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06 章 二百零六章(1 / 2)

虞瀅從景王府回去後,沒過幾日,陸續從景王妃那處聽到一些事。

皇後情緒不穩,宮中嬪妃,宮外貴眷,多有被以各種由頭懲戒。

鬨得更大的,便是寧德侯府家的孫媳被請進宮中,不知怎的就被冠了殿前失儀的罪名,被罰跪一個時辰。

若隻是被罰了,倒是鬨不出太大的事出來。隻是沒想到那寧德侯府家的孫媳不知自己已有孕,才跪半個時辰就暈了過去,小產了。

寧德侯一怒之下,便把皇後告到了大元殿去。

外邊都傳皇後怕是如那霍廢帝一樣,生了瘋疾。

虞瀅心中有疑,便把懷疑與伏危說了。

虞瀅:“皇後那樣一個喜愛權勢,不擇手段為子排除阻礙的人,心智何其堅定。當真希望破滅,興許會瘋了,可如今尚有機會,未到絕境就傳出瘋疾,甚是詭異。()”

皇後的異樣,伏危早有耳聞。

他從容道:如你所言,未到絕境,卻有瘋疾,無外乎三種可能。()”

虞瀅:“一是真瘋了,二是在謀劃些什麼,三是什麼?”

伏危凝望著她,聲音輕微的吐出了幾個字。

——帝王之意,順應而為。

虞瀅聞言,臉色一沉,隻覺得心底寒涼。

伏危:“皇後母族顧家立了功,便是那險些成為儲君的英王也立了功,或可揭過當初顧家與英王先斬後奏與霍善一事。但後宮不得乾政,皇後所為,早已觸及到了君王逆鱗。”

聞言,虞瀅心下也斟酌了起來。

第一,她不太相信皇後真瘋了。

第二,裝瘋買傻,如何謀劃奪嫡,這個暫時說不通。

第三,仔細想想,或有可能。

有時候她覺得那新帝仁治,可仔細回想,周帝也是金戈鐵馬,從白骨累累的道路上一步一步登上那個高位的。

周帝有宏圖大誌,也有仁善,但同時無疑也是個野心家,政治家。

有著野心家,政治家的果決與狠。

這些,也是這個世代的帝王該具備的。

發妻又當如何,觸碰了底線,衡量得失後,一樣可棄。

思及此,虞瀅也不覺意外。

皇後之位可留,卻是把後位所擁有的權勢的剝奪了。

帝王給了皇後“你若識時務,英王便有機會奪嫡”的暗示,為了給兒子鋪路,皇後隻能犧牲自己,順應而為。

如此也可打壓顧家。

伏危想得更深層次一些。

皇帝奪去了皇後的權勢,打壓顧家,這何嘗不是也在給英王一個機會,讓他擺脫二者累贅。

英王若能明白,成了氣候,也能靠著政績與周毅博弈。

但伏危卻不希望英王能明白這個用意。

*

帝後身有不適,帝王讓其在坤寧宮修心養病,後宮嬪妃,皇子宮女,還有女眷也不必再去請安。

說是修心養病,

() 可誰人不曉,不管有病無病,帝後已然惹怒了帝王。

簡而言之,便是被軟禁了,而後位依舊便則是給顧家最大的臉麵了。

坤寧宮被封鎖了起來。

景王在他父親那處求了幾回去見自己的母親,被拒在殿外三回後,終得宣入殿中。

大殿空遼而莊嚴肅穆,無端讓人屏息。

周帝看著殿中的嫡次子,說不失望,卻是假話。

嫡長子早年夭折,身為嫡子,自是寄托了期望。

隻是這期望終究還是變成了失望。

他便是無大錯,可沒有約束好自己的母親和外祖家,便是錯。

如此被人牽著走的家主,便是在豫章時,他也不放心把這周家百年基業交到他的手上,跟彆說現在的江山。

英王低下頭:“母後雖有錯,可如今患病,身為人子理應侍奉,便是不能侍奉左右,也應該前去問候一二,還懇請父皇開恩,讓兒臣去見母後。”

話出口,久久沒有等到回應,他也未曾抬頭,服軟。

是父與子對峙,也是君與臣的僵持。

許久後,周帝開了口:“見見也罷,你母親神誌已不清,說的話真偽你自己衡量。”

彆讓他再失望了。

英王微一愣,似乎也沒料到他父親會這麼容易就同意了。

“兒臣謝父皇恩準。”

英王從大元殿出來,便匆匆往母親的大殿走去。

行至坤寧宮外,便覺冷清。

以往過來所見,官婦,宮人何其多,哪像如今這般冷冷清清,沒有半點帝後宮殿該有的熱鬨。

如今坤寧宮大門緊閉,八名內侍麵色肅嚴守在宮巷,防的是裡頭的人,也在防外頭的人。

隨著內侍把坤寧宮厚重的宮門打開,英王瞧到的,是滿院蕭條,落葉無人掃。

這哪裡是養疾,分明就是變相的軟禁。

英王倍感心寒。

若是母親真生了病,因病所犯不是大錯,數十年夫妻沒有體諒,而是在功成之後,棄之如草芥。

自古帝王無情,他父親不過才奪得大權才半年,竟這般無情了?

跨過門檻,入了院中。

恰有嬤嬤端著膳食從小廚房出來,正要端去殿中,見到英王,頓時露出驚喜之意:“殿下怎的來了,娘娘要知道殿下過來了,定然會展顏的。”

英王目光落在嬤嬤手上的托盤上,眉頭緊蹙:“母後就吃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