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棲微笑:“不叫姑姑叫伯母阿姨也可以,您開心就好。”
小丫頭嘴皮子還挺利索。
裴秀萍冷眼瞧著時棲,雖然時家也是有頭有臉的人家,但和裴家比起來卻不夠看,她也就並沒有對時棲太客氣。
“以前你是進祁家的大門,我也不好說什麼,不過現在你既然想進我裴家的門,那我這個姑姑的就要勸勸你了,我們這個身份的,當個戲子總歸是不體麵……”
時棲語調溫和地打斷她:
“體不體麵不要緊,我就是覺得難得爸媽把我生成這樣,不讓全國人民欣賞一下多可惜啊,您說是吧?”
“……?”
“至於進門,我還沒考慮好,等我考慮好一定記得跟您知會一聲。”
時棲一臉真誠,好像並不覺得自己用詞囂張。
裴宴也完全沒有阻止時棲的意思,就這麼任由她出言不遜。
裴秀萍看出了時棲這一身反骨。
要是讓她進了裴家,那肯定是個能把家裡鬨翻天的主,於是她褪去了臉上那點偽善的笑意,冷哼一聲:
“你以為你傍上裴宴就能無法無天了?小姑娘,目光不如放長遠一點,說不定你會發現,你嫁給裴宴還不如嫁到小嵐家好。”
在裴秀萍眼裡,就裴宴那不近女色的性格,娶時棲也是圖的是時家而不是她本人,畢竟他隻是裴家收養的孩子,哪天在老爺子麵前失寵了,什麼都不會剩下。
而時棲嫁裴宴更不用說了,除了他的權勢金錢她還能圖什麼?
聽裴秀萍三句不離嫁娶,時棲心裡有了些揣測。
但麵對尖酸刻薄的裴秀萍,時棲還是擺出了一臉活氣死人的燦爛笑容:
“沒關係,以後他要是沒錢了我再換,要是姑姑你發達了,我嫁到你家裡也行。”
“……你、你這女孩!怎麼這麼不要臉!”
裴秀萍瞪大雙眼,氣得大口喘氣。
時棲卻仍平靜地答:“您這言語間都認準我是奔著錢來的了,那我自然不能辜負您的期待啊。”
“還是說——”
“您覺得我做不到?”
換成彆人,裴秀萍倒還有底氣冷嘲熱諷回去。
可換成頂著這麼一張臉的時棲……
隻要她想,好像也不是什麼難事。
想到家裡整日花天酒地的兒子,裴秀萍氣得要命,感覺多看時棲一眼,血壓都得破新高,罵了一句“無恥”,就怒氣衝衝地先往裡走了。
見裴秀萍走遠,時棲才收了笑容冷下臉來。
頭頂傳來裴宴意味不明的聲音。
“沒錢了再換?”
時棲抬眸:“那不然呢?”
時棲不是傻子,剛剛裴宴在車上說完那些話,再加上裴秀萍張口就是嫁不嫁的,她要還猜不出這一切都是裴宴設的局,那她就白穿那麼多世界了。
“裴總,你說我把你這顆心切開,裡麵是不是都黑透了?”
勾著他臂彎的女孩半靠在他身上,旁人看上去倒很有種美人在懷的曖昧。
然而隻有裴宴之後,懷裡的美人笑眼彎彎,事實上已經恨不得把他捅個對穿了。
“怎麼會黑透了?”裴宴目不斜視,抬腿往彆墅大門走去,“我說過,我不會做虧本的生意,我不虧,你自然也不會虧。”
裴家主宅前帶英式花園,後帶停機坪,用來拍部唐頓莊園都綽綽有餘。
而這還隻是裴家眾多豪宅的其中之一。
可想而知,這個家族富裕到什麼程度。
“我怎麼不虧了?”時棲挽著裴宴拾級而上,冷聲道,“當我看不出來嗎?現在你在裴家四麵楚歌全是敵人,我是需要注資,但銀行貸款也是錢,就算不夠大不了我也可以用我自己的小金庫補上,可現在——”
從裴秀萍一個人的態度,就可以窺見裴宴是怎麼對家裡人說她的了。
十有**說的不是女朋友,而是要帶準備結婚的對象回家。
之前騙她說讓她幫忙來演女朋友,實際上根本不是演,他就是等著假戲真做!
男人的嘴,騙人的鬼!
“你以為有錢就夠了?”
麵對時棲的指責,裴宴不慌不忙。
“你手握的是連國外的化妝品集團巨頭都想要爭取的專利,你以為隻要你自己做好產品就能一帆風順了?被擠壓了生存空間的競爭對手是不會允許你隨隨便便就成功的。”
“那又怎樣?”時棲果斷反駁,“哪家企業做大會是一帆風順的?你這麼聰明,難道你這些年就一帆風順了嗎?我既然決定參與進來,我就有準備應對這些風浪——”
“所以我現在告訴你的是,我們可以雙贏。”
裴宴的腳步停在門口。
“我和父母早已關係冷淡,和爺爺也並無血緣關係,爺爺的心思誰都猜不透,即便我現在手握整個裴家的權勢,也難保明天不會被擼得乾淨,但在那一天來臨之前,我不會坐以待斃。”
時棲因裴宴突然的坦誠而怔愣。
說這話時,裴宴神色冷淡,好像在說彆人的事一樣,連眉頭都沒皺一下,冷漠得仿佛一個沒有感情的機器。
“所以時棲——”
“我會為你衝鋒陷陣,披荊斬棘,為你掃除所有的敵人。”
他向來客套疏離的眼眸,沉澱了幾分柔和的真摯。
“而你,你會是我唯一的依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