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53 章 一百五十三(2 / 2)

牧雲山二當家又是父親的就不,所以時下知道周宗主認識他生父,也就沒有任何的意外,也在意料之內。

“聽說這縫合之術是從你娘子那裡學的,你娘子又是從哪裡學來的?”

伏危應道:“在下內子父親出自太醫院,會些醫理,這縫合之術是根據前人所改善的,縫合的針線都改過了,再用藥與鑷子做輔,能減少傷口發炎化膿的情況。”

周宗主聞言,心下一動,但麵上依舊不動聲色:“你娘子倒是巾幗不讓須眉,有機會,倒是想見一見這位奇娘子。”

伏危頷首一笑,謙虛道:“內子會醫術,算不得奇女子。”

嘴上如實說,心下卻對周宗主的話是認同的。

周宗主誇了兩句,看了眼周知縣的手臂,問:“手臂可會康複如初?”

伏危:“這個程度可以,隻是要休養數月。”

周宗主一沉吟,隻是數月也沒有太大的影響。

“府中有好藥,想用什麼直接找庫房管事去取。”

說罷,轉頭吩咐身後的管事:“與庫房說一聲,這位伏郎君要用什麼藥都直接取來。”

管事頷首應了聲。

吩咐後,淡漠掃了一眼兒子,道:“好了,其餘人都退出去,老二留下。”

屋中幾人依次退下。

幾人出了屋外,最後的衙差關門,伏危轉身之際,從還未闔上的房門望了進去,與周知縣相視上了一眼,微微頷首。

房門闔上後收回目光,在屋外等候。

屋中,周宗主問:“你本該隨妻兒去了雁山,為何還在城中?”

來時,管事也已經把這兒子今日的行程告知了他。

周知縣低頭:“見了個普通朋友。”

周宗主:“見普通朋友何至於讓你金蟬脫殼去見?”

“見普通朋友怎好端端的被行刺?”

“聽人說,你的那個朋友在行刺的時候就跑了。”

說到這,眯眼問:“你見的是誰?又說了什麼?”

數個質疑的問題落在周知縣身上,他把頭撇過一旁,緘默不語。

“說!”周宗主的聲音倏然一沉,

沉默了半晌的周知縣轉回視線,目光坦然的看向自己敬重的父親,神色冷硬:“挪用軍餉一事,父親不信我,但祖父信我,他臨終前一晚與我說這幾年他暗中派人調查過了,找到能證明我的清白的證據。”

周宗主微一愣。

他怎不知父親調查軍餉的事?

難不成真有隱情?

周宗主不疑有他,徑直問:“你見了誰?”

“一個能證明我清白的人。”周知縣應。

周宗主眯眼:“你連我都防?”

若不防,怎連是誰都不說清楚?

() “不是我防父親,隻是今日這事,讓孩兒誰都不信。那些人並非是衝我來的,而是衝著那個人來的。”

周宗主聽到這話,麵色微變。

周知縣繼續分析:“祖父調查的事,誰都沒有說,我今日去見這人也是暗中去見的,可不知如何走漏了風聲,有人想要殺人滅口,死無對證,如此讓我更堅信害我的人一直都在盯著我!”

說到這,氣勢一凜冽,抬起受傷的手臂朝著父親一拱手:“還請父親允孩兒再留在豫章一個月時間,一個月時間要是還調查不出自己是冤枉的,這事我便不再提。”

周知縣皺眉沉思。

挪用軍餉一事,人證物證俱在,本是板上釘釘的事,可今日之事確實蹊蹺。

不僅是今日之事,便連父親都懷疑此事有疑,難不成真有彆的隱情?

沉思許久,抬眼看向麵前的人:“最多給你二十日,二十日查不出所以然來,你就給我回玉縣做你的知縣去。”

說罷,乾淨利落地站起轉身朝屋子外頭走去。

出了屋子,看了外頭的人一眼,目光在伏危身上停留了片刻,隨即才出了院子。

周宗主離開後,伏危道:“我進去與大人商量今日之事,你們在外頭仔細盯著,莫要讓人聽去了我等談話。”

屋外的衙差應了聲。

伏危抬腳入了屋中,把房門關上,走入了裡間。

正穿著衣衫的周知縣抬眼看了他一眼,輕嗤了一聲,戲謔道:“你這年輕人倒是真的膽大,我都自愧不如。”

伏危一拱手:“是在下冒犯了。”

老太爺暗中調查之事是假,更是伏危提的,為的是不過是為了讓突然冒出來的證人不那麼突兀罷了。

畢竟死無對證,且一時之間,周宗主也沒那麼快能查明老太爺有沒有派人調查,等查清楚,軍餉的真相也已經清楚了。

見證人之事也是假,不過是周知縣以前的軍中舊部假扮神秘人。

周知縣:“哪些刺客跑了?”

伏危應:“大人的部下順利跑了,被抓的是真的亡命之徒。”

說到這,伏危一笑:“天時地利都幫大人,顯然老天也想幫大人洗去冤屈。”

是呀,天時地利人和。

霍敏之尋的人,其中就有一個是周知縣以前在軍中的舊部。

那人本不想接下,但聽是與周家有關的,想要探聽對方是誰,就假意一起乾了。

在得知曾是自己上峰的幕僚,便暗中尋到了周知縣,把有人要殺伏危的事說了。

伏危本就要利用霍敏之害自己的事,偽裝成害周知縣,讓周宗主對挪用軍餉的起疑。

不成想天都在幫他們,與周知縣的舊部裡應外合,提前知道那些殺手的計劃,故而讓周知縣假意去上香,給殺手製造機會。

再提前知道他們引伏危出府的計劃,所以周知縣才會出現在了本該伏危出現的雅間。

便是今日的刺客咬死是來行刺伏危的,恐怕也無人相信,甚至會讓旁人認為是故意混淆視聽,避重就輕,更讓周宗主生疑。

伏危此計可謂一石三鳥。

一是讓周宗主對挪用賞銀之事起疑,從而同意周知縣留下調查。

二是詐一詐挪用軍餉一事的幕後指使,讓其真以為是證人出現了,讓其自亂陣腳。

三是打亂了霍善榮的計劃,哪怕明知是霍敏之動的手,可害的又不是伏危,自然不能明說,更不能大義滅親,讓周宗主高看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