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危也懶得猜測她現下的胡思亂想,又淡淡道:“拿回去看看哪裡需要更改,明日再簽訂,再有今日先休息,明日管事會帶你去看醫館。”
虞瀅回神,驚訝道:“醫館選址已經定了?()”
伏危點頭嗯?()_[(()”了一聲。
待她離開後,伏危繼續端起湯藥慢飲。
*
翌日虞瀅隨著管事去了醫館。
看著已經全部裝潢好置辦好的醫館,這哪裡隻是定好了選址,分明是可以直接挑日子開張了。
管事道:“再過三日是個好日子,姑娘可以到時開張,請柬也已經往各府邸送去了,便是席麵也已經定好了。”
得了。
不僅日子定好了,連客人和席麵都已經準備好了,合著她就隻是當過坐堂大夫。
虞瀅倒是沒有什麼想法,隻是感慨一二。
入了醫館,一樓如常,走進裡頭才發現有好幾個掛了簾子的隔間。
她有些訝異。
這訝異由著上了二樓後,變成了驚訝。
二樓裝潢簡潔卻雅致,擺放的古玩一看就是上乘貨。
這裝潢一眼正中虞瀅的心,好似每一處都是按照了她的審美來布置。
就很神奇。
這是伏危的喜好嗎?
怎與她的喜好這般接近?
看了一遍後,從沒多大什麼興趣到,越看越舒心。
*
醫館開張,門庭若市。
虞瀅琢磨著應是曲瑾侯主診大夫這個身份給她抬了門麵,而且,還是以曲瑾侯府派出的請柬,這個派頭可一點也不小。
醫館安排了人招待,虞瀅便在旁陪聊。
伏危並未前來,卻讓人送來了親自題字的牌匾。
字體遒勁有力,筆鋒亦是勁利。
醫館不遠處,停著一輛不打眼的馬車。
帷簾微掀,兩道視線往醫館的方向望去。
片刻後,帷簾才放了下來,從馬車中傳出淡淡的一聲“回府”。
站在門外望著牌匾掛上去後的虞瀅,似乎察覺到了什麼,轉頭朝著街道對麵的馬車望去。
帷簾恰好放下,她似看見了熟悉的嘴唇和下顎。
車廂內,伏安問:“小叔為何不過去?”
伏危闔上雙目養神,聲調有幾分涼薄:“我出現可不是什麼喜事。”
伏安愣了愣,隨即反應過來小叔的意思。
那些人會因為他的地位而攀附,也因他的名聲而畏懼,畏懼之下卻是輕蔑,嘲諷。
*
虞瀅從醫館回來,已快日落西山。
她一回來便去了伏危的院子。
才入院子,便看到了伏危一身雲峰色的寬袖長袍,落日餘暉落在他的身上,好似沐浴在昏黃光輝之下的俊美仙人。
那俊美仙人側臉抬頭望著天上的紅雲,似乎察覺到了聲響,他緩慢地轉頭朝著院門望去。
餘暉之下,那張臉,那雙深邃的眼格外的深邃。
虞瀅似被什麼擊中了心臟,怦然一動。
始於見色起意。
() 虞瀅驚豔了幾息,緩過勁來,走上前,福了福身。
伏危問:“今日醫館開張,情況如何?”
虞瀅:“侯爺不是已經去過了嗎,怎會不知什麼情況。”
她走到了他的身後,又說:“雖然是黃昏了,但雙目迎光對眼睛不大好。”
說著,便把他的素輿換了個方向。
伏危聽她說自己也去了,又一絲詫異:“看見我了?”
虞瀅“嗯”了一聲:“看得不太清,但確定是侯爺。”
這伏危對她,是否太過用心了些?
但虞瀅也不會傻傻去問,試圖改變什麼。就現在的相處方式就讓她很舒服。
“看得不太清,還能確定是我?”
虞瀅:“侯爺天人之姿,在人群中也是一眼就能尋到。”
伏危自我戲謔:“殘廢的天人之姿?”
虞瀅微微抿唇,片刻後,沒再說話。
她沒說,伏危卻繼續道:“往後你有一個殘疾夫君,指不定旁人是如何取笑揶揄你的,可要做好心理準備。”
虞瀅暗道他還是小看她了。
現代浸淫之下,什麼類型的男主沒看過?
太監,殘疾,更有不算是人的,都是尋常。
他們夫妻又不是真的,且說他並不輸尋常人。
“侯爺所言的流言蜚語傷不了我,況且取笑揶揄之下,何嘗不羨慕我嫁入侯府,有了侯府主母的名頭。”
伏危:“你們那處,女子提起婚事,都這般直爽不避嫌的嗎?”
他們很少談論她的世界,她以為這是個不能觸碰的雷區。
但是他主動說起的,她便道:“差不多,男子能做的,女子也幾乎都能做。”
“包括經商,做官?”
虞瀅“嗯”了一聲:“都能做,更有甚者女主外,男主內。”
伏危分辨她話中的真假,但隨即一想,她沒必要騙她。
那樣的地方長大的女子,也難怪她與這裡的女子有所不同。
不張揚,卻聰明自信,從容有度。
忽然對她的那個世界生出了幾分興趣。
他說:“推我入屋,與我說說看你們那處與我們這處都有些什麼不同。”
虞瀅沒想到,有朝一日她竟還可以如此平平淡淡的與伏危閒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