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16(1 / 2)

招惹 從羨 8527 字 3個月前

“小傷而已,不小心刮到的。”

沈歲知雲淡風輕地揭過話題,不給晏楚和多觀察的時間,便穿好鞋站起身來。

她不著痕跡地將手掩在長袖下方,既不顯得突兀也不顯得刻意,隨後她抬起臉對晏楚和笑了笑,道:“剛才麻煩晏先生了。”

“沒事。”晏楚和輕輕擺手,“腳受傷了嗎?”

“還行,就是新鞋剛上腳,穿著不太舒服,我剛貼了創可貼,會好很多。”

他聞言頷首,不疑有他,隨後邁步與她擦肩而過,朝著大門口走去。

沈歲知暗中鬆了口氣,誰知身後那腳步聲沒響起幾聲,就生生止住,她一顆心又跟著吊了起來。

與此同時,男人再度出聲:“對了,之前你表哥的事情,怎麼樣了?”

沈歲知飛速運轉大腦,終於想起前些日子那個被迫當哥的狗仔,沒想到晏楚和還記著這茬,倒是夠體貼人。

結合晏楚和之前的各種關心,她懷疑他就喜歡蕭宛開這馬甲的風格——柔弱無辜惹人憐,堅強不屈小白花。

沈歲知覺得這會兒最好能擠出幾滴淚來,但粗獷路子走慣了,實在無能為力,隻得退而求其次裝出強顏歡笑的模樣,垂下眼簾。

“已經沒事了,您不用擔心。”她扯起嘴角,始終低著視線,顯得有些彷徨無措,“我的家庭情況有點複雜,倒是讓您見笑了……我父母走得早,留下巨額債務,是舅舅他們家收留了我,不然我無家可歸。”

“債務我在慢慢還,舅舅他們對我有恩,所以有金錢需求我一定竭儘所能。之前表哥也是迫不得已才來找我,大家都挺難的。”

說完這些,沈歲知像是突然頓悟,連忙看他:“抱歉,說了這麼多我自己的事,耽誤您時間了吧?”

晏楚和眼底浮現幾分不易察覺的波瀾,她分辨不出那究竟是什麼,也沒時間過多揣摩。

他淡聲道:“需要幫忙可以找我。”

沈歲知強撐起微笑,對他說:“您真是個好人。”

……

應付完晏楚和,沈歲知轉頭就換了個表情,想起剛才自己的表現,不由覺得渾身要淨是雞皮疙瘩。

推開房門時,晏靈犀正戴耳機聽著歌,雙手沒閒著,在電腦鍵盤上劈裡啪啦一通狂打。

沈歲知走過去瞥了眼,發現她聽的正是她昨晚發行的《生》。

“乾嘛呢?”她問。

晏靈犀被嚇了一跳,回頭見是她,這才鬆懈下來,氣鼓鼓道:“我跟人罵架呢,姐你等我回複完這人,馬上就好!”

沈歲知挑眉,“跟人吵架了?”

“什麼呀。”晏靈犀搖頭,“姐你可能不關注微博,之前有人說SZ是沈歲知……沈歲知你知道嗎?”

沈歲知本人心情複雜地應聲:“知道。”

“昨晚SZ剛發新歌,就有人帶節奏說SZ像沈歲知,把評論區搞得烏煙瘴氣的。”

沈歲知表示理解:“那你是覺得沈歲知蹭熱度。”

晏靈犀聞言頓住,卻未如她所料的那樣義憤填膺,而是皺眉猶豫道:“不,我就是看到好多人抖沈歲知的黑料,卻連個像樣的錘都沒有,純粹是跟風辱罵,這跟網絡暴力有什麼區彆?”

沈歲知眸光微動,沒忍住開口:“那你也不了解她啊。”

“但我哥認識啊,而且我也知道那些人說的都是假的。”晏靈犀說,“就算沈歲知能鬨,也不能什麼帽子都往人頭上扣吧。”

“我哥願意接觸的人,肯定不會是壞人。”她說著,按下回車鍵,將電腦關機,“而且……咳,這是我個人想法,姐你彆笑我啊。”

沈歲知覺得這小姑娘說話在理,便頷首:“你說。”

“這個社會就像有個隱形的鐵則,它規定男女該怎樣,善惡該怎樣,但我覺得那不一定就是對的。”她說,“沈歲知隻是特立獨行了些,但也沒做過傷天害理品行敗壞的事,怎麼就有人站在道德製高點批評她啊?”

“我就覺得沈歲知這種人挺酷的,完全按自己的想法生活,不像我哥那種人形冰箱……”

自顧自說了這些,晏靈犀後知後覺眨巴眨巴眼睛,看向沉默已久的沈歲知,小心翼翼地問:“姐,我是不是話太多了?”

沈歲知被喊回了神,她輕輕搖頭,對她笑了笑:“不是,你說得挺好。”

站在他人視角聽彆人這樣評價自己……還真是第一回。

沈歲知心情有點兒奇怪,說不上多感動,隻是覺得原來自己這種壞胚,也是有人認同的,說不清道不明的奇妙感受。

但還不錯。

-

晚上九點整,YS Club二樓包廂層。

室內暖風足,沈歲知脫下外套搭在臂彎,身上隻著了件純黑吊帶裙,露出大片白皙柔嫩的肌膚,與裙子對比鮮明。

蘇桃瑜也穿得一身清涼,肩上隻多出件西裝外套,她扭頭道:“今天總算盼到你來,都多久沒出來玩兒了?”

沈歲知在心裡估摸著,好像打從自己接了晏靈犀家教這活以後,就沒出來撒過野,還真挺久了。

“這不來了嗎?”她語氣懶散,挑眉笑了笑,“怎麼,今晚不找葉彥之?”

蘇桃瑜被噎住,心虛地擺擺手,“什麼跟什麼,我和他就是單純的那種關係,你懂吧。”

“……那你還挺行。”

“你還好意思打聽我感情狀況啊?”蘇桃瑜迅速轉移話題,開始興師問罪,“我這不還沒問清楚呢,你跟晏楚和怎麼回事兒?”

“我跟他?”沈歲知彎唇,半真半假道:“就是單純的朋友關係。”

蘇桃瑜顯然不信,“你都在他家過夜了。”

話音未落,後方傳來包廂門被推開的聲響,但這人多,開關門很正常,於是二人就沒回頭。

“我饞他身子啊。”沈歲知像模像樣地歎息,眉眼低垂,又沮喪又無奈,“但人家隻想跟我做朋友。”

這說得跟真的似的,蘇桃瑜也不知道該不該信,正思忖的功夫,二人就到了包廂門口。

推開門,桌前已經坐了四個人,三男一女,加上她們正好對半兒。

“呦,沈姐可算來啦?”

最中間的男人笑著打招呼,順勢晃晃手中撲克牌,問:“開局三打三?”

沈歲知笑了,“有媽你就來。”

“妥嘞。”蘇桃瑜跟她一同落座,“老規矩,不賭錢啊隻拚酒。”

其餘幾人嬉皮笑臉插科打諢,沈歲知坐在桌子角落,不緊不慢點上支煙,開始摸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