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六十五章(2 / 2)

知縣:“為何給你們賒賬,你們可是威脅了醫館的大夫?”

地痞忙道:“洛館長胞弟在衙門做典史,是有公職在身的人,借草民等十個膽子也不敢威脅醫館呀!”

知縣傳洛館長入公堂,盤問:“你為何要賒賬給他們?”

洛館長咽了咽口水,應:“洛記醫館樂善好施,故而……”

他話一出,外頭頓時一片倒喝。

“呸,樂善好施的是那季氏醫館,與你洛記醫館有什麼關係?”

“就是,洛記醫館心黑著呢,藥錢都比彆家醫館貴,拿不出要錢,怎麼哀求都沒用。還樂善好施?說出來不怕笑掉大牙!”

“我就說呢,平時那些市井痞子為何總是對洛館長唯命是從,原來不僅是因為想討好洛館長,壓根就是被收買成了他的走狗!”

一句句刺耳的話鑽入了耳中,洛館長臉色頓時煞白,便是在這冷寒的天,後背也滲出了冷汗。

任洛館長怎麼都不認,也說不通為何要賒賬,更說不通那些市井地痞為何與他關係為何如此親近。

洛館長還想狡辯,可知縣卻是把李記與鄭記,還有季氏醫館的館長都傳到了公堂上作證。

看到這幾人,洛館長露出了不可置信之色。

最讓他不可置信的是李館長和鄭館長也出現在公堂上。

三人都作證,說洛館長確實因餘氏做了藥材買賣,導致百姓有樣學樣,怕藥材的價格因此下降,所以有過給這婦人教訓的想法。

洛館長頓時明白了過來,這兩人是想舍他保全他們自己!

頓時憤怒湧上心頭,指向那兩個館長,怒道:“大人,鄭館長和李館長也是同謀,你莫要放過他們!”

話一出,也算是間接承認了。

鄭館長和李館長憤怒道:“洛館長你休要誣陷我等,我等雖然對那婦人有意見,但身為醫者,怎可能使這等下作的手段!?”

驚堂木重重落下:“人證皆指向你,洛某你竟要誣陷證人,你好大的膽子!”

洛館長想要求饒,知縣徑直下令,讓他賠付餘氏五百文,再杖責三十,先收押,他日再判刑。

定案後,也可離去了。

虞瀅若有所思的走出衙門。

她感覺到好似所有事情都是提前安排好的,自己就像是走個過場的。

在衙門外,村民紛紛上前賀喜。

等村民賀喜完了之後,伏危才道:“我今日還要在玉縣多留一宿。”

然後看向虞瀅,說:“六娘留下陪我。”

經曆了昨日一事,再有得罪了那些個地痞流氓,伏震還是有些不放心他們:“我們也留下。”

何叔和何嬸到底年紀大了,虞瀅便讓他們休息休息,等到下午的時候再回去,看看往陵水村方向去的牛車,有的話也可捎一段路。

何叔何嬸到底累了,也就答應了。

正要離去,卻碰上了從衙門出來的幾個館長。

在公堂之上,虞瀅雖是走個過場的,但也看得清明。

洛館長指認的那兩人,極有可能也是參與到了其中的。

李館長和鄭館長對上婦人的視線,心虛地彆開了目光。

唯獨年過半百,兩鬢花白的季館長在猶豫了片刻之後,還是走了過來,麵色平靜看向麵前的婦人,麵色正直。

“不管餘娘子信與不信,我季某並未參與其中。”

虞瀅愣了一息,想起人群中有人說過這季氏醫館樂善好施,心底對老者的話,已然信了八分,帶著敬重之意朝著這老者微微一頷首。

季館長說完後,便轉身離去了。

目送老者離開後,一行人也回了客棧。

因大兄他們也要留在玉縣住一宿,便多開了一間客房,也可讓何叔何嬸也休息一會。

吃過麵食後,也就回了屋。

何嬸與虞瀅,還有大嫂同一屋休息,其他幾個大男人一個屋。

虞瀅因心頭滿腹疑惑而睡不著,便把床讓給了大嫂和何嬸。

因要早早去城門口守著牛車,何叔何嬸,還有何大郎,宋三郎等隻休息了半個時辰就離去了。

臨走時,伏震托宋三郎去伏家幫忙守一宿。

送走了眾人,沒有怎麼休息的兩夫妻才回了各屋。

虞瀅把伏危推入了屋中,問:“客棧住一宿要多少錢?”

伏危原以為她一開口要問的是公堂上的事,不承想她最關心的還是這銀錢上的事情,無奈一笑:“三十五文一宿。”

和虞瀅猜的也差不多,她道:“大兄大嫂到底是為我的事情奔波,等回去後,我得把銀錢還給他們。”

關上房門後,虞瀅才問:“今日在公堂上的事,可是你安排的?”

