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不是像現在,越想得到,到最後反而……一無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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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亦歡和陸梨的風波在網上足足被熱議了一周,事情才逐漸平息下來。
時棲也聽說了這背後裴宴的手筆,本來還等著裴宴跟她談起這件事,不過從曝光當天之後隔了兩三天,裴宴也沒有跟她提起這事的意思。
最後還是時棲先忍不住,趁裴宴某天難得早回家,和他一起出去溜狗溜季遇的時候問:
“……薄亦歡和陸梨的事,怎麼沒聽你跟我說過?”
脫下西裝換上休閒裝的裴宴看上去不像金融街裡叱吒風雲的大佬,倒像是大學校園裡的某位英俊學長。
而這位學長牽著大狗,氣定神閒地緩緩道:
“跟你提什麼?問你過不過癮?”
仔細一想,裴宴確實不是會在這種事情上邀功的人。
送禮物也是,哪怕送的禮物再名貴,再難得,他也不會像普通男人一樣反反複複問你喜不喜歡,也不會解釋這東西花了他多少錢多少工夫。
若送的是珠寶華服,他隻會在你穿戴時誇一句好看,若是送鮮花鑽石,他也隻會說一句襯你。
而薄亦歡和陸梨這件事,也如此。
“看你朋友圈當天就和池舒去商場帶回了一大堆戰利品,我就知道這件事似乎能博我女朋友一笑了。”
他說起女朋友時,眼尾含笑,唇畔是壓不住的笑意。
時棲看著他帶著淡淡笑意的側臉,不知為何,胸腔裡也湧上了一種難以言喻的愉悅。
好像整個胸腔都被一種巨大的喜悅填滿,那一點溫暖的、輕飄飄的情緒充滿了整個身心,就連走路都快要飛起來了。
眼看這兩人越靠越近,被時棲抱在懷裡、夾在兩人之間的季遇使出吃奶地勁伸出兩個爪子推開他倆,鐵麵無私地充當著棒打鴛鴦的那根棒。
“喵喵喵!”
憤怒的季遇用貓叫強調他的存在感。
欺貓太甚!
當我是死的嗎!!!
時棲被貓叫聲驚醒,頓時與裴宴拉開了距離。
咳咳。
雖然是小區裡,但畢竟還是公共場合。
差一點就溫香軟玉在懷的裴宴冷漠地盯著時棲懷裡的季遇。
季遇被時棲抱在懷裡,相當有恃無恐。
恰好小區的空地有一群小孩在滑滑板,略覺有些尷尬的時棲抱著貓貓就過去蹭小男孩的滑板玩兒了。
“……這個,我能試試嗎?”
儘管時棲帶著口罩,但露出的上半張臉也能看出是個美人。
小男孩紅著臉把滑板讓給了時棲,害羞地縮到旁邊去了。
時棲也是閒得無聊,她試著滑了幾下,倒很快就掌握平衡了,還得意地抱著貓貓一起滑到裴宴麵前炫耀:
“我厲害吧,我是不是學什麼都很快?”
裴宴自然應和。
不過在時棲懷裡耀武揚威的那隻肥貓卻讓他怎麼看怎麼不瞬間。
季遇相當得意地趴在時棲臂彎,用那張在時棲眼裡是可愛小貓貓,但在裴宴眼裡就是季遇的那張臉對他喵嗚一聲示威。
就算時棲選了裴宴當男朋友。
但當他是貓貓的時候,他的魅力就是無敵的!
“……嘖。”
裴宴眼眸一沉,終於還是沒看過去。
趁時棲抱著季遇在他麵前又滑過一圈的時候,長腿一伸,輕輕往前踢了一腳滑板——
重心不穩的時棲頓時後仰,不過早有準備的裴宴就在她旁邊,往前一步就將後仰的時棲穩穩接住,輕輕一個公主抱就撈入懷中。
時棲還沉浸在平地怎麼突然多了個坑的驚嚇之中,半響才猛地反應過來:
“哎!我貓呢!我貓去哪兒了!!”
就在剛剛時棲失去重心的同時,她懷裡的季遇就被一個拋物線扔了出去。
突然起飛的季遇還沒明白是怎麼回事,就一頭栽進了旁邊的灌木叢裡。
一身泥土樹葉。
可憐又懵逼。
“……”
季遇真心覺得,他和裴宴,真的隻能活一個。
滿心愧疚的時棲連忙把可憐的貓貓從土裡撈出來,這時候她算是反應過來,剛剛是裴宴踢了的滑板了。
把滑板還給小男孩之後,時棲一邊輕撫貓背,一邊抱怨:
“你這一腳下去,就不怕害得我把季遇扔得缺胳膊少腿的?”
裴宴冷笑:“他是貓,不是人,四條腿長來是擺設嗎?”
……好像也確實是這樣。
不過這也不是能隨便扔貓的理由。
時棲安撫了一下懷裡的貓,她知道這幾天季遇在裴宴家裡也沒少作妖,十幾萬塊的沙發他拿來當貓抓板,兩千塊的杯子他砸來聽響,就盼著裴宴煩他後把他還給時棲。
兩邊都是心頭肉,坐擁後宮的時棲安撫完季美人後又接著安撫正宮。
“……我知道季遇這幾天在你家不太老實,要不然……”
裴宴一個眼風掃過來,時棲緊接著就道:“要不然等他恢複了,你找他賠,賠雙倍,否則就把他磕貓薄荷時候的醜照公開!曝光他!”
季遇:“???”
還有沒有天理!
棲棲連當貓貓時候的他都不愛了嗎!!
聽時棲這麼說,裴宴臉色才稍緩。
最擅長蹬鼻子上臉的時棲見狀,又在放肆的邊緣試探。
剛好到了一個上坡,時棲開始演起了她走累了,腳疼,沒有力氣,要人背才能回去。
裴宴睨她:“小區裡逛一圈就走不動了?”
“走不動。”時棲真誠地望著他,抬抬下頜,“你要不背我,我就回不去了。”
招財看著平時能牽著它在小區溜三圈的時棲,不解地歪了歪頭。
到底裴宴還是默許了她的驕縱。
笑眼彎彎的女孩跳上他的後背,像是壞脾氣得到滿足的小孩子,輕輕靠在他肩上,濃密卷翹的睫毛擦過他臉頰,帶起酥酥麻麻的癢。
招財在前麵追著季遇跑,裴宴拉著繩子,他追了半天也沒追上。
昏黃路燈下,裴宴背著他心尖上的女孩,明明那麼輕,卻又好像沉重得需要用儘全力,才能背負這樣稍縱即逝的美好。
枕在裴宴肩頭的時棲看著前方路燈映亮的大道,她想著,等前麵一個沒有光的拐角,她就伸頭親他個措手不及。
裴宴確實措手不及了。
——因為他就在離那個拐角處,看到了時棲的父母。
吳女士和老時遠遠看向趴在人背上的自家女兒,和背著自己活蹦亂跳的女兒的冤大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