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信任與保護(2 / 2)

[沒人覺得顧哥給學長加冕的時候特彆寵嗎?]

[我剛嗑的CP轉眼就成了笑話,笑得我頭都要掉了!]

[哈哈哈哈,嚴鈞也好搞笑,從頭到尾一臉懵~]

[沒人覺得顧哥玩得很開心嗎?隻有在學長這裡才能見到這樣的顧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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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同意+10086]

洛嶼的生日派對在下午第四點半落下帷幕。

他身披床單對著生日蠟燭隻許了一個願望:無論以什麼樣的身份,他希望這輩子能和顧蕭惟天長地久。

生日過完了,電影的拍攝也在緊鑼密鼓地進行,即將收尾。

在今晚的拍攝進展裡,僅剩下的兩位財產繼承人丁稟和莊超小心翼翼地接近那個獵屋。

夜幕降臨,整個林子裡隻有從獵屋的窗口投射而來的光線。

他們本來做好了陸屏楓和溫煜馳都不在裡麵的準備,但是當他們抵達獵屋外的時候,壁爐的火光在窗子上映照出了人影。

“裝神弄鬼。”丁稟冷冷地笑了一下,朝著窗子開了一槍。

“彆開槍!靠是我!是我在裡麵!救命!救命啊!”

李橫歇斯底裡的呼救聲傳來,他是第一個和陸屏楓還有溫煜馳交鋒的人,本來還以為自己會被陸屏楓勒死,誰知道醒來發現自己被捆在地下室裡,還和死掉的司機麵對麵,差點嚇尿了。

誰知道陸屏楓和溫煜馳又繞回來了,把他從地下室裡拖出來,還讓他坐在了獵屋裡的搖椅上,不知道賣的什麼藥。

“李橫?除了你還有誰在裡麵?”莊超高聲道。

“沒了!真的沒了!但你們快點來救我啊!我知道他們把解藥藏哪兒了!”李橫高聲道,“再磨蹭下去天就要亮了,沒有解藥我們都得死了!”

有了莊河的屍體被吊起來的前車之鑒,莊超也沒有那麼衝動了,他冷聲道:“我看你就是和陸屏楓他們仨合夥設陷阱想弄死我們吧!”

“草!我騙你們有個毛用!他們進來藏了東西,也確實設置了陷阱。如果你們肯救我,我就告訴你們陷阱在哪裡,還能拿到解藥!快點啊!晚了就來來不及了!”李橫激動地衝他們喊。

莊超回頭瞥了丁稟一眼,又高喊:“那他們三個又跑去乾什麼了?”

“那個溫煜馳不是個法醫嗎?他說警方一定在找他們!把你們引來獵屋,他們就能去島的西麵劈柴燒什麼求救煙火了!”李橫高聲道。

丁稟眯起了眼睛,“這聽起來倒挺符合他們警方的一貫邏輯。我們看看,溫煜馳是不是就在這附近。”

他們倆在獵物周圍巡視了好幾圈,都沒有看到人影。

最終莊超按耐不住了,“要不我進去看看,把李橫那個蠢貨帶出來。你在獵物的外麵戒備?”

莊超其實是存了私心,如果李橫真的知道他們把解藥藏在哪裡,他能第一時間拿到。如果丁稟跟著進去了,解藥隻有一顆的話,那他未必爭得過丁稟。正所謂富貴險中求。

“你要進去那就進去吧,祝好運。”

丁稟覺得隻要陸屏楓和溫煜馳的腦子沒壞,就會把解藥帶在身上,而不是留在獵屋裡。很明顯這是個陷阱。

莊超願意去當這個敲門磚,丁稟非常樂意。

——反正有繼承權的人死掉的越多,他能夠繼承到的錢就越多。

莊超興奮不已,他正要用腳踹開獵屋門的時候,李橫高聲道:“等等!陷阱……陷阱就在門口!門一推開就會觸動他們設置好的機關,你就會被戳成馬蜂窩!”

莊超猛地收回了自己的腳,“果然!這就是陷阱!”

丁稟臉上沒什麼表情,心裡卻在發笑。這真要是陷阱,怎麼會讓李橫看到呢?

莊超用匕首把門鎖給撬了下來,走到了門的側麵,拽住了那根隱蔽的繩索。

木門打開的同時,一排狼牙板就砸了下來,劈裡啪啦落在了門前!

陸屏楓他們應該就是利用屋子裡的捕獸器械做了這麼個粗糙的陷阱!

可陷阱再簡單,莊超要是不設防,分分鐘就折在門口了。

他小心翼翼地端著槍進去,四下打量著獵屋裡的結構,猜測陸屏楓他們可能會躲在哪裡。

最後他走到了李橫的身邊,“說!他們把解藥藏哪兒了!”

“你先解開我的繩子!我再告訴你解藥在哪兒!”李橫態度很堅決,“你還怕我一個連槍都沒有的啊?”

