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蘊微微靠向洛嶼,“你看,這就是我所說的鬆弛感。全身上下都沒有哪裡繃著,滿滿的少女氛圍。這就是拜倫選中裳裳的原因。”
“嗯。那夏老師應該就是女王風了吧。”
夏蘊淡然一笑,“我不是女王,我是魔王。”
等到謝裳離開,夏蘊自信滿滿地站了起來,邁開腳步的時候還不忘回頭對洛嶼說:“跟姐姐學著點。”
夏蘊來到櫥窗前,第一個動作就是抬手向後一勾,脖子上的“星河無垠”隨著她的動作流光浮顯。
拍照的方焓立刻專注起來,許多賓客都向前傾,伸長了脖子看看向櫥窗。
“哇,好颯。”洛嶼看著投影屏幕感歎道。
不僅是颯,夏蘊也有她的嫵媚,一個抬肩的動作讓脖子上的項鏈隨之揚起,接著落下,就像被勾動的心潮回落。
這真是攝魂奪魄的魔王了。
方焓足足拍了三分多鐘才意猶未儘地讓夏蘊走出來。
她是光彩照人的女王,每一步都拉扯著眾人的視線,他們看的不僅僅是珠寶,還有夏蘊獨一無二的風韻。
這時候到了洛嶼該出場了,本來還心態平和的他忽然緊張了起來。
“謝裳是小公主,夏老師是女王,那我是什麼啊?”洛嶼看向顧蕭惟,半開玩笑地說。
顧蕭惟抬起頭,對上洛嶼的視線,“你是我的男神。”
洛嶼的耳朵立刻就紅了,要知道這裡還有保安人員還有應付特彆情況的化妝師在場。
顧蕭惟的手指在洛嶼的袖子上輕輕勾了一下,口型說的是:還是我的愛人。
所以,他不需要刻意去表演,也不需要去取悅什麼收藏家、評論家、社會名流。
他隻需要知道,顧蕭惟也在看著他。
洛嶼轉過身去,走向了櫥窗位。
兩大壓軸珠寶之一出場,所有賓客都提起了十二萬分的精神。
洛嶼來到了櫥窗前,一隻手撐著櫥窗,另一隻手仿佛端著酒杯,手腕很輕微的搖晃,而他側著臉看向的是顧蕭惟坐著的方向。
他輕微的改變自己的側臉,而手腕的晃動讓人充滿遐想,明明沒有視線,卻營造出拉絲的氛圍。
最重要他手腕上的那塊表和“奔月”有種莫名和諧的氣場,仿佛拜倫間隔十幾年的設計在這個櫥窗內重逢,有種舊詩故夢的情懷。
接著洛嶼又做了個細細整理袖扣的姿勢,溫和,有耐心,仿佛人心浮躁歲月成潮也無法改變他的從容。
洛嶼半低著頭,側過臉,櫥窗裡看到的是他的輪廓,很英俊、立體,眉骨與鼻骨連成的線條讓人產生隔月觀花的心動感。在這種心動感下,“奔月”也被賦予了浪漫的情懷。
端著相機的方焓,產生了一種將天上的月亮摘下來收藏入懷的衝動,可月亮的優雅是屬於夜空的,隻能遠遠傾慕。
洛嶼的麵部表現力和光影效果太棒,方焓一直沒有放出信號讓他離開,而他隻能不斷地在腦海中幻想著各種各樣的場景來改變姿勢。
三分鐘都過去了,櫥窗展示還是沒有結束,洛嶼心想難道是因為自己戴的是“奔月”,所以要讓在場嘉賓看久一點?
洛嶼低下頭,雙手揣在了口袋裡,閒步雲端般走了兩步。
賓客們的視線被拖拽著,仿佛擔憂他會就此離開,直到他又轉了回來,輕輕靠在櫥窗的另一邊。
他還是第一次遇到這樣的狀況,看向顧蕭惟的方向。
他沒想到顧蕭惟竟然離開了座位,走到了他側臉就能看到的地方。
顧蕭惟的手指碰了碰嘴唇,而洛嶼瞬間得到了暗示,想象著如果顧蕭惟就在自己的麵前,他們吻上對方。
洛嶼的食指輕輕碰上自己的下唇,一點點向下,路過他的下頜,順著喉嚨,在喉結很輕微地停頓了一下,然後撫過脖子上的“奔月”,明明是充滿愛欲的姿態,洛嶼的剪影卻有種孤獨和清貴的優雅,像是將掩藏的愛意從手指劃開的縫隙裡滲透出來。
方焓趕緊換角度搶拍了好幾張。
與洛嶼對視的顧蕭惟也同樣地摸了摸自己的喉結。
這樣的展示又持續了快半分鐘,洛嶼有些擔憂地看了一眼嘉賓,擔心他們會不耐煩。
但沒想到他們有的舉著手機,有的托著單邊眼鏡看著,有的伸長了脖子,沒有任何一個人表現的不耐煩。
終於,方焓意猶未儘地給洛嶼做了一個手勢。
這個櫥窗展示總算結束了。
洛嶼不動聲色地呼出一口氣,離開前看了一眼顧蕭惟,踩著音樂的節奏,信步離開了櫥窗。
他一步一步走出陰影,仿佛踏著夜色而來。
燈光逐漸變得明亮,他的周身隱隱有銀光流動,俊朗的五官和脖頸間翡翠的玻璃光澤形成獨特的風景,兩種獨特的魅力短暫交錯,像一場明亮月光中的潮起潮落,在每一次黎明到來之前,珠寶折射出的月光仿佛沉淪於洛嶼頸間的錯落起伏。
用一整個宇宙,換一次緊貼在他頸間的月光。
這種渴望,就是“奔月”。
洛嶼按照之前的彩排,在嘉賓的坐席間繞行,一開始他還有很緊張,因為拍電視劇或者電影隻需要全情投入,觀眾的反饋並不是實時的。
但是珠寶發布會不一樣,每一個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他的身上,任何一點表情或者步伐的失誤都是無法重來。
心中本來有一點點的猶豫,但他想起了顧蕭惟對他說過的話。
——用你自己的方式,走你自己想走的路。不用去管他們的看法和目光,因為是他們追隨你,而不是你去約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