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七十七章(2 / 2)

伏震一愣,便聽他說道:“明年開春,衙門選拔衙差,大兄你來參加選拔。”

“我去參加衙差選拔?”

伏危:“大兄來參加,再也合適不過。”

“可若是弟婦她要去郡治又怎麼辦?”

伏危沉吟了一下,說:“她若去,你便告假。”

伏震皺眉不解:“衙門可以這麼隨便嗎?”

“自然不能,但知縣是軍中出身,格外惜才,特彆是……”上下打量了一眼大兄,繼而道:“像大兄這樣身量高大,力氣還大,且有幾下身手的。”

說到這,伏危又道:“正好大兄你在玉縣,我也能行走了,便教另外的招式。往後每三日,大兄都來一趟玉縣,我也方便教習。”

如今這玉縣的小院四周高牆,也可掩人耳目練槍法。

伏危有這個想法,可拿著棍棒出來的時候,被虞瀅意味深長的瞧了一眼手臂後,他便很自覺的與大兄說下回再教。

從郡治匆匆趕回的幾人在休息半個時辰,緩過勁後,才出屋子幫忙。

虞瀅進了廚房,發現羅氏不知何時去買回了一個豬腳,還有一尾兩斤重的魚。

羅氏道:“你們都奔波了大半個月了,我就買個豬蹄回來讓你們補一補。”

虞瀅好似聽出了些“缺什麼補什麼的意思。”無奈一笑,隨而道:“正好我會做這個,我來做吧。”

羅氏便把豬□□給她來處理。

虞瀅敲落了豬蹄蓋,讓大兄用柴刀把豬腳對砍成兩半,再砍斷骨頭,然後用幾根木頭橫放在火盆上方,把豬腳放在上邊燒一燒,燒去毛發,也能去一去豬騷味。

片刻後,豬腳略微發黑,虞瀅洗了兩盆水才洗淨,邊洗邊刮去皮質上的殘留。

大兄上前幫忙剁豬腳的時候,虞瀅與伏寧去雜貨鋪打了些醋和糖,還有一小包鹽漬青梅。

回到家中後,焯水豬腳,在水中放了薑片和酒,待沸騰時撇掉浮沫,再用涼水衝洗豬腳。

做好了準備,虞瀅在鍋中放入些許糖和油,待成糖油後,便把豬腳放進去,待豬腳變色之後,再放入些許醬油和鹽,酒來翻炒。

待香味四溢時,放入了滿滿的三碗海口碗的水,沒過了豬腳,然後放了四個鹽漬青梅一塊燜。

小半個時辰後,鍋中的水沒有多少了,虞瀅倒了三勺不怎麼酸的黑醋進去炒了幾下。原本隻淺淺上色的豬蹄,頓時染上了紅色,翻炒時逐漸深紅。

蓋上蓋子,等最後的收汁就好了。

最後出鍋上陶盆的時候,燉了許久的豬腳已經軟彈軟彈的了,色澤誘人,香味濃鬱,看著就讓人食欲打開,垂涎欲滴。

虞瀅端上桌的時候,兩個非常捧場的小捧場王,眼睛眨都不眨一下,異口同聲“哇——”的拉長了聲音。

虞瀅刮了刮他們的鼻梁,說道:“小嬸的拿手菜都拿出來了。”

伏安抬頭,興奮的猜道:“我知道這個菜,是紅燒豬蹄對不對!?”

虞瀅搖了頭:“這是甜酸豬蹄。”

飯桌上一大盆豬腳和一條魚,還有一個素菜,完全夠他們一家七口吃的了。

豬腳是大家的最愛,酸甜適中,軟爛香滑,一點都不膩。

兩小隻吃得肚子圓滾滾的,嚷著撐得難受,虞瀅隻能給他們的腹部輕緩按摩一下,讓他們消化。

按摩完之後,再與他們出去走了一圈。

回來時,天色已經昏暗了下來。

堂屋點上油燈,一家子坐在堂屋中,虞瀅與大嫂把在郡治買回來的東西拿了出來。

每個人都有份。

羅氏是一塊布。

伏危的則是二十張紙和兩支筆。

虞瀅與他說道:“玉縣的紙五文一張,郡治隻需要三文一張,我想你總該是要用到的,就一下子買了二十張,就是郡治的筆也比玉縣的好,而且還便宜,你舊的筆已經散開了,我也給你買了兩支。”

伏安伏寧一直等著自己的禮物,一臉期待的望著小嬸。

虞瀅望向他們眼巴巴的眼神,笑道:“自然忘不了你們的。”

說著,她從包裹中拿出另外一支筆和五張紙:“這是伏安的。”

伏安愣了一下,驚道:“真給我的?不是給小叔的?!”

