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城府城中,唐宓蒙著麵紗坐在左側下方,在賀之舟的身旁,是一位著束衣,明明本該柔弱可人的身上,卻散發著堅韌不拔,猶如小鬆柏一般氣質,英姿颯爽的紅衣女子。
這位女子便是穆箐。
她妝容未點,卻眼眸明亮,對著一副地圖說得是頭頭是道,讓之前還對唐宓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幕僚們,不住點頭讚同。
讓唐宓感到最刺眼的是,賀之舟一眨不眨盯著穆箐,眼中含著讚許與寵溺深情的眼神,看得她是心裡發酸,苦澀不已。
明明她才是穿越者,明明她才是女主,為什麼賀之舟眼裡隻能看得到這個女人?
她長相比得過她嗎?她身材有她好嗎?她家世有她出眾嗎?不,她什麼都沒有!沒有半點比得過她,隻不過是仗著比她先認識賀之舟罷了!
若是她早穿越個幾年,哪還有她穆箐什麼事?
唐宓嫉妒得眼睛發紅,看到旁邊的人拍手叫好,突然腦子一抽,惡聲惡氣開口說道:“我不同意!”
眾人當場一靜,其他人不知道唐宓和賀之舟的交易,加上她濃妝豔抹,穿著極為暴露的衣裳,毫不掩飾地顯露自己對賀之舟的愛意,讓眾人以為她隻是某個黨派獻上,而賀之舟礙於情麵不得不收的寵姬,此時聽到她大言不慚地反對,頓時紛紛皺起了眉頭。
這女子,爭風吃醋也不懂看場合,真是讓人敗興。
賀之舟冷冽的目光也隨之掃來,帶著顯而易見,熟悉的嫌惡和隱忍。
穆箐愣了一下,爽朗一笑,“本就是個人見解,唐小姐如有不同看法,可細細詳說。”
唐宓一上來就是明顯找茬,穆箐卻毫不在意,這份心胸氣度讓眾人看了更是愈加敬佩。
此女有勇有謀,出色過人,怪不得會讓一向桀驁不馴,性情不定的賀之舟對其上心有加。
想想看,若是一個成日隻會哭哭啼啼撒嬌撒癡,使那些後宅婦人陰私手段,可被替代供人消遣的女子,另一個是心懷大誌,不論在公事還是在私事上都和自己有話題的女子,不用細想都能知道他們會傾向於誰。
唐宓看到穆箐這矯揉做作姿態,更加覺得此人是故意裝成大度模樣,為的就是表現自己的胸懷氣魄,真是著實可恨!
唐宓氣急,接收到賀之舟不善的眼神,頓時心裡一個激靈,這才反應過來自己魯莽。
但是由於自己已經開口,箭在弦上不得不發,加上她著實看不過穆箐這副白蓮綠茶婊的模樣。
“兵法有雲——隔河設陣,薑南鄰水,我認為可利用河川設防,此舉對吾等有益!”
唐宓這話說的有道理,利用地形防守確實是對的,但是……
不知誰噗呲笑了一聲,如同打開了某種開關,讓眾人又有點忍俊不禁。
唐宓正倨傲地等著眾人驚歎她的聰明才智,等著賀之舟對她的刮目相看,等著穆箐對她一副如臨大敵的神色,隨之聽到呲笑聲,聞聲看去,就見穆箐笑得開懷,好似聽到什麼非常有趣的笑話一般,這讓唐宓有些惱羞成怒。
她當然不會覺得她的話有錯,畢竟依薑南的地形利用河川設防,此舉再正確不過。所以,唯一不對的就是,雖然不知道為什麼,但是穆箐就是故意在笑話她!
唐宓惱羞成怒,“你笑什麼?你難道不知道彆人說話的時候,突然發笑是非常沒有禮貌的行為嗎?再者,我說的有哪裡不對?你也說了有不同看法可以說出來,如今我說了,你又在那裡陰陽怪氣地笑話我?你這不是自相矛盾嗎?本就不是個大度的人,何必裝模作樣……”
話聲戛然而止,倒不是賀之舟出手製止,而是穆箐本人拔劍射在唐宓偏頭左側,讓她成功閉上了嘴。
唐宓不敢置信地盯著穆箐,後知後覺的惶恐和驚怒縈繞在她心間。
穆箐她怎麼敢在賀之舟麵前對她動手!?
她難道就不怕賀之舟因此對她產生反感嗎!?
唐宓懷揣著希冀看向賀之舟,卻見賀之舟一臉不讚同地盯著穆箐的手,柔聲說道:“何必自己動手?讓他們來做便是,手可累著?”
唐宓:“……”
草,這對狗男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