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4 章 一二四章(2 / 2)

虞瀅喝了茶水準備去攤子那處詢問一下宋三郎糧食收得怎麼樣了,才要出門,就見陪著伏危離開的吳小衙差滿頭大汗,急匆匆地跑上二樓。

虞瀅心下莫名一驚。

——是伏危出事了?!

吳小衙差看見虞瀅,忙跑過來:“餘、餘娘子,趕緊、趕緊收拾東西與我去清弓山。”

虞瀅暗暗捏緊了手,讓自己維持鎮定,問:“我家夫君可是……出了什麼事情?”

雖想讓自己鎮定,但聲音卻是發顫的。

吳小衙差連忙搖頭解釋:“不是伏先生,是伏震大哥,伏先生讓我和霍衙差回來接餘娘子,還讓餘娘子準備縫合和止血的藥草。”

雖不是伏危,可聽到是伏震,虞瀅心底那口氣也鬆不了,手心全是汗。

不敢耽擱,立即收拾了東西,與客棧衙差留了話,讓他們去攤子告知宋三郎他們一聲,她有事外出。

匆匆上了馬車,在路上,虞瀅才聽吳小衙差說出了前因後果。

沈太守的人裡邊有內鬼,圍獵時出了亂子。

沈太守出獵場圍獵,因伏危就算是瘸了腿,也比旁人獵得多,讓沈太守覺得有趣,接下來都讓伏危伴在左右。

昨日上午沈太守獵得獵物在林中就地火烤時候,有歹人想刺殺沈太守,那時候伏危就在一旁,而伏震自是也在旁照看。

出亂子的時候,所有人都護著沈太守,隻有伏震護著伏危,手臂到胸口處被砍了一刀,他們回來的時候還一直昏迷不醒。

虞瀅聽到這裡,臉色有些白。

沒聽吳小衙差提起伏危的腿,顯然是沒有暴露。

在馬車裡邊的虞瀅暗吸了一口氣,問:“圍獵不是也有大夫嗎?”

在外頭趕著馬車

的吳小衙差還未說話,一旁的霍衙差便黑著臉應道:“所有大夫都圍著沈太守,哪裡管我等小人物的死活,匆匆看了一遍之後就走了。”

這完全是無妄之災!

虞瀅聞言,臉色也沉了下去。

沉默了片刻後,問:“遇刺了,理應回城,為何沈太守還在獵場?”

霍衙差道:“沈太守的嫡子現在不知去向,還在搜尋中。”

聽到這,虞瀅也沒有繼續問下去,隻問:“要什麼時候才能到獵場?”

霍衙差看了眼天色,應:“晚上就能到。”

黃昏已至,入至山中,天色頓時昏暗了下來,呼嘯狼嚎聲讓人毛骨悚然。

虞瀅心裡頭記掛著伏危與伏震,再者一路快馬加鞭,顛簸得胃液都要吐出來了,哪裡還顧得上害怕。

馬車到圍場外時,被攔了下來,卻是不讓進。

“我們玉縣伏先生帶來的,昨夜我們回城請了大夫,出來的時候有手令的。”

“有手令也沒用,今日下午的時候,楊先生吩咐過,為防有刺客闖入,一律不允外人進來!”

“官爺,伏先生兄長正危在旦夕,還請官爺通融通融,再去稟告一聲!”

“獵場裡有大夫,你們卻舍近求遠回郡治請大夫,誰知道是不是圖謀不軌!”

吳小衙差聽到這話,氣得隻差沒吐血,可又敢怒不敢言。

急得直冒火之時,虞瀅掀開馬車看向看守的官兵。

“我是伏危之妻,在玉縣開了醫館,也有幾分本事,這次是陪著夫君來了郡治,大兄受傷,身為弟婦自然不能袖手旁觀,所以他們才會回城接我來。”

官兵看向她,依舊一派冷漠:“楊先生吩咐過,無論是誰都不能進圍場。”

“我們是不能進,可官爺是能進不是?我們現在不進去,隻求官爺祛瘀轉告我夫君一聲,就說我來了,若是有什麼事情,我們也怨不得官爺。”

在那官兵皺眉的時候,虞瀅又道:“我夫君到底是玉縣的幕僚,這次是太守大人親令他來了,也是能在大人麵前說上一兩句話的,說不定能求得太守大人放我們進去也說不定。”

官兵聽到這,也聽出了些彆的意思。

這婦人雖說的是太守大人或許會網開一麵,但暗地裡卻是在提醒她丈夫在太守大人麵前是露了臉的,萬一這伏危的兄長不幸去世了,保不準會記恨住他們。

雖然不相信這婦人有什麼醫人的本事,但衡量之後,還是道:“且等片刻,我現在就去通報。”

與一同看守的人囑咐看好他們後,官兵才通報。

約莫一刻後,官兵才出來,掃了他們一眼:“你們隨我進去。”

心裡暗道幸好進去說了一聲,不然還真被記恨上了。

他們才入營中,後邊就有人急匆匆地抬著一個渾身是血的年輕男子,而後是七八受不同程度傷的官兵,幾乎都是渾身血淋淋的。

這時有人大喊:“公子回來了,公子回來

了!()”

虞瀅心情複雜地看了受傷的人一眼,並未急著上前給他們查看。

大兄與這些人孰輕孰重,虞瀅分得非常清楚,況且那年輕男子是太守嫡子,跟著來的大夫估計也會全圍著他轉,根本不需要用到她。

虞瀅與霍衙差,吳小衙差快步走到了一處帳前。

虞瀅撩開營帳時就聞到了濃重的血腥味。

虞瀅先看到的是躺在簡易木板床上的伏震,麵無血色,上身蓋著被衾,肩膀的地方包紮著。

轉頭就看到了伏危。

伏危也看向了她,似乎從昨日到現在一夜未眠,那張俊臉多了幾分憔悴,眼底還有血絲。

他看到了她,扯開了嘴角,露出了兩日一宿來唯一的表情,疲憊一笑:你來了。()”

聲音沙啞,好似許久未飲水。

虞瀅點了頭,走到了床邊。

吳小衙差和霍衙差在外等候差遣。

伏危看向麵無血色的大兄,啞聲道:“那時我雙腿發麻,腿腳不便,大兄則是不要命來護著我。”

在那一瞬間門,伏危心底說不清的複雜。

他確實接受了伏家的人,可說到底接受了,但因沒有自小的情誼在,所以總是隔著一層陌生,隻是誰都沒有戳破這層陌生的關係,也就一直這麼相處著。

但昨日看著伏震那樣護著他,伏危心底怎能不複雜?

更彆說伏震清醒的時候還說了一句——你是我親弟弟,我自然是要保護你的。

伏危聽到這話,心底一震。

自昨日他就一直守在床邊,滴水未進,也沒有走開,就怕自己這一走開了,伏震就沒人照看,凶險也無人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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