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你我之間,沒有終章(2 / 2)

山中樹林裡,光影錯落,加上一間獵屋,電影氛圍被渲染出來。

因為保姆車上不來,所有劇組人員都是徒步背著器材進來的,他們在距離獵物二三十米的地方搭著幾個帳篷,供劇組存放器材外加臨時休息。

今天戲份的背景是溫煜馳被叫回警局加班,在打車前往警局的路上聞到了一股很淡的香味,困倦感襲來,這讓溫煜馳立刻警覺,他想要跳車逃走,但車門緊鎖,他無力地敲了一下車窗,就此失去意識。

等到他再度醒來的時候,被人帶到了這座小獵屋。

至此,故事進入了驚心動魄的狩獵階段。

獵屋的頂上吊著一盞不是很明亮的燈,爐子裡炭火發出劈裡啪啦的聲響,壁爐上麵的牆壁上掛著一頭鹿的腦袋標本,而溫煜馳躺著的搖椅上鋪著一層獸皮。

溫煜馳緩慢地醒來,腦袋痛到快要炸開,他捶了捶自己的腦袋,瞬間背上一陣劇痛傳來,他摸向背後,那裡好像貼著一層紗布,疼痛讓他清醒。

他又仔細感受了一下,懷疑自己的後背被人切開了一道小口子,又被縫合上了。

這到底怎麼回事?

他剛想要站起來,才發現自己的腳踝上鎖著一條鏈子,長度不到一米,另一頭被牢固地鑲嵌在地麵上。

而在他對麵的另一張椅子上,躺著陸屏楓!

陸屏楓側著臉,睡得很沉,兩條手臂垂在椅子的兩側,他的腳踝上也鎖著一條鏈子。

溫煜馳四下環顧,這間獵屋裡除了他倆好像沒有彆人了。

“陸先生!陸先生!陸屏楓!”溫煜馳站起來朝著陸屏楓走了兩步,就被鐵鏈給拉扯住了。

他隻能撿起地上的一根柴棍,朝著陸屏楓砸了過去。

被砸中腦袋的陸屏楓皺了皺眉頭,終於睜開了眼睛。

“嘶——”陸屏楓醒來的第一件事也是摸自己的後背,看來他和溫煜馳一樣,背上有口子。

“哈,大畫家,我還以為你已經死了呢。”溫煜馳微微呼出一口氣來。

“這裡是哪兒?我怎麼在這裡?”陸屏楓摁著額角說。

“鬼知道。我打了輛車回局裡加班,莫名其妙就睡著了,一醒來就在這個鬼地方了。你呢?”

“趙隊長給我看了一眼《晚歌》的照片,我認出來那是贗品。他叫我去你們局裡現場再辨認一回。”

“所以呢?你又不坐出租車。怎麼會著了道?”溫煜馳問。

“我是司機開車送我去,然後聞到一股味道就睡著了。”陸屏楓用力皺著眉頭,看來他的腦袋也疼得厲害。

溫煜馳向後退回了自己的躺椅上,甚至擺爛了躺著搖晃起來,“看來你跟我一樣。我猜是趙隊長找到的那幅贗品《晚歌》觸動了凶手,繼續再挖下去,就能找到連環凶案的線索了。又或者我們做了什麼事情,刺激到了幕後黑手。”

陸屏楓瞥了一眼溫煜馳,一邊摸著自己後背的傷口,一邊無奈地說,“虧你心這麼大。也不怕被殺人滅口。”

“對方花這麼大的精力把你和我送到這間獵屋來,總不是要直接殺了我們吧?”

“那是為了什麼?”陸屏楓問。

就在這個時候,獵屋的門開了,一陣風吹進來,將壁爐的火光壓下去又重新升起來。

逆著光,一個人步態僵硬地走了進來。

是陸屏楓的司機,他一臉鐵青,目光裡充滿惶恐。

“老韓?你也在這裡?到底怎麼回事?”陸屏楓的眉頭皺了起來。

隻見老韓顫巍巍從口袋裡拿出一張紙,上麵是打印出來的一段話,老韓機械地念了出來。

“陸屏楓,你太讓我失望了。當你的畫作失去了死亡的魅力,充滿媚俗的顏色,你就失去了我對你的眷顧和寵愛。我創造了你,但你卻要脫離我的掌控,那麼我就隻能再度讓你認識自己的本性——死亡是你永遠的主題。”

溫煜馳坐直了背,表情也從之前的慵懶變得嚴肅,“你在胡說些什麼?誰創造了誰?”

“你擁有24小時的時間,要麼殺死我那些平庸的繼承人,要麼殺死這個讓你失去死亡信念的破壞者——溫煜馳。”

溫煜馳的臉上露出難以置信的表情,指著自己問:“我?讓陸屏楓失去死亡信念?好大的光環啊!”

