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名被瞪了一眼的虞瀅:“……”
瞪向醜婦的時候,卻發現她臉上的斑隻餘一個淡淡的印子,比一個月前淡了好幾個度。
微微一驚,莫不是真的給她自己治好了?
上到二樓,李老太太瞧到裝潢,由原本的輕視到訝異。
小小的一個醫館,竟然還能裝潢得這般的精巧明亮,李府都沒有這麼好看。
聽說這餘氏是京師來的罪臣之女,果然是開過眼界的就是不一樣。但這又能表示什麼?
哪怕這婦人曾是高門貴女,可如今不過是個身家不清白的婦人罷了。
看著人上了二樓,虞瀅轉頭望向伏危:“我讓伏安送你回去。”
伏危往後院瞧了一眼,囑咐道:“李府刁鑽古怪,你警惕些,若嫌麻煩,不醫就是了。”
虞瀅一笑:“我自然不可能無緣無故的拒醫,再者……”她壓低聲音道:“李府可是玉縣的首富,送上門的銀子,不要白不要。”
伏危也笑了:“那便不要與他們客氣。”
虞瀅點頭,然後喊來伏安,讓他與小叔一塊回去,順道去買一些菜回去。
虞瀅坐了小半個時辰的診後,才上的二樓。
正要詢問,一旁的李姑娘懷疑道:“我警告你,你若是能治得好我奶奶,我們李家必有重賞,若是治不好,還讓病情加重……”眼神肅然一沉,威脅道:“讓你吃不了兜著走。”
李老太太喝著茶,半點也不阻止孫女威脅人。
虞瀅雖然不愛與人吵,卻也不是什麼軟柿子。
剛坐下,又站了起來,不疾不徐的道:“我瞧著老太太是痹症,一刮風下雨就疼得厲害,這個月更甚,昨夜更是沒有一覺好覺,是吧?”
最近是梅雨季節,昨夜也下了雨,方才虞瀅注意到了,老太太行動僵硬,走路姿勢更僵,而且臉色非常的不好,眼底還有些烏青,一看就是沒睡好的。
李家素來傲氣,要不是被折磨得沒辦法了,這老太太肯定不會過來,而現在是梅雨季節,最有可能的就是風濕痛。
李老太太一怔。
身旁的李姑娘沒想太多,當即撇嘴道:“肯定是你去打聽過了,還裝什麼,哼。”
虞瀅看了她一眼,也沒說什麼,隻溫聲說道:“永熹堂廟太小,恐怕沒有本事給李老太太醫治,還請李老太太另請高明。”
李姑娘瞪眼道:“你沒本事還算有自知之明,可你這瞧都沒瞧就說治不了,你擺明是在敷衍我們!”
在玉縣,哪家不是上趕著討好他們家的,除了知縣家的,有哪家敢這麼下他們家的臉?!
虞瀅笑了笑:“我尚未見過還未開始醫治就威脅人的,這萬一要是心眼小一些的大夫,心裡憋著氣,在藥中多加一兩味
藥,得不償失。()”
說著,看向了李老太太,又說:哪家醫館都不敢打包票說能治好,可卻要拿治不好來威脅,如此誰敢給老太太治病?⒍()_[(()”
老太太麵色沉了沉,又聽到這婦人笑著說:“我並不欠李家什麼,若是誠心來治病,我自是儘力醫治,可二位似乎不像是來治病,反倒是來給我下臉色的,我又不是沒有脾氣的人,自然不會太過忍讓。”
這婦人溫溫柔柔的,沒有半點的慍色,可是說出來的話卻是硬氣得很。
李老太太眉頭緊皺。
她一下子就說出了自己的病症,不像是孫女說的那樣特意去打聽的,畢竟這餘氏也不知道她來瞧病是不是?
