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3 章 一一三章(1 / 2)

從茶鋪出來,虞瀅想起方才容淑的言談舉止,緩聲道:“那容姑娘看著是個好姑娘。”

伏危並沒有因為忽然出現的容淑有什麼波動,但卻是意味深長的道:“可他的父親未必是個好人。”

說到這,伏危垂下眼眸,繼而淡淡道:“我自幼識得她父親,是個表裡不一的人。”

虞瀅愣了一下,隨即想起霍家與容家既能定親,關係定然匪淺。

那伏家被害的事情,容家參與了嗎?

她都能懷疑到這些,想必伏危也懷疑到了。

思及此,她轉頭看了眼茶鋪,再看回眼前的伏危,手放在他的肩上輕拍了拍。

伏危微微偏頭,看了眼肩上的手,略微一笑:“我們回去吧。”

虞瀅輕“嗯”了一聲,推著伏危回了衙門,與伏危分開後,她便去尋了知縣娘子。

周娘子見她來了,忙笑迎:“餘娘子快來坐。”

幾句家常話後,虞瀅就發現周娘子是梗著脖子與她說話,便問:“娘子可是睡失枕了?”

周娘子動了動脖子,臉上浮現痛苦之色:“不僅睡失枕了,最近肩頸也酸脹得厲害,府中下人也簡單地揉按過後,隻得片刻的舒緩,實在難以忍受,便想請餘娘子來給我瞧一瞧。”

虞瀅起身走到周娘子身旁,道:“民婦可否按一按娘子的肩頸。”

周娘子略一側身:“自然。”

虞瀅上手揉捏了一下,發現周娘子的肩頸有些許的僵硬,便問:“娘子最近可是長時間門的低頭?”

周娘子應道:“前段時日忙著做衣裳做鞋,有時候一做就是一個上午。”

丈夫和衙差前段時間門因時疫廢寢忘食,進進出出的不知磨破了多少的衣裳和鞋子,府中的幾個下人都幫著縫縫補補,她自然也不能袖手旁觀。

虞瀅思索片刻,道:“娘子應是勞損過度導致的經絡堵塞,氣血不暢,可以選擇針灸和按摩。”

周娘子信餘娘子的醫術,也沒有多疑,隻問:“哪一種見效快?”

“針灸比推拿效果好,兩者也可分時間門來做,效果會更好。”

周娘子疼了好些天了,原本隻是肩頸酸脹,但今日起來時候連脖子都疼了,難以再忍下去。本想差人去請餘娘子過府,但聽說餘娘子晌午會給伏幕僚送吃食來衙門,便也就等到現在了。

一個上午都難熬得很,連早膳和午膳都沒胃口,隻是吃了幾口,現下她自然是想見效快的,隻是有些怕。

“那針灸疼不疼?”

虞瀅笑道:“針灸會有些許疼,按摩也會有些疼,但痛的同時也會舒緩,娘子的症狀不是很重,針灸一次就能有所舒緩,之後每隔一日給娘子針灸一次。”

聞言,周娘子猶豫了片刻:“那就針灸吧。”

虞瀅道:“那我先回去取針具來。”

離開醫館前,季館長特意送了她一套針具。

來回都得小半個時辰,周娘子便

讓人準備馬車把餘娘子送了回去,約莫一刻後便返回來了,且還帶上季家的小姑娘來打下手。

周娘子看到季小姑娘,有些訝異。

季小姑娘在外室煮銀針時,周娘子詫異的問虞瀅:“你把季小姑娘帶來了,不怕她偷學了你的手藝,回去告知她父兄?”

虞瀅笑道:“手藝總該要有人繼承的,多一個人會,也能多醫治一些人。再者季館長和季大夫都是仁善的人,會了也能多幫助幾個人。”

虞瀅也不會胡亂教旁人,最怕便是有些人會一點就出來招搖撞騙,鬨出人命,既然要教,就不能馬馬虎虎的教,所以這才把季小姑娘帶來現場教導。

周娘子聞言,笑歎道:“到底是我狹隘了。”

這餘娘子當真是值得結交的人。

笑過之後,她把外衫脫下,隻著裡衣在榻上趴了下來。

銀針煮過後,季小姑娘送了進來,虞瀅開始給周娘子針灸。

約莫小半個時辰後,銀針取下,餘娘子活動了一下,驚詫道:“雖然還有酸脹感,但還真舒緩了一些。”

虞瀅笑了笑,繼而道:“等晚間門就寢前,娘子可用羊皮水袋熱敷一下肩頸的位置,切莫用濕帕來敷,明早起來的時候,效果會更顯著。”

周娘子詫異道:“不用喝湯藥?也不用貼膏藥?”