“讓我享受最後的宴席吧。如果你贏了,你將成為我財產的唯一繼承人。如果你輸了,那就成為我死亡收藏品中的一部分吧。”

念完手中的這張紙,老韓滿臉驚恐地把兩把鑰匙扔到了溫煜馳和陸屏楓之間的地上,然後衝著獵屋的四麵喊了起來:“你們要求我做的事情,我已經做到了!我不想死啊!這些根本不關我的事!讓我活著,我要回去!我要回去啊!”

緊接著,老韓就在獵屋裡翻箱倒櫃,瘋魔了一般地喊著:“在哪裡……在哪裡啊,解藥在哪裡!我不想死!不想死!”

“老韓你先彆激動,你是不是吃了什麼藥?太過激動會加速藥物成分的揮發和吸收!”溫煜馳衝著對方喊,希望對方能夠冷靜下來把事情搞清楚。

但是老韓根本聽不進去,他就差沒鑽進壁爐裡去尋找解藥了。

“沒有……為什麼沒有解藥!他們騙我!他們為什麼要騙我!”

溫煜馳和陸屏楓都起身尋找自己的椅子,坐墊和皮毛墊都被翻開了,也沒找到老韓所說的解藥。

忽然,老韓倒在了地上,身體劇烈顫抖了起來。

“草!”溫煜馳趴在地上,伸長了手臂去夠地上的鑰匙,而對麵的陸屏楓卻平靜地站在原處,目光深沉地看著老韓垂死掙紮。

溫煜馳的腳踝都要被勒出血痕來,終於勾到了鑰匙,把鎖解開。

他飛奔到老韓的身邊,此時的老韓嘴裡不斷地吐出血來,連開口說話都做不到了。

“老韓,你看清楚綁架我們的人是誰嗎?他們有多少人?他們的目的是什麼?老韓!老韓!”

老韓側過臉,用最後的力氣抬起手,指向陸屏楓,眼睛陡然睜大,接著手垂落了下來。

溫煜馳試探他的側頸,向後坐下,呼出一口氣來。

“他死了嗎?”陸屏楓側了側臉,看著老韓的眼睛說。

溫煜馳掰開老韓的口腔,嗅了嗅,沒有特殊的氣味,暫時無法辨彆他服用下去的藥物成分是什麼。

“對,他死了。”溫煜馳站起來,找了一塊布把老韓的屍體蓋了起來,“這是來自幕後黑手的警告,要我們乖乖遵循他的遊戲規則。而且這位**oss覺得,是他創造了你。看來這些年他一直默默關注著你啊。”

一邊說,溫煜馳一邊彎腰撿起另一把鑰匙,扔給了陸屏楓。

“你還敢放我自由?你忘記老韓臨死前一直指著我嗎?”陸屏楓笑著問。

“指著你,也許是因為做你的司機倒黴,無端端被卷進來。還有可能是想對你說什麼悄悄話,無奈你站老遠。”

陸屏楓解開了自己腳踝上的鎖,從地上撿起了那張紙,仔細回顧著上麵的留言。

溫煜馳則在獵屋裡轉了半天,再沒有找到其他有用的線索和防身的工具,連把小刀都沒發現。

一些廢棄的不大好用的捕獸陷阱倒是有好幾個。

“你不是應該怪我冷血無情,老韓死了我卻並不難受。”陸屏楓說。

“嗬嗬。”溫煜馳站在那頭鹿的標本前,仔細地看著,“你的模特死了,你沒有感覺。你的經紀人死了,你也沒什麼感覺。如果老韓死了,你忽然情緒激動呼天喊地了,那才是不正常吧。而且……老韓這樣子,擺明了對方不會讓他活著,你就是撲上來了也沒什麼改變。”

“我在想,為什麼這個人會覺得是他創造了我?”陸屏楓側了側臉。

“不管是誰創造了你,不如想想又是因為什麼,讓你得罪了你的‘造物主’。”溫煜馳把那張紙拿了過來,摸了摸下巴,“聽他這意思,你隻有描繪死亡才是他想看到的。他忽然發癲是因為你畫了什麼他不喜歡的東西?‘充滿媚俗的顏色’……是指什麼?”溫煜馳問。

陸屏楓把這張紙折了起來,沒有直接回答這個問題,淡淡地說:“等你回去了,可以慢慢欣賞。”

“你確定我還能回去?”

陸屏楓還是沒有回答這個問題,而是問:“現在我們怎麼辦?在這裡等趙隊長發現我們失蹤了尋找我們,還是出去看看我們到底在哪裡。還有這張紙上的什麼繼承人之戰……是要搞‘大逃殺’嗎?”

