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64 章 一百六十四(2 / 2)

一切都朝著良好的狀態發展。

一旁的老大夫道:“這幾個月我都在旁叮囑寨主用藥和膳食,就寢時辰,不敢有任何疏忽。”

“現在情況良好,先前的藥方也要換一下了,一會我再重新寫一個方子。”

話到最後,叮囑:“無論什麼病,半途而廢隻會前功儘廢,隻有持之以恒,方能長遠。”

牧雲寨主聞言,忽然一笑,偏頭看向她:“認識餘大夫大半年,所言道理和想法真的越發讓我驚歎了。”

虞瀅笑了笑,沒應聲。

在現代受過九年義務教育的人多了去了,受過高等教育的人也多,他們心中的道理和思想都比她懂得更多。

隻能說,愚鈍的人不是天生愚鈍,不過是時代局限性罷了。

看完診後,虞瀅與老大夫出去寫方子了,屋中隻餘伏危與牧雲寨主議事。

沐浴寨主理了理衣袍,看向伏危:“伏郎君因何事尋我?”

伏危開了口:“我想托寨主幫忙尋一個人。”

“何人?”

“四年前曾在豫章周家二郎,也就是現在玉縣知縣麾下任過校尉一職的人。”

聽到是周家的事,牧雲寨主眉梢微微一挑:“尋他做甚?”

“四年前大人在軍中任職之時,被人誣陷挪用軍餉,故而被周家宗主發放到玉縣為知縣,但此次回豫章,大人冤屈得以洗清,但卻少了一個證人指證元凶。”

牧雲寨主輕點了點桌麵,沉思片刻:“要幫你也不是不可,但這事你須得仔細與我說說前因後果,包括這元凶……”一頓,話鋒一轉:“還是說你覺得這事是周家秘幸,說不得?”

伏危一笑:“有何說不得的?寨主總不能跑到周家宗主麵前泄密,指出是我說出去的吧?”

牧雲寨主手指一頓。

“再有,本就是我家大人受了冤屈,元凶逍遙,怒在心頭難道還不能言了?”

“元凶是誰?”

“周家有訓,襲封不在嫡庶,隻在能耐,我家大人年長,本事也大,在軍中受人信服。世子年輕,待入軍之時,處處被拿做比較,如此,寨主覺得元凶還能是誰?”

伏危雖沒有明確指出元凶,可也與直接指出無異。

“且說說他如何陷害周家二郎的。”牧雲寨主麵色冷凝。

伏危把周知縣四年前被冤之事淺說了一遍。

“不知寨主可否幫忙找一找?”

“為何要我幫忙?”

伏危道:“武校尉既然要逃走,必得是往偏僻落後之地逃跑,最為偏遠之地,南至嶺南,北至挹婁,這兩個地方貧苦,貪汙更重,也更容易落戶做假戶籍。”

“牧雲寨主在嶺南近二十載,眼線遍布嶺南,除卻寨

() 主,我想不到誰能有本事在嶺南尋人。()”

伏危所言有理有據,無懈可擊。

寨主若是幫這個忙,伏某感激不儘,若是不幫也無礙。?()_[(()”

牧雲寨主也不說廢話,當機立斷道:“此校尉的畫像,身邊有何人,又有什麼特征,一一言明。”

伏危把早已經準備好的畫像遞給牧雲寨主:“這是畫像。”

隨後把武校尉的特征言明。

“武校尉從豫章離開時,二十七八的年紀,早先有一個早夭的女兒,身旁隻有妻子和老父。”

牧雲寨主把畫像收入懷中,道:“我隻給你尋兩個月,兩個月若是尋不到人,要麼此人藏得深,要麼不在嶺南。”

伏危拱手一禮:“不管結果如何,伏某還是多謝寨主相助。”

牧雲寨主暼了眼他,想了想,還是提醒:“若依你所言是事實,那周世子也是心胸狹隘,容不得人的人,你如此為主謀劃,還是小心他的報複。”

“伏某會提防,多謝寨主提醒。”

幾句客套話後,也就拜彆了。

直到離開,伏危才勾唇一笑。

同一馬車的虞瀅見他笑,問:“笑什麼?”

伏危:“一些不想讓你知道的,算計人的壞心思。”

虞瀅似有所解:“你算計了牧雲寨主。”

伏危但笑不語。

周宗主已然猜到當年軍餉誣陷案子與周世子脫不了乾係,能不能找到武校尉指認已經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伏危想讓牧雲寨寨主知道這件事。

他日周家登上皇位,牧雲寨主必是功臣。

天下大定後,那便是龍子之間的猜忌與爭奪權勢了。

伏危雖不曾想過周知縣去奪那個位置,但這自保,與嫡子抗衡的實力定是要有的,不然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今日他牧雲寨主知道周家世子心思如此狹隘險詐,他日未必能信服。

*

伏危從豫章回來不久,皇位易主的消息也傳到了嶺南。

百姓隻在意能否吃得飽,能否過上富足的日子,不怎麼在意誰做皇帝。

而且比起改朝換代,他們更怕這個皇帝會比之前的皇帝更混賬……

皇帝換了,他們日日盼著能舉國同慶,從而能減免賦稅。

可他們哪裡知道,加重賦稅本就是奸臣慫恿的帝王,如此又怎會推翻減免?

百姓的希望注定是要落空的了。

伏危讓錢幕僚先行回豫章,他暫時接管衙門雜務。

錢幕僚日盼夜盼著大人能洗刷冤屈回到周家,時下當真的盼來了,整顆心都飛到了豫章去,哪裡還有心情管這玉縣?

伏危所言,正中他的下懷。

但又擔心去了豫章後,周知縣怪罪,猶豫間,伏危道:“回來時,我已經請示過大人了,大人也讓錢先生儘管到豫章彙合。”

錢幕僚在,著實不好暗中操控收購藥材。

錢幕僚對伏危頓時心悅信服。

明明他可以留在豫章的,但還是回來了,且還讓他先回去,此等胸襟實在是大度。

錢幕僚不疑有他,著實是因玉縣這兩畝三分地的勢力沒什麼好爭的,哪裡有什麼前途可言,伏危留下來應隻是他那顆責任心罷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