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四十七章(1 / 2)

虞瀅睡了個回籠覺,巳時才醒,這時伏寧早已經起來出去玩了。

她醒來時肩膀和脖子都有些酸痛,大概是因前些日子太累了,現在忽然清閒下來後,身體倒是有些不習慣了。

她自己給自己揉捏了一下,可怎麼揉都不方便。

伏危看出了她的不適,便把快要做好的簾子放到一旁,與她說:“我以前習武的時候,教習的師傅教過我如何給肩頸舒緩,你若不介意,我幫你按一按。”

虞瀅自然不介意的應了,但因伏危站不起來,不好按肩膀,她便把外邊的小木墩給搬了起來。

正坐下,院子外邊忽然傳來伏安興奮的喊聲:“小嬸小嬸,衙差來了,衙差來了!”

虞瀅剛坐下又站了起來,與伏危說道:“我去瞧一瞧。”

伏危看著她從屋中出去,默默地放下了剛抬起的雙手。

再說虞瀅從屋中出來後,讓伏安帶路,與他一同去了孫家。

過了三日,伏安臉上的痕跡逐漸消去,隻是被打的臉頰還有些腫脹,但依舊擋不住他想要看翠蘭嬸遭殃的熱情。

虞瀅發現伏安的性子變了,與她初見他的時候全然不一樣了。

以前的伏就好似一個小刺蝟,渾身上下都是刺,若是有誰詆毀或傷害他的家人,他就會毫不猶豫地用自己身上的刺戳回去。

但這些天,他臉上的笑容越來越多了,也越來越像一個孩子了。

大概是有了小嬸可依靠,父母雙親也得以回來了,而祖母的雙眼更是慢慢恢複了,家中一下子多了這麼多可依賴的大人,他肩頭的擔子一時間輕了,人也開朗了。

走了約莫一刻,遠遠便看到有許多的村民圍在一處大院子外頭。

虞瀅與伏安走了過去,有人看到是伏家的餘氏,臉上都不禁浮現了敬畏之色。

他們一走近,便有人給他們讓了位置。

虞瀅望進院子,便看到翠蘭嬸弓著腰,臉色蒼白。

她的麵前是霍衙差和另一個衙差。

“官爺,都是誤會,誤會,民婦先前隻是開玩笑的。”

霍衙差雖然貪幾個銀錢,但也不至於太過混賬,聽到這婦人把誣陷女子的名聲名節當做開玩笑,臉色頓時一黑,厲聲喝道:“拿女子名聲名節開玩笑,猶如逼人去死,你可知你若是鬨出了人命是犯了律法的,你這惡婦!”

一聲惡婦,把翠蘭嬸嚇得臉色大變,本就蒼白的臉上更是沒了半點的血色。

有人說道:“翠蘭嬸不知碎了多少人的嘴,去年宋家的小閨女就被她碎嘴和人鑽小樹林,差些投了河,後來證明了是誤會後,她還是死不悔改,這回以為人家伏家的餘娘子好欺負,不敢真的告官,可勁地編排,這回算是栽了。”

“村子裡的寡婦也被她編排了不少,被她害得連門都不敢出,她那張嘴遲早會逼死人的。反正她早間還在伏家外邊叫囂著就是蹲大獄也不會賠一文錢,還不如讓官爺直接把她送進大獄裡邊,省得她死不知悔改!”

翠蘭嬸聽到旁人說的話,額頭溢出了冷汗,連忙轉頭罵他們:“你休要滿口噴糞誣陷我!”

她忽然在人群中看到了餘氏,她連忙伸出手指去:“官爺,官爺我身上這些傷就是那餘氏給下毒害的,你快抓她,抓她!”

都不用虞瀅說話,就有人因她真的告了官,對她生出了敬畏,所以幫她說話:“你才滿口噴糞,我們都看得清清楚楚,直至你這個樣子到現在,餘娘子碰都沒有碰過你。你沒有任何的證據就誣陷餘娘子,居心叵測!”

聽了周圍村民的話後,原本隻是打算拿賠償來應付走一趟,可看到這婦人死不知悔改,著實厭惡得緊。

他怒聲一喝:“孫家婦!”

翠蘭嬸被喝得身體猛然一抖,連忙收起了手。

“你老實回話,若有隱瞞,我立即押你去衙門!”

“你是否認編排了餘娘子與人苟且?!”

這事是全村人都知道的,翠蘭嬸否認不得,隻能緊閉著眼,硬著頭皮點了頭:“民婦認……”

“你說餘娘子給你下毒,可有證據直接證明,若沒有證據純屬猜測誣陷,一律按誣陷定罪!”

翠蘭嬸瞪大了雙眼,哆哆嗦嗦半晌不敢再指認。

今日洗了耩褥草煮的水後,已經不癢了,紅腫也消了許多,好似真的是被蠍子草給蜇了,雖然不知道在哪裡招惹上的蠍子草,但她卻也不敢百分百的肯定是餘氏給她下的招。

翠蘭嬸不敢說話,答案已昭然若揭。

霍衙差聲色並厲:“好你個惡婦,誣陷之詞張口就來,罔顧他人清白名聲,若是今日放任你,你今後必會弄出事端,我等把你帶回縣衙任大人處置!”

翠蘭嬸聞言,撲通的一下就跪了下來,哭嚎道:“官爺饒恕,官爺饒恕,民婦以後再也不敢碎嘴彆人了,再也不敢了!”

霍衙差重聲道:“饒恕?你且餘娘子能不能饒你?”

