略帶嘲諷說出這麼一句,柯宇簫再道:“四個顏色,我們可以選擇其中的三種打輔助流,為第四種主打顏色保駕護航。
“這主打顏色要越少越好,嗯……紫色隻有兩個,是徐楊和他親信帶來的。紫色太少了,兩枚棋子沒法贏,讓它們兩個走到第六排已經需要花費更多的輪次,很可能被周謙堵死。所以我們要居中,選擇橙色。
“我們的五個橙色,是徐楊投奔我們的時候送過來的。這個數量不多不少,正好。我已經讓下麵的五個人換上了橙色腕帶。隻要把這五個人送到對角,就能贏。”
柯宇簫說完自己的戰術,看見牧師點了一下頭:“好。”
柯宇簫想了想,又問:“周謙那邊,或許會猜到我們的做法。你覺得……要改變戰術嗎?”
“其實沒有區彆。你如果選彆的棋子做主攻,到時候棋局上,他也能看出來,都是一樣的。還不如選數量最少的橙色。把兩枚紫棋不能贏的這種錯誤選項直接去掉,後麵的棋怎麼下,看發揮了。”
柯宇簫看了一眼牧師手腕上的綠色腕帶,問:“你要親自指揮吧?”
“行。我去會會這個周謙,第一次正麵與他相對,我還挺期待的。我挺期待周謙下棋時候的樣子。當然,我更期待,他覺得自己贏得了棋局時的樣子。
久坐不動的牧師總算站了起來,“周謙這個人,在最後時刻嘲笑對手、麵露愉悅表情的樣子,其實非常可愛。你說對不對?”
柯宇簫:“……”
“我一直覺得他身上有一種很奇怪的天真。也許你們沒有人會覺得‘天真’這個詞能被用在他身上。但我覺得從某種意義上看,他和這個詞很契合。”
說著這話,牧師遙遙朝周謙所在的地方望了過去。
此時周謙那邊已經在排兵布陣了,人群散去,牧師的視線少了很多阻礙。在阻礙斷去之後,他看到的並不是周謙,而是對上了一道冰冷淡漠的目光——是白宙的。
那是怎麼樣的一雙眼睛呢?
沾染了無數淋漓鮮血、經曆了無數苦痛折磨、遠離人世不見天日了無數個歲月,才能練就出來的。
那雙眼睛也許就隻有在注視著周謙的時候,能帶上些許溫度。
可那些溫度簡直像是假象。
但更多的時候,它都像是冰封千裡的霜雪。
此刻那雙眼望了過來,像是死神穿過人群,帶給自己了一個告誡。
牧師目光卻是不變,嘴角勾起一個似有似無的笑意。
之後他轉過身,意有所指地拍了拍身後深入地底的鐵柱子。
——白宙啊白宙,你再強大,又有什麼用呢。你這一輩子,都被某種牢籠套住了。你真的甘心嗎?
·
片刻之後,棋局開始。
係統進一步宣布了規則——
首先,如果某個顏色的棋子數量超出了21個,多出來的可以不上場;除了這種情況以外,不允許出現有人拒不上場的情況。
這種情況下,周謙手裡的那兩個橙色,不得不加入了桃紅那邊的五人橙色隊伍。如此,戴著橙色腕帶的人構成的橙色棋子,一共有7人。
這兩個橙色腕帶的人一站在敵方的棋格裡,就已被槍抵住了腦袋,他們被要求必須按牧師的指令行事,無法起到替周謙搭橋或者堵路的作用。
其次,棋格有六排,每排按1個棋格、2個棋格、3、4、5、6個棋格的方式排列,係統規定,必須從第一排,也即隻有一個棋格的那個格子排。
這則規定了,想利用數量極少的棋子快速取得勝利,是不太可行的。
由此,周謙隻能選擇人數相對較少的黃色棋子。
白宙、隱刀和何小偉倒還都在另一方人數最多的紫色陣營中,起到輔助周謙的作用。
這確實不是一場公平的對決。
牧師那邊隻需要把七枚橙色移到對角就行了。
可黃色陣營加上周謙有足足21個人,相對來講,難度實在就要高太多了。
等各個顏色的“棋子”站好位置前,係統還宣布了最後一項規則。
每個顏色選擇去哪個角時,選擇順序,由係統隨即抽簽來確定。
抽簽這種事,乍一看公平,可那要是在3對3的情況下。
周謙手上隻有兩個顏色,他天生就處在了弱勢的那方。
六個顏色怎麼分配到六個角,主要還是由牧師說了算。
最後牧師手裡七個橙色的對角,恰好是他自己陣營的紫色。紫色隻有徐楊和親信這兩枚棋子,這在最大程度上避免了橙色會被攔路堵死的可能。
這棋局的種種,都偏向牧師。
他可以無比輕易地把七枚橙色棋子走到對角。
比起圍棋、象棋,跳棋並沒有那麼複雜,無需太高超的技藝。
所以儘管周謙走棋走得非常漂亮,但牧師那方優勢實在過高,他將六枚橙色都走到對角的時候,遊戲還剩30分鐘。
至於那第七枚棋子,牧師不必多做指揮,在場有眼睛的人都能看清,再需一個輪次,牧師就贏定了。
輪到牧師“執棋”的時候,棋盤之上,他所站的棋格恰好和周謙所在的位置非常近,兩個人可以輕而易舉看清對方的眼神。
牧師頗為遺憾地看著周謙。“看來你輸了。”
“是嗎?”
在隊友們一片夾雜著驚恐的質疑聲中,周謙倒是眯起眼睛笑了。“那不一定啊。”
牧師的表情竟然露出些許欣慰。“哦?你還有什麼翻盤的招數?我還以為,這回我看不到你有什麼精彩表現呢。那就太可惜了。”
周謙隻是抬手指了指耳朵,笑著問:“你有沒有聽到什麼類似於倒計時的聲音?”