伏危從輪椅上站起,坐下桌旁的椅子:“算是吧。”

虞瀅麵露疑惑:“什麼算是吧?”

伏危翻了杯子,倒著茶水說道:“其實那知縣什麼都明白,昨日不過是揣著明白裝糊塗罷了。昨日審判後,我托朋友去了一趟衙門,以身份施壓,讓知縣把這案子查清楚,勢必讓洛館長入獄。”

說罷,一杯茶水推到了虞瀅的麵前。

虞瀅聞言,琢磨了一下,麵帶期待的問:“你那朋友,可是大官?”

伏危輕一搖頭:“可能讓你失望了,他的身份隻是能壓一壓知縣罷了。”

聞言,虞瀅也沒有什麼太多失望,畢竟也能想得到,若是大官的話,他也不用費儘心思隱瞞雙腳已經恢複的事情。

伏危繼而道:“我知有兩人可能也參與了,但我想到因你想要在這玉縣站穩腳跟,還需借助到他們,所以我昨日以病人的身份見過了兩人,讓他們到公堂上作證,舍洛館長以保全他們自己。”

虞瀅一愣,問:“你怎知他們都參與了?”

伏危笑了笑:“我隻是猜測,有五成把握,但還是逐一試探了玉縣的幾家醫館,除了季氏醫館的那館長怒斥我,說不屑於這種下作手段外,隻讓我離去,並未趕我。而另外兩人雖也盛怒,但更多的是閃躲,且讓人直接把我轟走,從細節上不難看出他們兩人極大可能也參與了。”

聽了伏危的話,虞瀅沒想到昨日一日,伏危竟然做了這麼多的事。

驚訝之餘,她忽然抓住了前一段話的重點:“你說讓我站穩腳跟,我要站穩什麼腳跟?”

伏危朝著她一笑:“你比那幾個毫無醫德的館長有能耐,他們尚且都能開醫館,你為何就不可?”

伏危的話,進了虞瀅的耳,再而落入了心底。

她琢磨了一下,說:“醫館不醫館的,現在還不是時候,一則我還未通過醫者考試,二者是我銀錢都沒存夠,哪裡敢想。”

“不管何時開醫館,隻要有把柄在手,往後想了,總是有益處的。”

一個地方,一家醫館倒下,就會有新的醫館起來。

與其把鄭記和李記搞垮,不如留著他們。

再者,知縣不見得願意一下子把這幾家醫館連根拔起。

說到這幾家醫館,虞瀅斟酌後,與他說了自己的想法:“他們是怕這藥價被現在市麵上的胡亂壓價擾亂了,所以才想借我來恐嚇百姓,這個做法毋庸置疑是陰損的,但這價格混亂,最後我也會受損,所以我想了個法子來止損。”

說到這,虞瀅躊躇一二後,才言:“你現在有關係,看能否向知縣提出一個建議,若是不行的話,便作罷,再另想它法解決這個問題。”

伏危微微點頭,示意她繼續說下去。

虞瀅便把自己上學學的市場配置資源的機製大概說了一下。

“不若讓官府來管這市麵上藥材的價格。競爭可以,但不可惡意壓價,同時醫館收購藥材的價格也設定在一個區間內,不得過低。”

虞瀅想起自己一大筐的草藥不過隻得三文錢,而醫館有可能轉手就賣個七八十文錢,甚至上百文錢。如此黑心,那些采藥為生的百姓怎可能繼續把草藥送去醫館?

伏危有一下沒一下的點著杯壁,琢磨了一下後,問:“那官府有什麼好處?”

虞瀅看向他,說:“我先前擔心趙藥商不會來玉縣收購藥材的時候,你與我說過可與官府分成,少賺一些,讓其一同送去蒼梧郡事,你可還記得?”

伏危聞言,明白了她的意思:“你是說,玉縣的藥材讓官府外售,然後官府賺了藥商所掙的差價?”

虞瀅輕點了點頭。

伏危沉默了。

虞瀅見他許久不語,抿了抿乾燥的唇瓣,試探的問:“我膽子是不是有些太大了,竟然想著與官府做買賣?”

想了想,又說:“我隻是這麼一說,你若覺得不可行,就當我沒說過。”

伏危卻是認真地搖了頭:“不,我覺得挺好的,藥商賺的差價足以讓知縣動心。再說了,玉縣衙門這般貧窮,有了賺錢的路子,怎可能會拒絕?”

說到這,伏危把今晚要見知縣的事說了:“今晚我要留下,是因我讓好友向知縣引薦了我,讓我入縣衙做幕僚,若成,我便把這建議提出。”

聽到伏危要進縣衙做幕僚,虞瀅愣了愣。

仔細一算,原文裡,伏危好似也是在這個時候入衙門做的幕僚。

終究,劇情發展還是走回了正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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