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02 章 二百零二章(1 / 2)

豫章和隴西停戰,聯合起來率先對付蜀郡,二對一,蜀郡兵力自不是對手。

不過是數個月,殘軍就夾著尾巴回了蜀郡。

霍善榮本還想趁著他們三方相互殘殺,從而坐收漁翁之利。

可誰想豫章和隴西聯合對戰蜀郡。

不僅如此,一旦同時遇上他的人,兩方人馬也極為默契聯合一塊攻打。

霍善榮坐上皇位,唯有初初小半月是覺得天下儘在他的掌握之中。

可看著隻剩下個空殼子的國庫,還有那勢如破竹的豫章和隴西,越發忌憚不安。

夜半時分,總能夢到剛來之不易的皇位會取代,他成為階下囚,養子滿目憎恨,就站在牢房外拖著套在他的脖子上的繩索,用力狠狠拉扯著,讓他窒息,讓他死在恐懼之中。

在瀕臨死亡時,他似乎看到了死去二十多年的伏郡守,還有因他誣陷伏郡守通敵,被牽連的而死的弟兄,更有他在豫章親手殺死的親生兒子。

他們都圍著他,眼神空洞,神色麻木靜止不動地看著他,好像都在等著。

等著他下地獄。

熏爐的最後的一縷嫋嫋香煙隨著殿中的涼風而飄散。

霍善榮喉嚨被緊緊扼住,臉色充血,脖子與額頭的青筋凸起,似窒息一般,猛然從夢中驚坐而起,汗流浹背,猛地用力呼吸著。

他環視了一圈空蕩蕩的宮殿,宮殿內隻有外邊簷下宮燈從紗窗透入的微弱亮光,寬大的龍床外,一層又一層的輕紗。

輕紗晃動,他的視線停在了黑暗的陰影中,好似隱約看到了影子。

就好像在夢中看到的那些鬼影,好似在等著吞噬他。

霍善榮一生作惡無數,雙手不知沾了多少無辜的血,他從未愧疚,也從未怕過。

他曾想過,哪怕遇見了來索命的鬼魂,他也要親手再殺他們一次。

他不怕,可為何心會那麼慌?

他驀然掀開輕紗帳幔,拿起掛在床頭的佩劍,拔出了狹著寒光的鋒利長劍,赤腳疾步朝著那昏暗的而去,揮劍砍去。

“朕不懼爾等鬼怪,有本事便來索命,沒本事的回你們的地府去!”

胡亂揮砍了幾下,殿中的動靜傳出外頭,便有內侍敲門:“聖上怎麼了?!”

霍善榮揮累了,坐到了床邊的腳踏上,讓他們進來。

宮娥和內侍都進了殿中跪伏著。

霍善榮目光掃過昏暗之處,冷聲道:“給朕滿殿都點滿蠟燭,不得有昏暗之處。”

宮人從殿中出去後,當當值的宮娥下值後,便往後宮而去。

霍善榮有許多妾室,大多姿色老去的,娘家沒錢沒勢的都被留在了武陵。

被帶來皇城的,要麼姿容出眾,要麼娘家有背景。

唯獨一人,即不得聖上看重,且姿容已然老去,也沒有強大的娘家,但卻還是被接到了武陵。

這位便有算是養育過伏危的如夫人。

在霍善榮喪妻還未續弦正室的那幾年,娶了正室後,不久又有孕,不適合養孩子,便一直是如夫人在養著。()

從四歲到九歲,小孩子最孺慕的那幾年皆是這位如夫人教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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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歲後養在正室房中。

因霍善榮的妻子正是感情最好的時候去了,便對前妻留下的孩子多了幾分疼愛,再有這孩子自小聰慧,所以霍善榮便親自來教導,就是正室也不敢動什麼歪心思。

這位如夫人會被帶來了皇城,霍善榮的目的不言而喻。

不過是用來威脅伏危的棋子罷了。

如夫人居住的宮殿被人嚴加看管了起來,唯有送飯的宮娥能夠在規定的時辰內出入。

大殿的宮娥從那送飯的宮娥旁經過,嘴唇微張,似說了什麼。

送飯的宮娥回了如夫人的殿中,放下了早飯後,忙推開了內室的小佛堂。

佛龕下跪著一個麵容憔悴,且瘦弱的婦人。婦人跪在蒲團上,雙手合十閉著眼,輕聲念叨:“求佛祖保佑謹之平安無事。”

宮娥站在旁沒有出聲。

如夫人也曾有過自己的孩子,可卻在三歲的時候夭折了,所以那時對如夫人尚有幾分寵愛的家主才會讓謹之公子養在她身側。

那幾年,如夫人對這個孩子傾儘了所有的心思,待如己出,後來謹之公子養在主母那處後,怕主母因他們太過親近而虧待謹之少年,所以故意冷淡疏遠了。

便是如此,這麼些年,如夫人都一直暗中關注著這個孩子,年年親自做衣裳和鞋子,再讓人裝作是府外繡娘做的,送來府中。

伏危被趕出去的時候,在家主麵前磕得頭破血流都無濟於事,便暗中讓人護他平安,卻也是無濟於事。

如夫人被軟禁了起來,自此後便再也聽不到伏危的消息,後來聽到腿斷了,還被追殺,如夫人便一病不起。

老婦跪了半晌後,睜開眼睛,站起給佛祖上了三炷香。

上了香後,宮娥才上前攙扶著病弱的主子,低聲說:“昨晚大殿中,聖上似乎見著了什麼,拿著劍亂砍,然後疑神疑鬼讓人滿殿都點了蠟燭。”

如夫人輕哼了一聲:“夜半怕鬼敲門,那是他作賊心虛。”

宮娥聲音壓得更低:“聖人多疑,隻怕那香是不能用了。”

如夫人小喘著,費勁地走到了外間的長榻邊上坐下,緩過了一會,低聲道:“彆點香了,在蠟燭中摻一些瘋藥,也能神不知鬼不覺。”

宮娥應:“主子散儘錢財收買殿中的人,也不知有多可靠。”

如夫人笑了笑:“眼瞧著外邊如此亂,這宮中的人誰不知霍善榮的皇位坐不了太久,他們巴不得在這些時日多攢銀錢,他日好逃命。”

霍善榮太急了,太急坐上這個位置了,注定是坐不穩的。

“他們不見得有多忠心……”說著便猛烈地咳嗽了起來。

宮娥連忙給主子倒水,順著主子的背。

主子病得厲害,身體

() 底子早毀了(),現在不過是吊著性命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