“你不過是仗著有知縣娘子給你撐腰才敢這麼橫,若是知縣娘子知道你是個庸醫,我看……”
“閉嘴。”
李老太太沉聲一喝,李姑娘聲音一頓,轉頭道:“奶奶,我說的是實話。”
李老太太冷眼瞧了她一眼,她便不敢再說話了。
轉而看向虞瀅,笑道:“孫女年紀尚小,不會說話,餘娘子還望莫要怪罪。”
得,好壞都讓這老太太給說了。
接著老太太又道:“為彌補方才的失禮,醫治的診金和醫藥錢雙倍給餘娘子。”
虞瀅是個有氣性的人,但來到這個時代後,氣性有是有,但要看是什麼時候。
再說這李府在玉縣也算是地頭蛇,不能真的把人給轟出去,所以多賺一筆是一筆。
虞瀅複而坐了下來,也不說什麼冠冕堂皇的話,直言道:“看在李老太太和這雙倍醫藥錢的份上,我定會儘心儘力的醫治李老太太的痹症。”
“哼,說得好聽,還不是貪得無厭。”李姑娘小聲嘀咕著,但被祖母橫了一眼,又閉上了嘴。
虞瀅瞧了她一眼,這儼然就是沒有什麼頭腦的大小姐。
開張的時候被周娘子訓斥過後,也沒學乖,不知這李府是真的嬌寵她,還是在捧殺她。
李家的事,不關她的是,虞瀅也不好奇。
李姑娘不鬨了,虞瀅便仔細地給李老太太仔細瞧了一遍。
李老太太道:“我這痛了兩年了,去那郡治也瞧了大夫,一直都反反複複的。”
虞瀅道:“這痹症很難徹底治好,但可以通過泡腳按摩,在關節處熱敷來舒緩症狀,不至於疼痛難忍。”
“治不好我們還來找你作甚?!”
虞瀅不鹹不淡地瞧了她一眼,沒有給她好臉:“李姑娘若是再叫喚,影響了我給李老太太診治,便請出去。”
李老太太聽到會影響到給自己診治,不喜地看向孫女:“再說話就出去。”
李姑娘再度委屈的閉上了嘴。
李老太太隨而看向餘娘子,道:“郡治的大夫也說過很難治好,也是給藥包我泡腳,雖有緩解,可這每次一下雨開始疼,有時疼得都不能走路。”
要不是太疼了,李老太太也不會來這醫館。
() 聽旁人說這腰酸背痛,去過一回永熹堂後便舒緩了很多,去了幾回後渾身都輕鬆了。
剛開始的時候,李老太太也沒當一回事,聽得多了,也就逐漸上心了。
虞瀅道:“先泡七日藥湯,再做按摩,這個梅雨季必然不會太難受。”
聞言,李老太太還是決定先試一回。
虞瀅想了想,又問:“我這可舒緩肩頸,也可敷臉,不知李老太太可想一試?”
李老太太也不是什麼缺銀子的人,便也就點了頭。
虞瀅從屋中出來,下樓抓藥的時候,滿臉笑意。
溫杏剛給一個婦人按的腰背出來,見到弟婦這喜上眉梢的神色,好奇的湊了過去,問:“方才我聽梅子她們說李家鼻孔朝天,不像來看病的,倒像是來找茬的,你怎麼還能笑得這麼開心?”
虞瀅心情好,臉上也是笑吟吟的。
“給咱們送錢來的,我怎麼能不高興?”
泡腳的藥湯和熱敷,再有腿腳推拿,肩頸推拿,最後是敷臉,而且還是翻倍,這一通下來,兩貫錢,如何能不高興?
而且還是七日,這七日下來,雖不可能癢癢都做,但怎麼都得十來貫錢了。
虞瀅說了這個數,大嫂一頓,有些擔心道:“李府怎麼肯當這個冤大頭,會不會有什麼麻煩?”
虞瀅笑道:“李府家財萬貫,再說他們願意給,我難不成還清高的說不要呀?”
再說那李姑娘趾高氣揚的,指不定還得受些氣,虞瀅收得心安理得。
大嫂聞言,頓時喜笑顏開,也不怕李家祖孫二人找茬了,立即殷勤道:“我現在再沏一壺祛濕茶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