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淼淼當場瞠目結舌。
連覃妍也愣在原地，不敢相信時棲當著謝予深的麵說了什麼。
什麼養魚？
什麼小天才？？
她怎麼能！怎麼能這麼臉皮厚呢！！
其實像徐淼淼那樣心思明明白白的, 時棲並不怎麼討厭, 甚至還覺得傻得有點可愛。
但覃妍這樣一上來陰陽怪氣, 不會好好說話的, 時棲當然也不會跟她好好說話了。
謝予深知道她是故意氣人, 因此隻是心裡覺得她還和以前一樣幼稚，並沒有多說什麼。
然而正當時棲托著腮，看覃妍氣急敗壞又拿她沒辦法的時候——
從兩人身後, 緩緩走出了一個清瘦挺拔的身影。
“哦？”
男人的嗓音如低音炮在耳邊響起。
眾人齊齊循聲看去。
他的唇角略略上揚, 笑意和善, 卻透著絲絲危險。
“平平無奇？養魚小天才？”
時棲：“……”
見時棲瞬間表情僵硬, 覃妍誤以為自己抓到了時棲的死穴, 立刻煽風點火道：
“時小姐雖然是混娛樂圈的明星, 但到底在上京市也算有頭有臉的人家，腳踏幾條船怎麼還踏出了優越感呢？真是聞所未聞。”
原本時棲還略有些心虛, 但覃妍這麼一刺激，她還就戲精上身，非要演下去了。
時棲揚唇一笑：
“優越感說不上, 隻怕是覃小姐想要踏, 您那矜貴的腳也落不到你想踏的船上吧？”
“……”
什麼是罵人不帶臟字？
這就是。
時棲這話一出，覃妍剛剛還帶著譏諷冷意的臉，瞬間就血色儘失。
徐淼淼心有餘悸地悄悄感慨：
這女人太狠了, 句句都往人死穴上戳, 還好自己沒惹到她。
還好空姐適時趕來, 緩解了頭等艙略顯緊張的氛圍。
眾人各自落座。
時棲和謝予深坐左邊一排，覃妍和徐淼淼就坐他們後麵，而裴宴隔著過道，坐在時棲的右邊。
頭等艙上座率本就不高，但沒想到天意就是如此不講道理，居然讓他們這五個人湊在了一起。
冷靜下來的時棲，腦子裡又回想起剛剛大放厥詞的自己。
嗬。
養魚小天才。
……她看她就是翻車小天才！！！
她不擔心謝予深誤會，因為他這種直男選手本來就少根弦。
但就裴宴這種心裡彎彎繞繞深不可測的腹黑，他萬一把自己剛剛那句話當真了怎麼辦！？
六月飄雪啊！
她冤啊！
就算養魚她也是被動技能不是主動釋放啊！！
餘光瞥了眼上飛機開始就對著電腦辦公的裴宴，時棲在想要替自己辯解的邊緣試探，但又見他側臉冷淡疏離，不像是好說話的樣子。
於是他又收回了試探的jio，轉而與謝予深又聊起了明姿堂的問題。
“……我爸的想法還比較古板，總認為上市就是圈錢騙人，隻要明姿堂握住中低端市場就可以，但是如果真的有你這項專利在手，明姿堂目前的規模肯定不行，必須要上市融資，擴大規模……”
身後的覃妍隱約聽到時棲的話，翻了個白眼。
就時棲這花瓶美人的模樣，懂什麼金融經濟？上市融資？
其實她猜得也沒錯。
論具體的操作，時棲當然不如那些從小經過係統學習的專業人才，但她也到底是穿過許多豪門世家的人，爭遺產打官司搶奪股份都是常有的事，一點皮毛還是懂的。
謝予深對於金融方麵所知不多，沉思半響後道：
“也就是說，想要讓利益最大化，需要拉到足夠的投資，最好還要上市？”
“對。”時棲又繼續解釋，“明姿堂的護膚品線基本都是在吃二十多年前的老本，優點就是國民度不錯，但是隻有低端市場，沒有中高端市場，想要開拓，不是一個專利就能解決的，需要砸很多很多的錢。”
也就是之前向謝予深遞出橄欖枝的那些大集團，才能夠最大化的實現這個專利的價值。
“我說這個的意思是……你要不要再好好考慮一下？”
即便這隻是謝予深研究之餘，碰巧搞出來的專利，但到底也是自己的心血。
沒有人願意看著自己的心血，有可能會被糟蹋。
“為什麼要考慮？”謝予深略感奇怪地看著她，“我說給你……你們，就是給你們的，不管這個值幾百萬幾千萬還是幾億，哪怕是砸，我也希望砸在你們手裡。”
他語氣平淡，每個字卻有力。
後麵偷偷摸摸聽著的徐淼淼眼淚汪汪，向覃妍指著謝予深無聲地誇：
不愧是我喜歡的男人！
他好帥！
我永遠愛他！
覃妍恨鐵不成鋼地翻了個白眼。
“所以——”謝予深語調一轉，“能告訴我養魚是什麼意思了嗎？”
時棲：？？？
小老弟你原來在這兒等著我呢！
“咳咳。”
略感尷尬的時棲壓低聲音，小聲跟他解釋：
“剛剛她們不是說我勾搭你又勾搭裴宴嗎？我就順著她們的話隨便亂說的，養魚……你就理解成腳踩幾條船的意思吧，我就是故意氣她們的。”
謝予深點頭，語氣輕描淡寫，但卻一語抓中要害：
“那位裴先生，又和你是什麼關係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