虞瀅搖頭:“這個不需要湯藥,針灸就已經替代了膏藥,且比膏藥效果更好。”

周娘子恍然的點了點頭,隨後吩咐婆子把診金取來給餘娘子。

虞瀅忙道:“娘子不必這麼客氣。”

周娘子笑道:“要的,怎能讓餘娘子做白工,你若不收,我之後可都不敢尋你看病了呢。”

片刻後,婆子取來了一串錢,看著像是有一百文,虞瀅連連擺手:“娘子給個二十文便可。”

周娘子一笑:“我大概知曉這請人來針灸的價錢的,這肯定少了,但我怕餘娘子不好意思收,才給了個適中的價錢,餘娘子你且收下吧,往後你要是真的開了醫館,可不能在我這壞了規矩。”

周娘子都這麼說了,虞瀅治好恭敬收下,隨後告辭回去。

*

第二日約莫巳時,虞瀅正在家中給幾個小徒弟上課時,有人敲門,羅氏去開了門,她也沒怎麼在意。

不多時忽然聽到羅氏大喊“回來”的聲音,虞瀅忙放下竹條,朝外走去。

走到院子時,羅氏拿著一包物件關上門。

虞瀅疑惑的問:“方才誰來了?”

羅氏轉身應道:“我一開門,一個十五六歲的年輕人直接塞給我這包東西,說是什麼容姑娘給的,塞給我之後就跑了,我喊都喊不回來。”

虞瀅聽到“容”字時,眼皮子微微一跳,複而看向羅氏抱著的包裹。

羅氏也納悶看向懷中包裹,隨而抬頭望向兒媳:“六娘,你可知什麼容姑娘?”

虞瀅佯裝不知地搖了搖頭:“我也不知,東西給我吧,等二郎晚上回來的時

候,我讓他送去衙門,讓人查一查。”

羅氏不疑有他,把包裹給了她。

虞瀅把包裹拿回房中放好,然後若無其事的繼續出來上課。

所謂上課,則是花費了幾日時間門,靠著記憶在三塊木板上麵用燒成半炭的樹枝繪成人體穴位經絡簡筆圖。

晚間門伏危下值,虞瀅把包裹放到了桌麵上:“容姑娘給你留的。”

伏危眉心微蹙。

虞瀅猜測道:“大概是怕你會拒絕,所以讓人在她離開後才送來的。”

說罷,問:“怎麼處理?”

伏危暼了眼包裹,問:“你可知裡邊是什麼東西。”

虞瀅搖了頭:“雖未看,但我聞到了些許藥材的味道,想是較為珍貴的藥材,你打算怎麼處理?”

大概,是送來給伏危治腿的。

伏危聽到珍貴藥材時,看向虞瀅:“你說怎麼處理就怎麼處理?”

虞瀅思索了一下,問:“可否送回去給容姑娘?”

派人追著送回去,但也要知道她們走的是哪條道,若是送回嶺南容家,隻會成為容家家主的眼中釘。

伏危沉吟了一瞬,道:“朝中下詔令到各郡治,太守也差了人來傳大人去郡治集議,也不知要去多久,所以允處理好本縣事務,三日後再出發,而我則伴隨左右。正好等我去郡治的時候,我托人送去給明琮,讓他去歸還。”

虞瀅點了頭:“那便依你所言,待你去郡治的時候捎上。”

說罷,她把包裹放進了衣櫃之中。

不說伏危不需要,便是這無功受祿也讓人心裡不自在。

她才把包裹放入櫃中,不知何時走到她身後的伏危,忽然從身後環抱住她,把臉埋到了她頸窩處。

伏危雖未太出格的親密動作,可難以能耐的時候還是會親親抱抱的,每日至少都抱上一遍。

像她家以前養過的大金毛,總是很黏人。

“阿瀅,你真的不介意?”伏危的聲音低沉。

熱息落在她脖子上,煞是燙人。

不禁熱息灼人,便是他的懷抱也尤為滾燙。

虞瀅也會想過,若是伏危真的想要,她也會同意的,但他卻克製得厲害。

有時候她都會懷疑,究竟是伏危克製力驚人,還是她魅力不足。

不過,懷疑過後,她知道是前者。

他越是如此,虞瀅就越容易心軟,就越想對他好一些,再好一些。

“往事已逝,未來可期,何必抓著過往來計較?”

她聲音輕輕柔柔的,讓人聽得舒服。

伏危卻低喃道:“若是我,我嘴上說不在意,心裡肯定會在意。”

頓了下,他又道:“我希望阿瀅你心下全部都是我。”

伏危很矛盾。

他怕她誤會。又怕她完全不在意他曾有未婚妻,是因不在意他。

今日一下午,患得患失。

想到這,他

抱著她抱得更緊。

虞瀅脖子有些癢,縮了縮脖子,她似乎明白了些什麼,然後如實道:“你若是收下容姑娘的包裹,我或許會在意,但你不是沒收嗎,我心裡明白你完全放下了,所以才沒有在意。()”

聽到這話,伏危有些後悔,沉息道:早知道,剛剛就不應該說太快送回去的。?()_[(()”

虞瀅笑意淺淺,笑而不語。

*

伏危隨著知縣去了郡治,虞瀅每隔一日就去一趟縣衙給知縣娘子針灸。

兩次下來,恢複得七七八八了,隻餘細微的酸感。

第三回針灸後,第二日虞瀅來給周娘子熏艾。

艾炷是虞瀅自製的,製作倒也非常簡單。

把曬乾的艾草葉搓成絨狀,再塞入宣紙做的紙筒中,用木棍戳實即可。

因著要露出肩頸的肌膚,屋中隻有她和一個婆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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