莊超摸出彆在腿上的刀,一邊戒備一邊割開了綁著李橫的繩索。

李橫得到自由,正活動著自己的手腕,冷不丁從腰後的口袋裡摸出一把折疊小刀,朝著莊超的脖子紮了下去。

“啊——”

莊超頓時鮮血直流,他睜大了眼睛看向李橫,嘩啦一聲倒在了地上,先是劇烈顫抖,接著瞳孔逐漸失色,呼吸終止。

李橫一改一臉喪的表情,整個人癲狂又瘋魔,他跑到了牆壁上放的一頭山羊腦袋前,興奮地笑了。

他將手放進了羊的嘴裡,不知道在翻找什麼,幾秒之後,他摸出了一個黑色的微小容器。

就在他把那個類似膠囊大小的容器打開時,身後傳來了冷嗬聲。

“要想活命,把解藥的蓋子蓋上。”

李橫沒想到解決掉了莊超,竟然還有個丁稟!他真是太大意了!

丁稟有□□,獵屋的門大開著,他可以站在門外直接瞄準李橫,“把解藥扔給我!”

李橫一開始還舍不得,直到丁稟一槍崩碎了他的肩膀,疼的他哭爹喊娘,李橫才狠下心來把膠囊給扔了出去。他趁機想要逃走,丁稟卻毫不猶豫開槍擊中了他。

躲在附近的溫煜馳發現事情跟他們當初計劃的完全不同,正要衝出去卻被一旁的陸屏楓捂住口鼻,壓了回來。

溫煜馳艱難地抬起了眼,發現陸屏楓的目光陳冷,麵容平靜卻帶著隱隱的笑意。

明明在他們的計劃裡,李橫的身上是沒有匕首的,把他綁起來的時候溫煜馳還特地檢查了他的身上。那麼李橫用來殺死莊超的匕首是哪裡來的?

溫煜馳回憶最後他們離開的時候,陸屏楓好像在李橫的耳邊說過什麼?

難道是陸屏楓教唆李橫殺死莊超的?不……不是陸屏楓,他不是控製狂,如果他起了殺心,不會用教唆的方式,而是會親自動手!

難道是……

這種猜想讓溫煜馳的後背起了一層冷汗,他下意識去摸自己腰間的那把刀,卻發現不知什麼時候刀不見了!

中槍的李橫躺在血泊裡劇烈顫抖著,遠處陸屏楓死死壓著溫煜馳,靠在他的耳邊說:“沒救了。”

丁稟笑了一下,朗聲道:“還不出來嗎?”

這個丁稟十分狂傲,用屁股想也該知道自己現在是以一對三,哪裡來的勇氣挑釁?

溫煜馳的耳邊響起輕微的上膛聲,他的腎上腺素狂飆,猛地推開了陸屏楓。

子彈穿透胸腔的痛感在他倒地的時候才逐漸傳入大腦,接著是讓他呼吸都難以維係的劇痛,他能感覺到血液流出自己的身體。

“啊……打到溫法醫了啊?本來還以為能來個串糖葫蘆。”秦臨的手上握著一把槍,緩緩站了起來,指向陸屏楓的方向。

而陸屏楓則端起了□□,與秦臨對峙。

“敢開槍,就彆想要解藥了。”陸屏楓開口,聲音很冷,穿透力很強。

這句話不是對秦臨說的,是對丁稟說的。

事到如今,他們就是再傻也看出來了,秦臨和丁稟才是一邊的。

隱藏得夠深。

秦臨側了側臉,眯起了眼睛,不緊不慢地說:“陸先生,溫法醫就快死了。我以為你會撲上去救他呢。沒想到你還能這麼冷靜。還是莊老先生低估了你,竟然會覺得——這個小法醫對你很特彆。”

整座山安靜得要命。

溫煜馳側著臉,嘴唇泛白看著陸屏楓的方向,全身顫抖得厲害。

他強迫自己保持清醒的意識,看向陸屏楓的方向。

很奇怪,明明整座山上沒有什麼光亮,溫煜馳卻覺得陸屏楓的身上披著所有的光,明亮得就像要把他引導向另一個世界。

陸屏楓抬著槍,肩膀卻連顫都沒有顫一下,“溫煜馳,堅持住。”

他保持著舉槍的姿勢,看似無比堅定,無比冷靜。

越是安靜,崩塌的時候就越是響亮。

丁稟被震住了,陸屏楓仿佛自成一個世界,他不得僭越雷池一步。

無形的力量壓迫著秦臨,他所有的機關算儘和遊刃有餘在陸屏楓堅決的目光裡,毫無意義。

秦臨沒有把握一槍擊中陸屏楓,而陸屏楓隻要有一口氣在一定會開槍。

陸屏楓的身影佇立在那裡,他甚至沒有趕過去檢查溫煜馳的傷,強烈的保護欲像是要將整個空間都封鎖起來,他要留住溫煜馳的呼吸和心跳,凝滯他流出身體的血液,要將他定格在自己的世界裡。

