麵色淺淡的點了點頭:“這些活我可以做,那伏安呢,你要帶他進山?”
虞瀅搖頭:“還是不了,我擔心我找草藥找得太入神,以至於忘了他。”
“那就是自己一個人進山?”伏危的眉心淺蹙了起來。
虞瀅還是想了一下才點頭:“應該是吧。”
伏危默了片刻,麵色太過清冷,虞瀅也瞧不出他在想什麼。
須臾後,他才問:“山中凶險,你不怕?”
“自然是怕的。”虞瀅如實說。
這些天下來,她日日進山,伏危聽伏安說他們多是在山腳邊緣走動,並沒有深入山中。
可即便如此,常在河邊走都有濕鞋的道理,更莫說是野獸出沒的山林了。
思及到此,伏危勸她:“你身有本事,還會有其他賺錢的路子,不必拿自己的性命做賭注。”
意識到那先前對外事絲毫不關心的伏危竟然在擔心自己,虞瀅雖然有些驚訝,但還是理智的說:“可賺錢的路子少,我現在急需銀子,眼看現在有掙銀子的機會了,要是不進山,這次的機會就沒了。”
伏危聽到她說急需銀子,眉心微微一蹙,問:“你急需銀子做什麼?”
虞瀅原本沒打算把伏家大郎的事情告訴旁人,可伏危既然都能接受了她來曆不明的身份,也能彼此心照不宣了,那應該也能接受得了伏家大郎的事情。
有個人與她商量著來,總該是好的。
想通後,虞瀅轉身走到門口處,掀開草簾往外看了眼,見沒人後,才轉身看向伏危。
在伏危以為她會說出什麼極其重要之事時,她卻說:“我想存銀子把你親大兄和大嫂從采石場接出來。”
伏危表情一愣,眼中露出了幾分不理解。
相互靜默半晌後,他眉宇露出疑惑:“你認識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