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裡,洛嶼把買來的食物放進了冰箱,打開洗衣機晾曬好衣服,又拿出了自己的買的便攜式電熨鬥。
熨衣服是他演話劇的那幾年養成的習慣。
身邊沒有助理,衣服都是自己熨燙打理,有時候後台太忙了,連妝都要自己畫,洛嶼對自己的自理能力還是很自信的。
沒多久,他就把好幾件皺巴巴的襯衫和褲子都熨得平平整整地掛進了衣櫃。
還有那件“價值不菲”的襯衫,洛嶼很滿意地給它拍了幾張照片,po上了鹹魚。
隻是洗了個澡的功夫,那件襯衫竟然就被人拍走了。
洛嶼勾起嘴角,“嘖嘖,讓我再好好看看有什麼能賣的。”
如果崔姐在這裡,一定會阻止他做這種掉價的事情。被黑子發現了,一定會大肆渲染,有關洛嶼的尷尬詞條又會新增一個。
但是洛嶼不在乎,衣服過氣了自己又沒地方穿,把它轉賣,讓它在彆的地方綻放自己的美,又有什麼不對呢?
隻要自己不是法製咖,黑他的那些內容根本沒有意義。
洛嶼看了眼買襯衫人的地址,沒想到竟然是個高檔住宅小區,就洛嶼目前的存款,連那個小區一塊廁所地磚都買不起。
“看看,有錢人都在上鹹魚,沒錢的糊咖又何必在意。”洛嶼笑了笑。
第二天的早晨,洛嶼就去健身房鍛煉了。
這張卡辦了挺久,一直沒去。之前是因為朱雀傳媒給他接的爛七八糟通告太多,之後他是怕被人說“快看,這不就是那個何慕的平替”,還好今天來了,不然這□□身卡都要到期了。
今天是周二,早晨健身房裡人並不多,洛嶼非常自在地把所有儀器都用了一遍。
大概是這具身體頹了太久,洛嶼比平常要疲倦一些。
剛從跑步機上下來,他就接到崔姐的電話。
“《反擊》裡白穎這個角色的合同給你搞定了!導演知道你願意接這個角色都樂壞了,笑著說整個劇組裡麵你的顏值最高,也是唯一的流量。我聽著都不好意思了。”崔姐摁著額頭說,“所以片酬給的也比我們想象的大方。”
洛嶼一邊活動著一邊調整呼吸,笑道:“不久之後,在這個劇組裡我就不是顏值最高的那一個了。而且在真正的流量麵前,我的流量可以當負數計算了。”
崔姐一聽,緊張了起來,“你可說的可彆是何慕吧?這些年帝俊傳媒明裡暗裡對你打壓,讓你接不到角色,卻又總在你快到絕路之前網開一麵,留你一口飯吃……都不知道圖什麼,玩貓抓老鼠嗎。”
洛嶼垂眼一笑,上輩子自己也是退圈去演話劇之後才明白,“帝俊傳媒的歐俊韜……想要我低頭、認輸、服軟,向他承認自己當初太天真,辜負了他的一腔美意。誰要我拒絕了他的橄欖枝呢。”
“那……你既然振作起來重新發展,要不就跟他陪個罪?”
“他要的不是認錯,而是像何慕一樣,低頭臣服,予取予求。”洛嶼說。
上輩子,他作為男主角演的第一部話劇紅了,一票難求。
歐俊韜來看過他的表演,當洛嶼在後台卸妝的時候,歐俊韜把一大束向日葵放到了他的化妝台上。
他說,洛嶼……以你的能耐完全可以去更大的舞台。
洛嶼問他,歐董是不是想讓我連話劇都演不了呢?
歐俊韜問,如果話劇都演不了了,你打算怎麼辦?
洛嶼無所謂地回答對方,那就去當老師,教那些想考電影學院的孩子們表演。
在洛嶼的選擇裡,永遠沒有向歐俊韜屈服這個選項。
那一刻歐俊韜的眼神竟然帶著絕望。
在他和洛嶼的這場角逐裡,他最終以敗北收場。
“洛嶼?洛嶼你在想什麼呢?”崔姐的聲音把洛嶼從上輩子的記憶裡拉了回來。
“雖然我要說的話有點膨脹,但何慕並不是真正的頂流,而且他現在的人氣透支得厲害。”
崔姐嗔怪道:“你這還不叫膨脹呢?你這是要爆炸啊。何慕三天兩頭上熱搜,擤過鼻涕的紙都一堆人等著收藏呢,還有歐俊韜保駕護航。”
洛嶼反問道:“我家崔姐怕了?”
“怕他?歐俊韜也無法隻手遮天,畢竟娛樂圈三足鼎立,除了他的帝俊傳媒,不還有星漢影業和紅河影視嗎?”
“不愧是我的崔姐,才不摧眉折腰事權貴,我們就要開心顏!”
崔姐把話又繞回正題上,“雖然說現在這個合同簽了,《反擊》劇組就算不用你了片酬也得照付。但如果帝俊傳媒再使絆子,我一時半會兒的還給你找不到下一個角色呢。”
“放心好了,這部劇最終會等來最強的班底和真正的流量——強到歐俊韜的手伸不過來的地步。”
“啊?”
崔姐不明白了,何慕還不夠有流量嗎?號稱一個月可以上十次熱搜的頂流啊。而且“最強班底”是指什麼?洛嶼又是從哪裡得來的消息?
掛了電話,洛嶼站在落地窗前,抬起胳膊十指交扣,左右拉伸了一下腰線。
在這棟寫字樓的對麵是星漢影院的LED屏幕,畫麵正好定格在某部電影男主角上,對方英俊硬朗的五官在倫勃朗光線下神秘而優雅,那雙眼睛深如海,是星光與日落的最終歸宿。
他禁情割愛的氣場總能輕易勾起觀眾內心深處的渴望,幻想著有朝一日能讓他的靈魂燃燒沸騰。
路過的行人,包括已經遲到的上班族都忍不住駐足仰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