這場戲的台詞到此為止。

時間在不知不覺中過去,顧蕭惟如果不把槍放下來,其他的演員包括聶揚塵在內連動都不敢動一下。

直到打光師已經端不住板子,晃了一下,踩到了地下的碎枝,發出“啪嚓”一聲,所有工作人員忽然回過神來。

“很好——”盛雲嵐舉著喇叭大聲喊了出來。

僻靜的山林忽然熱鬨了起來,攝影師活動起筋骨,打光師放下板子,道具師開始忙碌。

而聶揚塵倒吸一口氣,向後退了一大步。

顧蕭惟舉槍對著他的表情裡,不是冷酷的殺意,而是要將他從這個世界排除出去的決絕。

飾演丁稟的演員也沉浸在戲裡,剛才的氛圍感太強了,他本來想要去扶一下倒在地上的洛嶼,畢竟同劇組演員之間應該團結友愛,但聶揚塵卻過來攬住對方的肩膀,將對方帶走了。

聶揚塵很清楚,這時候的顧蕭惟不會讓任何人碰洛嶼,哪怕是出於善意也不行。

中彈的洛嶼胸口是一大片的血跡,他慢悠悠坐起來,顧蕭惟就已經來到了他的麵前,半蹲著將他從地麵上帶起來。

“小心一點!我身上都是番茄醬呢!”洛嶼抬手頂住顧蕭惟的肩膀,和他拉開距離。

對方身上那套衣服下場戲還要繼續穿,也不知道導演會不會忽然說要補個什麼鏡頭,要是沾上他身上的“血跡”就不好了。

誰知道顧蕭惟全然不顧這一切,一把將他摁進了自己的懷裡。

這一抱的力氣也很大,洛嶼有種骨骼與對方碰撞,恨不能撞碎了融為一體的錯覺。

他本以為顧蕭惟會說些什麼,但對方很沉默地放開了洛嶼,默默地起身。

看了一眼時間,已經快四點半了,再補拍幾個鏡頭他們就要下山了。

阿岩給顧蕭惟補妝的時候差點叫出來。

“顧哥!你身上沾著血了!還沒拍到你救治溫煜馳的戲份呢!導演該咆哮了。怎麼辦,這要怎麼擦掉啊!”

但顧蕭惟卻一反常態,沒有安慰阿岩的情緒,也沒有說抱歉,垂著眼一言不發。

如果說他是為了保留陸屏楓的情緒,可他的周身並沒有生人勿近的氣場,隻是越是喧鬨的片場,就越顯得孤獨。

矛盾到讓人心顫。

沒有人知道他在想什麼。

先補拍的是丁稟、莊超還有李橫三人的鏡頭,補好妝的顧蕭惟捏著一個小盒子就繞到拍攝現場的後麵去了。

那是劇組的臨時垃圾桶,沒有什麼燈光,顧蕭惟站在垃圾桶前,從盒子裡搖出一根煙,“啪嚓”一聲打火機的火星一閃,小火苗燃起,微微照亮了他的臉。

這男人白日裡端莊,光線晦暗的地方就顯得妖冶。

特彆是此刻,哪怕沒有半點表情,都充滿吸引力。

洛嶼一步一步地走了過去,而顧蕭惟渾然不知。他吸了一口煙,淡淡地吐了出來,煙圈嫋繞過他的眉,隱約悱惻,讓人看不透摸不著。

但洛嶼還是伸手在他的麵前抓了一把。

顧蕭惟向後退了小半步,瞥了洛嶼一眼,像是不想見到他一樣,低聲道:“我抽兩口就過去。彆讓導演找不到你,會挨罵。”

明明是拒絕的姿態,聲音卻低沉溫柔,像是能釀出酒來,讓人就此醉過。

洛嶼扣住了顧蕭惟的手腕,看向對方的眼睛,一旦顧蕭惟想要回避,洛嶼就更加用力地把他拽回來,追逐著對方的視線。

明明掙脫洛嶼對於顧蕭惟來說易如反掌,但顧蕭惟卻始終沒有用力。

他既希望洛嶼這樣抓住自己,又不想與他對視,因為看得越久,心底壓抑的欲望就越是藏不住。

“你在想什麼?”洛嶼輕聲問。

“為什麼陸屏楓能那麼理智地端著槍?也許下一秒他就再也感受不到活著的溫煜馳了。”顧蕭惟看著自己的手,“他是那麼留戀溫煜馳的呼吸和心跳。周圍的一切都是死物,溫煜馳是唯一的活物。他應該會發瘋一樣要抓住他,摁住他的傷口,阻止血液流出來。可陸屏楓卻能一直端著槍?”

而他夾著煙的手指很輕微地顫抖著。

“放下槍,秦臨會殺了溫煜馳。這也許就是極端的保護欲吧。為了保護那個人,可以摒除一切情緒,包括恐懼。拿起槍,他無法阻止溫煜馳繼續流血。放下槍,他就保護不了他。陸屏楓選擇相信溫煜馳的生命力,選擇拿起槍保護他。”洛嶼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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