溫煜馳仍舊繼續看著那頭鹿,忽然他快步走了上去,踮起腳,把鹿的眼睛給摳了下來。

而鹿眼的背後,連著的是攝像頭。

“如果我沒猜錯,有人比你更喜歡死亡這個主題。”溫煜馳的神情冷了下來,把那隻眼睛扔給了陸屏楓,“有人在看我們的真人秀啊。”

溫煜馳回到了老韓的遺體前,解開他的衣服。

“你要徒手驗屍嗎?”

“當然不會。這樣相當於破壞遺體,不利於之後的屍檢。”溫煜馳把老韓翻了過來,果然在他的後背上也看到了一塊滲血的紗布,把紗布解開了可以看到縫合的線。

傷處微微隆起,裡麵仿佛有什麼東西。

溫煜馳拿起鑰匙,將線挑開,從裡麵挑出了一個隻有拇指大小的容器。

他把容器擰開,裡麵竟然有一粒小小的藥片。

“他想要的解藥,很可能一直就在他自己的身上。”

溫煜馳把解藥放回容器裡,然後揣進自己的口袋裡。

“我們背上也有東西。”

“但我猜,是彆人的解藥。而且你這張‘遊戲說明書’上也沒有說我倆中毒了。”

“可是有人會為了我們背上的解藥,來殺我們。”

就在這個時候,獵屋外傳來了腳步聲。

陸屏楓神色一凜,一把拽過了溫煜馳,帶著他躲到了門後。

溫煜馳被他緊緊捂著嘴,連呼吸都不敢大聲。

門被小心翼翼地推開,溫煜馳下意識仰起了頭,隻見一個男人小心翼翼地走了進來,在看到空蕩蕩的兩張椅子時,他皺了皺眉頭。

他手持利刃,寒光正好掠過溫煜馳的眼睛,他彆過頭去抵在陸屏楓的懷裡。

這家夥沒有想到他倆就躲在門後,而是被地上老韓的屍體給吸引了,他把老韓給翻了過去,看到紗布被揭開,臉色變得非常不好,“靠,解藥被拿走了啊!”

隻要他轉身,就能看到陸屏楓和溫煜馳,但這個距離也足夠他們倆奔出門去了。

但問題在於他們倆想要鬨明白現在是怎麼一回事,就要從這個活著的家夥身上下手。

陸屏楓給溫煜馳使了個眼神,他緩緩放開了溫煜馳,然後緩慢地朝著那個人走去。

那個人蹲在老韓的屍體前,還在翻找老韓的口袋,寄希望於是老韓自己把解藥摳出來的。

陸屏楓的腳步很輕,但是當他的影子出現在那個人麵前時,對方驟然驚覺,握著刀就紮向陸屏楓。

他沒有想到的是,溫煜馳從另一側快速而來,隨手就那起來桌子上生鏽的鐵杯,狠狠砸在對方的腦袋上。

鐵杯自然沒有板磚頂用,但足以分散對方的注意力,下一秒陸屏楓就扣住了對方的手腕,一擰就讓對方的匕首脫手了。

一旁的溫煜馳順勢接住,然後反過來將匕首頂在了他的喉嚨上。

“想活命,就老實一點。”

說完,他們把這個男人帶到了搖椅上,給他帶上了鎖鏈。

“說吧,你是誰?這一切到底怎麼回事?這裡是哪裡?”陸屏楓冷聲道。

對方看著他倆,無奈地笑了起來,“沒想到啊,你倆明明是獵物,竟然還分不清楚情況啊!”

溫煜馳閉上眼睛回顧最近的案件進展,然後指著對方說:“你……好像是莊竭的外甥,叫李什麼的……”

“對,我是莊竭的外甥,我叫李橫!我收到消息說我舅舅快不行了,讓我趕去醫院,還安排了車在樓下等我,誰知道等我一上車就暈過去了。再醒過來就在這座島上了!”

“島?這是一座島?”

“對。”

“島上除了現在獵屋裡的人,還有誰?”溫煜馳問。

“我猜……所有可以繼承我舅舅遺產的人!我見到了我舅舅的另一個侄子還有侄女……”

“你一進來就去翻老韓的後背,又是因為什麼?”溫煜馳抬了抬下巴,示意老韓的方向。

“因為我被告知服用了毒藥,會在24小時之後發作,必須要拿到你們背上的解藥才能得救。”

溫煜馳笑著用李橫的匕首拍了拍他的臉,“隻是拿走我們背上的解藥嗎?我們也是有《遊戲說明書》的,問你也隻是想看看你的說明書和我們的是否一致罷了。”

聽到這裡,李橫的臉上一片煞白,良久才咽下口水說:“還必須殺了所有其他的繼承人或者……殺死那個叫溫煜馳的法醫。我舅舅隻會帶一個人離開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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