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憶向前梳理, 有個被刻意遺忘的細節重新浮現在腦海中。
那是在二十五歲的時候, 因為政策變換,集團發展有些不暢, 財報出來沒讓股東滿意, 股票跌了不少。
而經過幾年的打拚, 江明遠在外也闖出了一點名聲,被稱為當代最有能力的青年企業家。
分到手裡的錢不見漲,原先支持那些“長輩”的股東們態度開始變得曖昧, 說江家的集團可能江家人來打理會比較合適。
被威脅到利益的“長輩”們當然不能容忍有人威脅到他們的地位,更彆說還是他們一直看不起的人,因為害怕也因為嫉妒,他們對江明遠的針對變得更加瘋狂與肆無忌憚。
江明遠自己開的公司被打壓,常住的地方被放了監視器, 汽車刹車失控, 走路上都會撞上酒駕的司機。
他命大, 沒有如同他們預料的那樣“死於非命”,反而把公司做的更大, 甚至在一次與江氏的直麵鬥爭中也不落下風, 還找到了證據,送了好幾個老家夥們的後輩進監獄。
江明遠強硬的反擊讓他們驚醒,眼前的人已經不是那個任他們搓扁揉圓無力反抗的人, 他們換了種更為“溫和”的方法, 主動去親近他, 在各種社交場合表示友好, 邀請他去參加一些商界大佬們的聚會,說以後江氏肯定還要他掌控才行。
江明遠知道那些人沒安好心,但他需要這些機會,對於那些邀約,他基本不拒絕。
每次參加活動,除了發展自己的人脈與生意,也少不了各色的女人。
這種公開或者私下裡聚會中陪酒的女人幾乎是一項公開的“潛規則”。江明遠不會與她們發生什麼更進一步的關係,也不會故作清高拒人千裡。也是從那時起,與他有關的緋聞就多了起來,今天說他與某人開房,明天就是與另一位模特打得火熱,甚至還有兩個女星在社交媒體上為他爭風吃醋。
這些亂七八糟的新聞不會給他造成什麼影響,江明遠也沒管,大概是他的沉默給了那群人信心,讓他們膽子變得更大。
在一次活動中,他喝下被加了料的酒。
他那時到底年輕,一時的意氣風發讓他放鬆了警惕,當被人半強迫地送到房間裡時,江明遠心裡隻有無儘的懊悔。
當天晚上,他抱了一個女孩,隔天什麼都沒有發生。
事後他才查出來,那些人最初安排“陪”他的是個艾滋病患者,還特地交代越激烈越好,最好弄出點傷口出來。被他們找到的人還有點良知,最後關頭反悔沒來,中間人舍不得巨款,找了另一個女孩頂替,才讓他逃過一劫。
江明遠既慶幸又後怕,經過這次事情,他行事謹慎了許多,再沒被那些人找到空檔,一年以後,他奪回屬於自己的位置,那群“長輩”因為經濟犯罪陸續進了監獄,這輩子出來夫人可能性不大。
當年參與這事的人他都沒放過,隻有兩個人例外,一個是最後反悔的□□,另一個是跟他有過一夜的女人,江明遠讓人查過沒問題,給了點錢就沒管了。
江明遠遺傳了父親的性格,對性並不熱衷,少年時還湊熱鬨談了幾個女朋友,十八歲父親去世過後,他全部的精力就用在了事業上,算起來真正發生過關係的女人,也就那麼一個。
照片上的小孩子看起來三四歲左右,如果真的是那次,時間倒也對的上。
他皺眉盯著手機上的照片,想了想,給李康一發過去一條消息:【這人你從哪拍到的?】
李康一還在家裡尋思著怎麼把這事悄悄查出來,然後再告訴老板弄點好處呢,就又收到了老板的消息,他一翻身從床上起來,看著那條消息裂開嘴。
原來還裝不在乎,現在暴露了吧?他心裡得意,手上動作卻不敢耽誤,沒一會江明遠就收到了回複。
【李康一:長寧街65號夜市的一個燒烤攤上,今年應該四歲。他媽媽是攤主,做的東西挺好吃,也漂亮,最近好像有點名氣。】
【李康一:老板,我有那個攤主的照片,你要嗎?】
他怕江明遠女人太多忘記了人長什麼樣,還特地加了句。
江明遠確實不記得程歡的樣子,那一晚他神智不清,藥性減退些就忙著去處理這次暗算,等他忙完,人已經被周恒遠打發了。
【江明遠:嗯。】
李康一動作很快,收到回複就把早已準備好的照片發了過去,照片後麵還附著程歡的一些基本資料,比如姓名年齡什麼的。
因為之前直播出名,很多客人去吃燒烤的時候會或多或少的打聽她的情況,原主以前的同學也有幾個站出來說認識她,所以現在網上,要找到程歡的資料並不難。
不過這些資料也就限定最簡單的,更深一些的就不是普通人能打聽出來的了。
江明遠收到照片,轉身聯係另一人。
電話那頭的聲音吊兒郎當的:“呦,什麼風讓你這個大忙人想起我來了?”
江明遠不跟他浪費時間,開門見山說:“五年前,在宜城的那個女孩,記得嗎?”
“你怎麼想起她了?”雖然時間久遠,但周恒遠還是立刻反應出來他說的是誰,畢竟和江明遠認識這麼多年,那還是他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見到好友那麼狼狽:“怎麼,過了幾年你又發現人家好了,離不開?”
江明遠沒理會他的打趣,他這個好友向來不正經,人倒是可以相信:“你還記得她叫什麼嗎?”
“這東西你都不記得我哪記得,我就跟人見了一麵。”周恒遠懶洋洋地問:“你問這個乾什麼?”
“有點事。”江明遠沒細說:“當時你給她打的錢,應該有名字吧?”
“有是有。”既然好友要求了,周恒遠也不會不幫這個小忙,他走到書房打開電腦,對另一頭的人說:“你等等我查下。”
那件事離現在不滿五年,周恒遠找了會,終於在倒數幾個月的流水裡找到這條。
“找到了,叫程歡,禾呈程,歡喜的歡。”
聽到好友說出來的名字,江明遠手略微縮緊,心裡的某個猜測讓他覺得呼吸困難,他壓著嗓子,勉強說了句“行,我知道了,多謝你。”
“咱倆誰跟誰啊,隻要你告訴我你找這人乾啥就行。”周恒遠依舊不死心。
“我還有事,掛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