“你小叔有了,這就是給你的。”

伏安又驚又喜的接過。

他之前一直不敢碰小叔的筆墨,隻能在地上習字——雖然現在也舍不得用,但也不影響他高興。

最後是小伏寧的禮物。

虞瀅看向大嫂,與伏寧說:“你的禮物,你阿娘給你買的。”

伏寧聞言,轉身看向阿娘。

溫杏拿出了藏在身後的小布偶。

看到小布偶,伏寧的眼神瞬間亮了,噠噠噠的朝著阿娘跑過去,接過布偶。

她抱住了布偶,抬起頭,咧開嘴角朝著母親軟糯糯的道:“謝、謝阿娘。”

溫杏不由自主露出了溫柔的笑意。

唐屋中柔晃的光亮灑在了每個人喜笑顏開的笑臉上。

分完了禮物,伏危把虞瀅喊進屋中,道:“大人已然準備推行開墾坡地種大豆和藥材一事。”

虞瀅聞言,道:“那我豈不是可以租田地了?”

伏危點了頭:“便是銀錢不夠,衙門也會寬限一年,來年再收租金。”

虞瀅道:“再租十畝不用交糧食隻要繳銀子的坡田,我也還是夠銀錢的。”

租田和請人忙活,虞瀅都預留了銀子,雖不多,但剛夠。

說了這事,虞瀅想起了大嫂的事情,便也與伏危提起。

再而道:“你看一下,能不能查到大嫂的大伯母一家現在所在。”

伏危不知大兄大嫂竟有這麼一出,幾分詫異後點了頭:“我明日上值便去查一查,像他們這種情況的,應是比較好查的,待查到下落後……”他停頓了一下,看向她,問:“你想如何?”

素來溫和的虞瀅難得露出了憤忿之色,說:“大嫂去了三年,受了那麼多的苦,不把他們剝削一層皮,說不過去。”

伏危見到她鮮少露出這樣的表情,不禁一笑,說:“成,我與你一塊,剝去他們一層皮。”

虞瀅眨了眨眼,隨而更正:“是剝削,就銀錢上的剝削。”

伏危微微搖頭:“他們這種行為是犯了律法的,況且先前的知縣也是因貪汙受賄被削去的官職,他們不挨一頓板子說不過去。”

虞瀅聞言,臉上頓時露出喜意:“如此最好不過,大嫂知道後,肯定會高興的。”

說到這,她說:“我現在就與大嫂說去。”

伏危見她笑容粲然的轉身離去,也笑了。

這一趟郡治之行,他能感覺的出來她與大嫂之間的關係好似親近了許多,沒有之前那麼多的客套,儼然從妯娌變成了知心密友。

不知不覺,夜色漸深,因隻有兩間屋子,所以伏危隻得與伏震父子擠一擠,而四個女眷則是在另一屋打橫著睡,床不夠寬就在旁邊多加了兩張長竹凳。

湊合了一晚後,第二日就虞瀅就與大兄他們回了陵水村。

回到陵水村,虞瀅休息一會過後就去查看藥田的情況。

藥田被何叔他們家照看得很好,就是請來的兩個人也沒有偷懶,幾乎沒有什麼雜草,草藥也長大了不少。

從藥田回來,虞瀅便開始大概算了這一趟郡治的花銷和攤子的盈利。

全部持平後,最後還多了二百文。

虞瀅一文也沒要,全給了大兄大嫂:“你們陪著我忙活來忙活去的,一句怨言都沒有,我心裡是感激的。”

她把兩份錢推到大兄大嫂麵前,說:“這是我先前說好的誤工費,等之後宋家三兄回來,扣除他所得後的盈利,會把先前說好的一成利分給大兄大嫂。”

伏震聞言,皺眉道:“我與杏娘又沒出什麼力,哪裡敢多要,我們兩人隻要一成利就好。”

虞瀅與他們道:“一人一成,畢竟我隻是配了藥材,而熬油脂,搗藥材和煮麵脂,還有那些個雜貨都是大兄大嫂做的多,自然是要的。”

說到最後,虞瀅索性給他們算了帳:“就是給了宋家三兄四文和六文,還有大兄大嫂的一成後,我也還是賺大頭呢。”

麵脂自然是一直要做的,量多的時候她自己一個人肯定是做不過來的,所以大兄大嫂這分成是必須要的。

再說了,就以十罐貴的麵脂來說,簡單的扣除租金和宋三郎的提成等,最低的利潤還是有一百六、七十文的。

分給大兄大嫂各十七文,她也還有一百三十幾文呢。

而且就他們在郡治擺攤的那幾日來看,這一個月下來,最少都能賣出一百罐左右。

這利潤自然不用多言。

虞瀅簡單的給大兄大嫂算過這筆帳後,他們這才接受。

最後兩百文,夫妻二人又還了一百五十文回來。

他們受弟婦的恩惠已經夠多了,不能一直欠著銀錢,所以每時每刻都想著早點把贖身的銀錢還給弟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