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17 章 二百一十七(2 / 2)

掀開帷簾瞧向外頭的景象,一種熟悉感撲麵而來,讓她一愣。

她分明是第一次來這個地方,怎會有這種感覺?

雜貨鋪的夥計搬著木板關門,虞瀅的目光順著雜貨鋪往前,目光落在一條小巷上。

小巷入口有幾個雙髻孩童在玩耍,她的視線則落入那條小巷的深處。

不知有什麼驅使著她,讓她想進去一探究竟。

很快,隨著馬車漸行漸遠,巷子也逐漸離開視野。

虞瀅心裡卻有了執著。

她勢必要去一次。

馬車從巷子離去後,不過半刻便到了玉縣的縣衙。

知縣匆匆趕出來迎接,忙解釋道:“下官方從陵水村回來,迎接來遲,還望侯爺恕罪。”

聽到陵水村,虞瀅反應了片刻才想起來陵水村是男主的半個故鄉。

她不由自主地望向伏危。

許是藏得深,伏危臉上沒有半點波動。

虞瀅記得,番外裡,伏危此番回來,是給他母親和兄長夫妻,還有侄女遷墳。

知縣先行去陵水村,大概是去調查伏危親人的墳墓所在。

過去了十年,一切都物是人非,確實需要些許的人力才能找到墳墓。

一行人並未在縣衙落腳,而是在玉縣的客棧。

客棧後邊院子的客房全包了下來。

許是知縣誤會了虞瀅的身份,以為是妾室,見連個伺候的人都沒有,還特意送了個十二三歲的小丫頭過來伺候。

虞瀅本想拒了,竹七卻是讓她留下來幫忙。

伏危似乎不急著去陵水村,在玉縣停留了兩日。

而他調理身體的湯藥的活,從竹七的活,變成了虞瀅的活。

停留的第二日,虞瀅熬好了藥,送到伏危的屋子。

自客棧遇上刺客後,本就話少的伏危,再也沒有與她說過一句話,這兩日她都是送了藥就離開。

但今日她想出去一趟,放了湯藥後,躊躇幾息後,才問:“侯爺,奴婢可否出門一趟,一個時辰內回來?”

伏危從書卷上抬起視線,落在了她的身上。

視線平靜,望著她沉默了片刻,就在虞瀅以為不會同意時,他收回視線,目光回到書上,閒適地翻了一頁紙,開了口:“好,與竹七說一聲。”

虞瀅福了福身:“多謝侯爺。”

隨之退出了屋外。

她出了屋子,回屋拿了錢袋,與竹七說了一聲,便出了客棧。

竹七分外會揣摩主子的心思,待人立刻客棧後,立刻安排人暗中跟著。

這是侯爺在意的女子,可不能出半點差錯。

安排人跟著,一是怕人跑了。

二是怕發生意外。

安排人暗中跟著後,進了主子的屋子,瞧到桌上沒動過的湯藥,眼神多了幾分愁思。

勸道:“太醫說侯爺的身體已是千瘡百孔,若是再不及時調理,活不到四十。”

伏危麵色寡淡:“人生不夠短短數十載,我活三十來載,也活足夠了。”

“侯爺,還未找到伏安,若是侯爺就這麼去了,伏家可是絕後了。”

伏危放下了書卷,看向竹七:“死後白骨一堆,想那麼多做什麼?”

又道:“趁此機會,你回去後,也準備準備祭拜你的家人。”

說起家人,竹七愣了神。

伏家隻剩主子一個。

何家何嘗不是,也隻剩下他一個。

戰亂年代,妻離子散,骨肉分離,陰陽永相隔,每日都在發生著。

若是沒有伏家小叔,那年十歲的何家牛牛大概也活不下來。

屋中安靜了片刻,伏危不知忽然想起了什麼,放下了書卷,說:“備馬車,與我去一個地方。”

竹七多問了一嘴:“侯爺要去什麼地方?”

伏危微微眯眸,回憶了昨日夢裡那個與夢中妻子生活過的地方,說了一個名字:“西巷口。”

不過小半個時辰,馬車便停至西巷口。

還未到午時,巷子並沒有人。

伏危才下馬車,備竹七安排跟著人的侍衛卻從屋腳下走了出來。

竹七見到那人,臉上浮現了驚詫之色,隨之低頭與伏危說:“侯爺,好似那陳姑娘也在這西巷口。”

伏危眼底一絲驚愕。

她為何會在?

侍衛繼續道:“陳姑娘入了一所廢宅,宅中原先就有人,陳姑娘去之後便藏到了隔壁宅子,還未出來,為免打草驚蛇,屬下沒有太過接近。”

伏危抬眼給了竹七一個眼神,竹七會意,帶著兩個侍衛,提著腰刀便悄然入了巷子。

伏危輕點著素輿,等人翻入了院子後,他才壓了壓手,另一個侍衛上前推著素輿入了巷子。

路過有細微打鬥聲的院子,伏危神色未變,直至過了這宅子,他才抬了手。

素輿轉了向,停在了廢宅門外。

伏危抬眼望進廢宅中,與院中浮現驚愕之色的女子對上了目光。

虞瀅驚愕地望著忽然出現的伏危,還在懷疑他是不是跟蹤了自己的時候,隔壁院子忽然傳來一聲響,隨即是竹七帶著驚惑的聲音:“你是伏安?!”

虞瀅驚愕之色還未來得收回,聽到這句話就更是驚愕了。

便是向來從容自若的伏危,也在聽到這話之時,浮現驚訝之色,轉頭往隔壁宅子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