翠蘭嬸聞言,仿佛看到了希望,連忙轉頭朝著虞瀅跪去:“我是個無知婦人,是個長舌婦,餘娘子你大人有大量,你就饒了我這回吧!”

圍觀的村民一陣唏噓,這先前有多囂張,多碎嘴的長舌婦,現在就有多狼狽。

這是她自找的,村民一點也不同情翠蘭嬸。

她的嘴是誰都敢碎,總以為沒人能拿她怎麼樣,如今可算有人整治她了。

這回之後看她還敢亂編排有的沒的。

虞瀅在院子籬笆外,聲音徐緩從容:“我說過了,我隻要一個道歉和一百文的賠償。”

“我給我給,我也願意道歉!”

叫囂著寧願坐牢也不願賠錢的翠蘭嬸,在麵對被押走的處境之下,又慫又孬的全應了。

霍衙差看向餘娘子,問:“你可願和解?”

虞瀅佯裝和氣道:“畢竟是同一村人,也不好鬨得太僵,若是她能應下我的要求,我自是願意和解的。”

霍衙差暗探她會說話,隨即看回麵前的長舌婦,厲聲道:“既是餘娘子告的你,現已願與你和解,那便限你三日內道歉,且把賠償送去伏家,若違期不履行,那便押你回衙門!”

翠蘭嬸連連點頭:“民婦一定會守諾的!”

霍衙差見震懾得也差不多了,最後留了一句:“若是讓我等知曉你依舊無緣無故編排誣陷他人,必不饒你!”

說罷,兩個衙差按著佩刀從孫家院子離去。

虞瀅平靜地看了眼院中癱坐在了地上的翠蘭嬸,收回目光,與伏安道:“我們走吧。”

伏安看到翠蘭嬸的下場後,也不在意她日後會如何了,應了聲,牽著小嬸的手就回去了。

村民看著這嬸侄兩人離去,不禁低聲議論這伏家真的是轉運了。

伏家大朗夫婦回來了,現今還得了官差庇護,不是轉運了還能是神?

*

虞瀅與伏安回到了家中,伏安便迫不及待的與祖母和阿娘說著剛剛看到的事情。

羅氏聽了孫兒的描述後,輕啐了一聲:“她活該。”

大嫂道:“那她以後肯定不敢再碎嘴,也不敢來尋咱們家的麻煩了。”

虞瀅點了頭:“一次後,也夠她怕的了。”

她也不再在意翠蘭嬸的事情了,而是走到了大嫂身旁。

見大嫂在捯飭著從小屋子搬出來的禾稈床,好奇的問:“大嫂這是在做什麼?”

溫杏靦腆地笑了笑,說:“我覺著弟婦和阿娘睡竹床會硌得不舒服,所以打算把這禾稈床拆下來做幾個墊子鋪在床上。”

虞瀅聞言,想起自己酸疼的肩膀,頓時來了勁:“我與你一塊弄。”

兩個人捯飭便快了許多,先是把一層一層的禾稈平鋪在沒有什麼沙石的地上,虞瀅再而拿來一把艾草點燃後熄滅火苗,留下煙霧。

用艾草熱煙把禾杆都熏了一遍。

最後再把禾稈放在太陽底下曬個大半日,下午日頭沒有那麼大的時候就可以收回去了。

弄好了禾稈之後,虞瀅出了一些薄汗,洗了臉和手便進了屋中。

入了屋中,見伏危正在用菜刀削竹子,虞瀅好奇的問:“你在做什麼?”

伏危並未停下,回道:“我打算給你改良一下連弩,再給大兄做一把。”

虞瀅想起之前那把連弩,問:“怎麼改良?”

伏危道:“之前用來做弓的竹子的歲齡較大,我讓大兄砍來了隻有四到五年的竹子,這個時段的竹子強韌而有彈性,最適合做弓。”

說到這,他頓下動作看向虞瀅:“你下回去市集,便看看有無獸皮售賣。”

虞瀅疑惑道:“要獸皮做什麼?”

伏危摸了摸一旁連弩的弓弦,解釋:“這弦使用麻草搓成的,韌勁不足,且多用幾回就會鬆弛了。你上回用它來射擊野豬時,未能插/入它的皮肉,便是因弓與弦的選材不行。”

虞瀅對草藥非常的了解,但是對兵器利器卻是了解甚少,所以她好奇的問:“弓弦不是用獸筋做的?難道是用獸皮做的?”

伏危淺淡一笑:“獸筋拉伸較強,適合做臂弓,小弓不需要那麼強的拉伸,所以適合用獸皮。當然,若是沒有獸皮,也可用獸筋,便看有哪些了。”

虞瀅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應:“那我過幾日去玉縣瞧一瞧。”

正說著話,房門被敲響。

虞瀅與伏危同時往房門望去。

隻見大嫂拿著一根竹板尺和一根細條麻繩站在門口處,輕聲說:“我來給弟婦丈量做衣服的尺寸。”

虞瀅想起昨日去玉縣買的布料,便也就讓大嫂進來了。

溫杏有些拘謹的進了屋中,喊了一聲床榻上的伏危:“二弟。”

伏危微微點頭,也回喊了一聲“大嫂。”

虞瀅站著張開手讓大嫂丈量,伏危避嫌,暗暗收回了視線。

溫杏每丈量一處,便用尖銳的石頭在竹片上邊刻記號。

等細繩圈了腰圍後,溫杏驚詫到:“弟婦,你的腰好細。”

聞言,伏危下意識地望了過去,隻見平日束腰略鬆之下不顯的腰線,時下在細繩略緊的一勒之下,臀寬腰細。

那纖細的腰身,細得好似不盈一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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