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0 章 一百一十(2 / 2)

虞瀅無奈一笑,道:“這人,季館長應該是知道的吧。”

季館長歎了一口氣,說:“這般潑皮無賴在玉縣是出了名的,我也是知道些的。”

() 他能寫信來威脅,他日便會派人來搗亂,我要是硬留在醫館恐怕會出事。”

季館長麵色凝重道:“他的手伸得這般長,咱們知縣也不能不管呀。”

說到這,他又道:“我讓餘娘子來,不是讓餘娘子離開的,而是想與餘娘子說一下這事,讓你往後小心些,至於這信……”

季館長看向這信,沉默許久,才道:“要是醫館往後真鬨出些什麼問題,我就拿著這信告去衙門。”

虞瀅心頭微暖,但還是道:“季館長大可不必為了我如此。”

季館長搖了頭,道:“我是極為欣賞餘娘子的,昨夜珠兒她爹考珠兒的時候,反倒被考了回去,難得她爹都答不上來了。珠兒能拜餘娘子為師,往後前途無憂,老夫可不能受了餘娘子的好,反過來恩將仇報。”

這餘娘子想必是接受了極好的教導,看過許多他接觸不到的醫術,所以她的見識才識都讓他大開眼界。

就針灸與縫合這一者,便比他要了解的多得多,他都要請教餘娘子,又怎能放過這個人才?

說了一會話後,季館長沒有同意虞瀅的自辭,讓她回去與丈夫商量商量,看看有沒有什麼好的應對法子。

晚間暮食後,虞瀅便把這事與伏危說了。

正脫著外袍的伏危頓了一下,看向她:“那霍敏之也給醫館寄了信?”

虞瀅抓住了這個“也”字,詫異道:“知縣也收到了?”

伏危點頭,道:“知縣前兩日收到的,但直接送去了郡治,給沈太守覽閱,太守讓知縣不用在意,若武陵郡有什麼動作,直接告到他那處。”

聽他所言,虞瀅鬆了一口氣。

“醫館那邊,你便把太守撐腰的事如實告知季館長,他若怕事,你便離開。”

虞瀅笑著搖了搖頭:“是我提出的離開,但季館長不同意。”

聞言,伏危一笑:“季館長是個惜才的,我若是館長,也不會為了這威脅而放棄你這麼個能乾的女大夫。”

忽然聽到伏危的誇獎,虞瀅臉頰微紅:“淨說些好聽的。”

伏危笑意更濃了些。

“總歸有人撐腰,不必太過擔憂。”

說著便把身上的外衫脫下掛在架子上。

虞瀅搗著做藥膏的藥,揣測了片刻後,問:“你說這事那霍太守知道這兩封信嗎?”

伏危走了過來,拿過她手中的搗藥的杵子還有研缽,道了聲:“我來。”

他垂眸搗著藥,不甚在意道:“興許知道,也興許不知道。”

“若是知道的話,他豈能不知那霍敏之是越界了?”

伏危不疾不徐道:“不說知不知道,便說知道吧,霍敏之與我有恩怨,對付我算是師出有名了,哪怕日後沈太守質問霍善榮為何越界,他也能扮作不知情,頂多說會教導一番長子,如此也是能說得過去的。”

說到最後,他略一哂笑:“對這個換回去的嫡長子,他未必會真心待之。”

養育一十

一年說舍棄就舍棄(),沒有半點憐憫?()?[(),又怎麼會在意血緣?

“我生父為霍善榮所害,那我就很有理由相信這回霍善榮就算是知道的,估計也依舊會借著霍敏之的手來打壓我。”

“若是換成個獨善其身保全自己的知縣,定會把我逐出衙門。但他顯然不清楚周知縣的為人,也不知我早在沈太守跟前露過臉了,我豈會輕易的被他們父子算計了?”

說到最後,伏危臉上露出了笑意。

虞瀅看得出來,伏危哪怕在她麵前掩蓋下所有的黑暗,在說起養父霍善榮的時候,眼底的笑是冷的。

不僅笑意是冷的,就是身上也不受控製散發著讓人不寒而栗的寒意。

虞瀅伸出手,握住了他放在研缽邊上的手。

伏危抬眸看向她。

虞瀅溫聲道:“可以生氣,可以怨恨,但莫要長久被他們左右了情緒,影響了判斷。”

伏危才知自己心中的陰鬱瞞不住她,暗暗呼了一口氣,對她溫和一笑:“阿瀅你且寬心,隻要你安然,我便不會讓他們左右了我的情緒。”

伏危的首要逆鱗,是把他從陰暗之中拉出來,重新站在陽光下的虞瀅。

虞瀅聽到他的話,並沒有因為他有多在意她而開懷,心情反而是凝重的。

她能安然自是最好,可這世上有太多的意外了,誰能確保每個人都能平平安安的壽終正寢?

就像是她這次忽然到了另一個時空,都沒來得急與家人告彆。可儘管如此,她也隻想親人在傷懷過後,能從悲傷中走出去,依舊過著如常的生活,而不是活在緬懷失去她的悲傷之中。

想到這裡,虞瀅拿出伏危手中的藥杵子,放到桌麵上。

在伏危的目光之下,她上前兩步環抱住了他結實的腰身,埋入了他的懷中。

伏危一愣,低頭看向她,雖不知她為何如此,但還是擁住了她。

虞瀅用溫柔的語氣喊了他的名字。

“伏危。”

“嗯?”

她聲線更加溫和:“若是哪一天我不在了,我可能是回家了,你莫要為我感到難過。”

話剛落,抱著她的手驀地收緊,像是要把她嵌入血肉之中一般,讓虞瀅有些難受。

“你回家我不阻攔,但絕不能比我先走一步,所以這些話,你莫說了。”

伏危的嗓音緊繃著,虞瀅看不見他的神情,但也能猜得到有多嚴肅。

虞瀅沉默了片刻,不想讓他現下過於緊張,便應道:“好,我以後不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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